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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樂評】告五人《帶你飛》:在愛與不安全感中迴盪,用文字和音符拼湊關係的起承轉合

文:循聲入座

關乎過去那些令人苦澀的樂評回憶,不自覺便滯留在那裡,告人與海無關卻奮不顧身地想跳海;雖然悲傷地夜裡無星,帶飛盪用卻仍披星戴月的愛與想你。而快樂的不安回憶總和不斷繞圈的事物搭上邊,比如不斷兜圈的全感起承摩天輪;站在外圍就能感受到一陣頭暈,坐進去卻又樂此不疲的中迴轉合旋轉咖啡杯。

2021年的文字〈愛在夏天-盛夏之約〉改編了2016年上架在街聲的成名曲之一〈愛在夏天〉,以遊樂園為背景的和音MV,搭著遺憾卻幸福的符拼回憶駛到了如今。

回憶少不了停留,湊關「如果說,樂評你想要待在我們已經建好的告人花園裡,我很感謝你們喜歡它,帶飛盪用你也可以待在裡邊,愛與因為那是專為你們建造的。」在某次專訪中雲安這麼說:「但想要跟我們走的,我們一起往前」。

2023年情人節,告五人帶出了第三張專輯《帶你飛》,承襲前兩張專輯分別講述充滿迷茫卻轉瞬即逝的「愛」,和初出社會,卻渴望尋闢一處「安全感」的所在,《帶你飛》則相反以「不安全感」為旨,敘事性地呈現愛的起承轉合。

做為成團至今僅六年,卻能從公館河岸留言到宣告登上台北小巨蛋的傳奇樂團,這張專輯可說再一次洗牌了對告五人的印象。首先迎來了排山倒海的負評浪潮,並再一次讓老樂迷提起過去作品的保質與難能可貴,但隨著巡迴演唱會在海峽兩岸分別開啟,又換來一陣佳評如潮。不管正負面皆是聲量的告五人,反倒成了今年話題性十足的樂團之一。

這是一張邀請聽眾帶進自己生活的作品

《帶你飛》要將告五人帶去哪裡?在筆者看來,他們早已選定了「找到屬於自己的人生 BGM」作為禮物送給聽眾。

相較在作品呈現上自然會有所取捨(BGM用於調節氣氛,注重音樂能否表達聽者的情感),其中成為眾矢之的的便是「歌詞較為口白」的問題,並延伸後續獨立與主流音樂定位的衝突。

再來BGM當中最為重要的音樂性,雖一樣有爭執,但對筆者來說與過去無不及之處,同樣有抓耳的流行、多樣的風格,更保留了原有瘋狂的一面。

只是在選邊聽之前,其實告五人的作品擁有「華語流行樂壇」中難得的實驗性衝勁,也保留著歌詞中那些自我堅持下「打散邏輯」、「敘事強烈」等特色的文字。看著站在浪頭上接受各種評論卻仍能適應的他們,不由得也敬佩起這樣的樂團。

因此專輯開場曲〈又到天黑〉,在夜空中撒上了顆顆星眼,以低保真的方式慢慢蓋上夜幕,把夜晚到清晨,這個最需要安全感的時光,用溫柔和煦的單簧管鼓勵著被迫得在黑夜堅守崗位的人們。

故事隨歌曲前進,第二段主歌開始加入切分,以積極態度直面黑天、直面委屈,直到最後一段「We will be fine」,以一種富有生機的眾生喧囂,隨同逐漸鋪墊上去的配器與和聲,揉合成這首歌乃至於整張專輯在「無安全感」的背景下,生出一雙溫暖擁抱的雙手。是一首極好的開頭,更是聽完專輯回來後,很好的結尾。

相比於前兩張專輯的開場曲〈醜人多作怪〉和〈愛人錯過〉,雖然引人起膚電反應(雞皮疙瘩)的程度沒到相同,但〈又到天黑〉也確實遵守著「人生BGM」的範疇,不需占用過多注意力卻又不失音樂性,而整張專輯也幾乎遵循著「悅耳但不過於順耳」的方式,領著眾人體驗生活,也體會那些生活的趣事,進而自然地帶進自己的生命當中。

從框架到安全感之外,給他們的標籤容易,卻也注定無法理解

「你可能會覺得⼀個樂團不應該這個樣⼦/可是情緒在跑我克制不住/就讓這段成為我紀錄情感的⽅式」

過去對於巨星「形象」把關得相當嚴實,卻也往往落入窠臼。專輯第二首〈我無法克制自己〉,表面上看到了創作者想像自己身在知名樂團,應該要矜持而不用詞露骨,只是想念無法招架才出現大量碎語式的句子,很好地扣住了「無法克制」這主題。

但給予他們甚至自己加諸身上的框架何止這些?直至今日仍有形象包袱、市場需求,以及長期與過去音樂好壞做辯駁的事情。

走出安全感,是他們打破框架的起手,在不斷安插的標籤中,仍透過新的作品嘗試突圍。而幫助他們突圍的,是從第一張專輯就擔任製作人的陳君豪老師,以及第二張專輯之後加入了韓立康、黃文萱兩位同樣資深的音樂人,三人組成的「福祿壽音樂」可說是為告五人音樂加分的關鍵之一。在音樂製作上就有了「同步錄音」和「就地取材」兩項有特色的產製方式。

同步錄音的魅力與壓力

陳君豪過去透過《吹音樂》專訪,聊告五人第二張專輯時曾說:「在做上一張〈我肯定在幾百年前就說過愛你〉時,我就有嘗試讓他們同步錄音,結果發現他們的技術和能力就像職業樂手一樣,相當穩定。」

隨著科技進步,錄音及混音設備變得更精良,分軌錄音可讓時空間變得更有彈性,同時也能透過聲音分軌,製作出乾淨而工整的聲音,給予聽眾不一樣的聽覺享受。

然而告五人再次選用同步,並選擇「盤帶錄音」(沿用第二張專輯錄音時使用的Revox C278 盤帶機),無非是為了實現「真實性」,它把誠實的情感與唱功、演奏技術提到了觀眾面前,而那些被網友們說「音樂粗糙」的部分,正是每個盤帶表面不平整,卻能相當別緻地錄下飽滿溫暖的聲音。

比如上張專輯〈醜人多作怪〉、〈與海無關〉,以及這張專輯的〈愛你我沒問題〉等,都能在乾淨的前奏中聽到細小的雜質聲,它的魅力在於如實呈現,聲音卻猶如被包覆的感覺,讓人感到安心,而它也在有限的錄音音軌、同步演奏及必須重從頭錄到尾(one take)等條件之上,考驗著錄音師、樂手及演唱者的技術能力。

聲音就地取材,找出創作者腦中的聲音

同步錄音記錄當下,聲音就地取材則是把創作者腦中的聲音如實記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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