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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歷史的目擊者》:《自由領導人民》、自由女神像、中國民主女神像,正說明了「自由的三種概念」

文:蔣竹山(中央大學歷史所副教授兼所長)

【導讀】新文化史研究脈絡中的歷史領導圖像與歷史(摘錄)

由於《歷史的目擊者》出現於二○○一年,我們必須對當時前後史學界正在掀起的自由自由主女正說種概討論有基本認識,在閱讀這本書的人民重點時才較能進入「像史家一樣閱讀」的情境。簡單來說,女神念柏克在寫這書時,像中正是國民歐美學界「新文化史」當道的時代。事隔二十年,神像史學界已經不再標舉這個大旗,明自反而紛紛搬出「全球史」的歷史領導招牌。這既有時代的自由自由主女正說種概背景,也有史學的人民「內在理路」,有點像是女神念余英時所說的思想的內在理路發展。就如同思想史學者艾爾曼所說的像中,史家有時在某個空間待久了,國民就會搬到另外一個房子去,神像全球史就是目前的新居。

簡單來說,柏克寫作這本《歷史的目擊者》的主旨在鼓勵歷史研究者多利用圖像資料當作歷史證據。在以往,除了藝術史學者外,較少人使用圖像當作歷史資料。一般史家還是倚靠文獻及口述資料為主。本書不僅提醒研究者圖像使用的重要性,更透過不同主題,舉例點出圖像使用可能會犯下的錯誤。

就柏克而言,他的上一個世代在研究歷史課題時,對圖像的使用已經逐漸擴大,例如政治事件、經濟潮流及社會結構。在這個階段,儘管已有學者使用,但還是當作單純的插圖處理。到了二○○○年左右,受新文化史影響,許多新的課題,如心態史、日常生活史、物質文化史、身體史,才大量開始使用圖像當作研究對象及歷史證據。

除了嚴格定義所謂的「證據」之外,柏克也提醒我們,圖像對歷史想像也極有幫助。像是繪畫、版畫、雕塑等素材,都能夠使我們認識到過往文化中的非語言經驗與知識。相較於文字的重要性,對於過往宗教與政治生活的視覺再現,圖像提供了更好的指引。換句話說,這些圖像讓我們成為歷史的「見證者」,或是本書標題所說的「目擊者」。


文:彼得.柏克(Peter Burke)

思想的圖像

我們解讀圖像的方法,是「將藝術家視為政治哲學家」,這裡借用的是昆廷.斯金納(Quentin Skinner)一篇重新解讀安布羅喬.洛倫澤蒂(Ambrogio Lorenzetti)在西恩納市政廳(Palazzo Pubblico)一幅知名壁畫的文章標題。當然,要把抽象概念變得具體可見,並不是藝術家們獨有的問題。就政治本身,譬喻和象徵長期以來已扮演重要的角色。一九六一年當選的雅尼奧.夸德羅斯(JânioJânio Quadros)總統,他在圖像中拿著一支掃帚,象徵他掃除貪腐的心願不只是作秀而已,而是復興舊有傳統。

其中一種傳統譬喻是國家之船,統治者或首相作為掌舵手,例如,在一五五八年查理五世皇帝的喪禮隊伍上,這種比喻便清楚可見,當時一艘真實尺寸的船被拖駛過布魯塞爾的街頭。在約翰.坦尼爾(Sir John Tenniel,1820–1914))一八九○年三月的一幅《潘趣》(Punch)漫畫中,他巧妙地改寫了這樣的譬喻,漫畫中顯示威廉二世皇帝讓他的宰相奧托.馮.俾斯麥(Otto von Bismarck)離開,圖說是「放下舵手」。

另一個關於統治的老譬喻是馬和騎士,下面將討論的騎馬雕像所暗示的就是這樣的比較,而維拉斯奎茲(Velázquez)那幅關於西班牙費利佩四世繼承人唐.巴爾塔薩.卡洛斯(Don Baltasar Carlos)在騎馬學校的畫作,讓這點甚至更加明顯。若把這幅畫和同時代達戈.德薩弗德拉.法哈爾多(Diego de Saavedra Fajardo)關於政治思想的西班牙專著《關於基督教王子的思想》(Idea of a Christian Prince,1640)並置的話,也許會很有啟發性。

書中詳述這個譬喻,建議王子應該「馴服力量的小馬」,並且是藉由「一點點的意志……理智的轡頭、政策的韁繩、公義的鞭子,以及勇氣的馬刺」,還有最重要的「審慎的馬鐙」。在美國革命時期,一名英國漫畫家製作了一幅「美國馬摔下主人」的圖像,為這個舊譬喻賦予了新的轉折。

抽象概念從古希臘時期開始就已透過擬人化呈現了,假設沒有更早的話。正義、勝利、自由等通常是女性。在切薩雷里帕(Cesare Ripa)那部著名的文藝復興圖像辭典《圖像學》(Iconology,1593)中,甚至「男子氣概」(Virility)都是由一名女子呈現。在西方傳統中,這些擬人化的數量逐漸成長。

例如,不列顛尼亞女神(Britannia)和同樣代表英國的男性約翰牛(John Bull)一樣,是從十八世紀開始。而自法國大革命以來,人們多次試著將自由、平等與博愛的理想轉譯成視覺語言。例如,自由的象徵是紅色的無邊呢帽,這是古典時期與釋放奴隸有關的佛里幾亞無邊便帽(Phrygian cap)新版本。平等則在革命版畫中被呈現為一名手持天秤的女子——就像正義的傳統圖像,但並未蒙眼。

其中,自由發展出一套獨特的圖像誌,使用了古典的傳統,但根據變動的政治環境以及藝術家的個別天份而有所轉換。若延伸以賽亞.伯林(Sir Isaiah Berlin)的用語,以下三個例子正說明了所謂「自由的三種概念」。

25Photo Credit: 馬可孛羅出版
【圖25】德拉克羅瓦,《自由領導人民》(Liberty Leading the People),1830-31年,畫布油畫。巴黎羅浮宮。

在出現於顏料、石膏與青銅間的眾多自由圖像中,德拉克羅瓦的畫作《自由領導人民》(Liberty Leading the People,圖25)顯然是其中最著名的,這幅畫問世於七月二十七至二十九日的巴黎起義之後,也就是驅逐國王查理十世的一八三○年革命。德拉克羅瓦將自由呈現為半女神(根據一尊希臘的勝利女神雕像為範本)、半人民女子的模樣,一手舉著三色旗,另一手持著火槍,她坦露的胸部和佛里幾亞無邊便帽(一種古典指涉)象徵著這場革命是以自由為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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