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陳亮君(台灣光華雜誌總編輯)
常有人問我說:「你們一篇文章究竟能代表什麼?」在國際間資訊量爆炸的共讀現在,一篇報導常常淹沒於無數的亞太亞報資訊海當中,但再多的文化外交灣光資訊,仍無法掩蓋一篇高質量、東南導忠於現地的時代實況報導。
這篇報導所能「代表」的脈絡,是部台半世記者對於當時社會現況的近身觀察,再加上如果能對「同一類」議題,華雜持續不斷10年、紀旅20年,共讀甚至40年以上的亞太亞報深度追蹤,這對於整體社會的文化外交灣光現象與趨勢,或許就可看出一些端倪。東南導
長年報導下的時代觀察
《光華》(中英文版)最早的東南亞報導出現於1987年4月刊的〈出印尼記〉。內容並非印尼有多麼美麗的脈絡海灘,也不是美味的沙嗲或繽紛的蠟染,而是台灣中鋼和榮工處在那所興建的第一座冷軋煉鋼廠,而當時煉鋼廠是我國技術輸出層次最高的一次。
1970-80年代的台灣經濟蓬勃發展,高質量技術的海外輸出獲得國人的高度重視,「經濟」層面也就成為這時期《光華》對東南亞報導的主要面向之一。1980年代另一跟東南亞相關的報導,則是在華文文學方面。當時,東南亞華文文學受兩大因素影響,一個是中國五四運動的白話文運動,另一個則是1980年代中期,受到台灣華文創作的啟發。這波創作能量得回溯於1950-60年代,台灣現代主義興起後,《現代文學》、《劇場》、《人間》等雜誌的陸續創刊,以及「五月畫會」的成立,讓台灣各類藝文創作充滿活力。
1990年代後,有關東南亞的報導內容漸趨多元,包括1990年3月號刊出的〈大馬的過埠新娘〉,關注台灣跟東南亞國家於通婚上的議題(當時馬來西亞的「留台生」總數超過3萬名,其中與「寶島姑娘」共結連理者不下3千人),另1991年12月號〈新加坡華語運動再進階〉及1998年3月號〈東南亞的台商心聲〉。報導面向已逐漸從經濟、文學,轉向為兩國婚姻與教育的情況,但此時的報導角度仍是向外看,看不同國家,看不同文化如何克服種種困難等等。
2000年後,《光華》更進一步探討台灣內部新移民、新住民的生活層面。這時期的採訪文章有〈永遠的新娘?東南亞來的台灣媳婦〉、〈叫我資優生 ──「外配」之子顏永全〉(12歲時獲得第五屆總統教育獎得主)、〈新移民的台灣年〉,以及〈新住民家鄉味,寶島飄香〉等,可以說是更深入、更多元,而這時期的台灣社會也正經歷不同族群間相互適應與磨合的過程。
一直到2014年12月,為符合我國新南向政策的趨勢與需求,創刊了《光華》東南亞三語文版(越南文、泰文、印尼文)雙月刊,除報導東南亞台商的成功故事,也關注在台東南亞移工、新住民之生活,如〈來自彩虹大地的筆〉、〈阮金紅用影像記錄人生〉、〈泰拳教育在台灣〉、〈新南向文化沙龍:以人為本的新住民雙向交流〉、〈從部落走向世界:原民影像、音樂再發現〉等,讓議題更趨在地化。有趣的是,這時的報導角度開始慢慢轉變,從台灣看東南亞,到這是「台灣本土」發生的事,再轉變為這是台灣「多元族群」中的一份子。這其中的轉變,與新住民朋友的「身分認同」息息相關,涵蓋了新住民「自我價值」的認同,以及台灣社會對新住民的「接納與認同」兩個層面。
深刻於心的使命感
在台灣,原住民、閩南人、客家人、外省人及新住民在不同階段與時期,分別落腳於這塊土地上。因為語言、習俗、信仰的不同,以及經濟資源的相互競爭,每個時期的融合,不僅需要長時間的積累與適應,更可能在過程中引發對立與衝突。
當然,族群融合的議題,受到政治、經濟、社會、文化等各層面的影響,並非單一因素就可全盤理解與解決。《光華》所能做的,就在於呈現出各族群間較深層的一面,以促進彼此間的相互理解,並尋求一平衡點。
在台灣這塊土地上,各族群彼此合作,也共同努力著,如印尼華僑吳俊星在擔任央廣主持人期間,為印尼移工解決生活上與工作上的疑惑;來自台東均一實驗高中的師生們,藉由募集東南亞語言書籍,無償提供移工借閱,用移工熟悉的文字,緩解思鄉的情緒;在美食上,一道菜餚背後都象徵著一個超乎想像的文化系譜,原生、移民與殖民的交融,廣納各方的台灣飲食,逐漸形塑出具台灣特色的「台灣菜」。這種種的一切,相互交織成一幅幅動人的景象,在這屬於大海的國度中不斷地上演。
在每年跨年捷運輸運的人潮中,也會看見許多東南亞移工自發性地擔任志工的身影,大家不論來自何方,對這塊土地的向心力,正一點一滴地凝聚當中。我們也相信,透過「文字」的力量能將隔閡慢慢消融,而這也是多年來不斷敦促自己,在東南亞議題上持續精進不懈的深層動機與核心理念。
本文章內容由「臺灣亞洲交流基金會」提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