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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說】《我有一個關於不倫的,小問題》選摘:人發情時總是覺得自己無所不能,自我感覺良好

文:許俐葳

有次,小說選摘小捲用非常非常害怕,有個簡直餘悸猶存的關於感覺語氣告訴我,「身體好可怕。不倫」

我想她要說的小得自是,身體好誠實。問題

查理第一次要我摸他,人發是情時在我家的沙發上。那是總覺一張很舒適的L型沙發,布面寬大有彈性,己無可容四五人坐。良好沙發是小說選摘房東原本就提供的,放在客廳正中央。有個這裡三房一廳一廚一衛,關於感覺網路上找來的不倫分租家庭式公寓。隔天是投票日,室友全數提早返鄉,除了我。在屋內人數總是保持在平均兩三人左右的狀況下,那可說是一段難得的獨處時光了。

查理打電話來,說要來找我。

在此之前,我們多次討論過該如何單獨相處的問題,只有一次提到了去旅館的選項。不是因為出遊而訂的旅館,而是為了旅館而去的旅館,這種事情到底要怎麼做呢。我們對此都不太拿手,在網路上亂查一通,據說他還一間間打電話去問是否有休息的房間。後來我總把那當做他是生手的證明。不管怎樣,以我的年紀或他的年紀,會問旅館櫃台這種問題,實在超級青少年的。

也有過去他家的選項。那時一切都還停在非常非常模糊的狀態。可以握手,可以碰臉,可以多聊一點體己話。然後呢?「妳準備好了嗎?」我沒有,但我想去他家看看。面對選項,可以要,也可以不要——那個時候的我,有的只是好奇心。人發情時總是覺得自己無所不能。強壯,激昂,自我感覺良好。

但查理退縮了。他很謹慎,仔細思考我是否會看到一些不該看的,某些照片擺飾或者生活痕跡之類的——包括社區樓下的管理員。他甚至想好了一套劇本應對。例如是攝影或採訪記者什麼的,我得帶著某個一次性身分才能進入他的家門。他小心翼翼,說擔心我看到「某些東西」會受傷,這句話是真的嗎?還是那是所謂的原則或一種推託,家是某種堡壘般的東西,他認為我不應該進到那裡?

我還來不及問,答案就來了。那天早上他家停水,連刷牙洗臉都沒辦法。查理還特地拍了社區公告傳來以茲證明。

「這是命運吧。」我說。

查理傳來一個旅館連結。「這裡很近。」他說。「妳會想來嗎?」

「我幹嘛千里迢迢跑到你家附近的旅館?」我說。「家跟旅館不一樣,你知道吧?」

查理什麼都沒回。事情就這樣過去了。下次見面,我無論怎樣鬧他逗他哄他,他都不開口——飯倒還是要吃的。我們沉默地揮舞刀叉,他選的仍然是我喜歡的餐廳。一直到上甜點,我才很小聲地說:我們慢慢來吧。

那個時候,查理很急,急得好像我們活在不同的時區。陷得太深的時候我會告訴自己,「當然了,他急著想上妳。」但其他時候,我覺得那樣的急是急不知道怎麼讓我們開始,像在手心握緊一枚紀念物那樣,沒有出一點汗水,不知道那是不是真的。

我們坐在沙發上。他很遲才開始碰我,親我的耳朵跟脖子,然後嘴唇。遲得像是今天就是來喝茶聊天的但怎麼可能。多麼像一句歌詞,已經沒有時間能浪費。我們去過很多地方喝茶聊天,但一根手指頭都沒有碰彼此。坐在桌子另一端的我非常鎮定,我們講講話可以,但談戀愛?怎麼可能。我為什麼要跟你談戀愛。起初,查理約我去他工作室附近一家很老的咖啡店。店裡只賣一種套餐組合,雞蛋三明治跟錫蘭紅茶,要價三百八。當時我還不知疲憊,興致勃勃當這一切是遊戲,坐在那邊慢吞吞地喝茶,他在對面看我。我們出去喝茶聊天,查理從沒讓我付過錢。

偶爾,他工作室的夥伴路過,都是比我年輕很多的小女生。查理會跟她們打招呼。久了讓我有點不自在。「我們應該換個地點嗎?」有次我問。「喔,不會啦。她們其實也不太在意我。」查理說。

「這裡太貴了,不如我們去摩斯吧。」我說。

「去摩斯。妳以為我高中生啊。」他說。

「但摩斯的紅茶很好喝。」

「我不是妳朋友。我四十五歲了,才不要在摩斯約會。」

原來這是約會嗎,明明什麼事都沒有發生。但我並不想落入定義「約會」這個詞的迴圈裡,於是閉嘴不說話,低頭吃三明治。

幾次查理要起話題,會說這是早餐會報,要和我聊他下一部電影要拍的故事。但實際上我們聊不出什麼東西來。我沒話好講,查理也意不在此。咖啡店的窗戶又大又明亮。人來來往往。他坐在那裡,苦於無法跟我單獨相處。整個人被耗得精疲力盡,拿我一點辦法都沒有。後來他這麼形容自己:簡直像一個初戀的小男孩。

要不,我們握一握手吧,或者牽一根手指頭?我覺得他好可憐,討好的把手指彎起來,勾一勾又伸直。像電影《E.T.》裡的那樣,試圖安慰他。

「不如我們來牽腳吧。」他說。然後把腳伸出來。

那個動作並不性感,甚至像扮家家酒一樣蠢。但我一點猶豫也沒有的把腳伸出去,像給了他什麼禮物那樣。我的涼鞋踩在查理的球鞋上面,輕輕地打拍子,一下、兩下,可以感覺腳下奇異的重量像踩著一塊金子。我聽到自己心跳的聲音越來越大。不可能有任何肌膚接觸的機會但,那樣的沒有身體,不斷不斷不斷的讓我好想要有身體。

那是開始嗎?

所謂的開始——如今真要回顧起來,彷彿有點卸責意味。但說實在的,我不知道從哪裡才叫做開始。

一直以來,我都有一個叫做「電梯理論」的東西,作為我判斷人際關係的標準。在電影或戲劇裡也常有類似的變形:兩個僅止於認識的人莫名被關在一部電梯裡,可能試圖逃出或者僅是交談,電梯也不僅僅限於電梯,但總之是在同一塊黑暗裡一起待過。好吧,就例如我跟小捲,我們的年齡家庭職業甚至戀愛對象都不相同,總是想到才約見面。但每次見到她都非常有安全感,我想她也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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