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韋伯《以學術為志業》:同學們!教師在課堂上只是教師,不必是位領袖

文:馬克斯.韋伯(Max Weber)

教師在課堂上只是韋伯為志位領教師,不必是學術學們袖位領袖

到現在,我只談到避免強迫採取個人立場的業同實際理由。可是教師教師要談的並不只這些。除開為了事先既定的課堂目的來探討所要採取手段的情況之外,之所以不可能「憑藉學術」來支持實際上的不必立場,乃是韋伯為志位領源自於更加深刻的原因。所以這種支持基本上並沒有意義,學術學們袖因為世上有各種價值秩序彼此處在難以化解的業同鬥爭當中。穆勒(John Stuart Mill)晚年曾經說過(話說我並不想讚賞他的教師教師哲學,但在這一點上他的課堂看法是不錯的):如果拿純粹經驗作為出發點,就會達到多神論的不必結論。

這句話表達得很淺顯而且聽來有矛盾,韋伯為志位領但其中卻隱藏著真理。學術學們袖要是業同有幾分正確的話,那麼今天我們會再度認識到:儘管某種東西並不美,卻有可能是神聖的,甚至正因為它不美,且就這點而言,所以才是神聖的——各位可以在〈以賽亞書〉第五十三章和〈詩篇〉第二十二章找到這方面的證據;而某種東西,儘管、甚至由於它不是善的,才有可能是美的,這一點我們從尼采開始有所認識,更早則出現在《惡之華》,這是波特萊爾給自己詩集的命名;而某種東西儘管且正因為不美、不聖且不善,才有可能是真的,這也是日常的道理。

而這些不過是各種秩序和價值的神明之爭的最基本例子。至於要如何才能夠「學術地」評斷法國和德國文化兩者之間的價值,我並不知道。在這裡,就連不同的神明也在彼此爭執,甚至是在每個時代。這就好比還無法不受自己的神魔所魅惑的古代世界,只不過意義有所不同:比如希臘人先是向阿芙蘿黛蒂、然後又向阿波羅以及自己城邦的神祇獻祭。

今天也是一樣,人們雖然袪除、剝去了神祕的要素,內心卻仍然是那種行為真正的雕塑品。主宰這些神祇及其鬥爭的是命運,而確確實實並非「學術」。所能了解的,不過是神明對這個或那個人,或是對這個或那個制度的意義為何。

然而,由於這件事對於課堂上的任何討論以及教授來說,都已完全結束了,於是隱藏其中的重大人生問題本身,當然也就結束了。然而大學講臺外的其他勢力仍然有他的說詞。哪一個人膽敢對於山上寶訓的倫理,例如「別抵抗惡行」或是除了一邊臉之外再獻上另一邊臉的觀念,加以「學術地駁斥」呢?

不過顯然,從內心世界來看,這裡所教導的是一種沒有尊嚴的倫理:並且要在導致這種倫理的宗教尊嚴和宣揚「抵抗惡勢力,否則你也要為它的壯大負責」這截然不同道理的人性尊嚴之間做出抉擇。

就個人的最終立場來看,一邊是惡魔而另一邊則是上帝。而個人必須選定,何者對他而言是上帝,而何者是惡魔。這情況貫穿了生活所有的規則。源自各種宗教預言的倫理─方法論生活方式的偉大理性主義,為了「唯一的主宰」而摒棄這種多神論——當中由於內、外在生活的現實,而被迫從事我們大家從基督教歷史所得知的妥協和相對主義化。如今這卻成了宗教的「生活常態」。

這群古老的眾神喪失了魅力,因此以非人格力量的形態,從自己的墳墓裡爬出來,想方設法支配我們的生活,並重新發動他們彼此之間無窮無盡的鬥爭。然而對現代人來說很困難,並且對年輕世代更為困難的事情,正是應付這樣一種生活常態。所有對「體驗」的追求全都來自這種弱點。因為弱點不外乎是:對於時代的命運不能夠正視其嚴峻的面貌。

然而我們文化的際遇卻是,在著迷於假設的或所謂的單單取向於基督教倫理的崇高激情一千年之後,我們再度更加清楚地意識到這一點。

不過,對這種牽涉廣泛的問題還是點到為止吧。因為我國有一部分年輕人仍然會回答說:「話是沒錯,不過我們既然來聽課,無非就是想體驗除了分析和釐清事實以外的東西」。他們所犯的錯誤是,想從面前的教授身上找到某種不同的東西——一位領袖,而不是一位教師。然而,我們僅僅是作為教師的身分才站在講臺前的。這是兩回事,而這種事又很容易自圓其說。請各位容許我再度拿美國當例子,因為大家通常可以在這裡看到這種事情最純粹的原始狀況。

美國青年所學習的遠比我國的青年少了許多。儘管考試多得不可思議,然而根據其學習生涯的意義而言,仍然沒有像德國青年那樣成為完完全全的考試人。因為把考試合格證書當成是進入功名場入場券的官僚制度,在那裡才剛剛開始。無論對什麼事、什麼人、什麼傳統、什麼職位,美國年輕人都不會加以尊敬,除非是對相關人士的個人成就:這就是美國人所謂的「民主」。就算現實狀況相對於這種意涵再如何扭曲,在這裡事情仍然取決於這個意涵。

對於他面前的老師,他的想法是:他為了我爸爸的錢而向我販售他的知識和方法,完全就像賣菜婦賣白菜給我媽媽那樣。事情就是這樣。不過,如果老師是一位知名足球教練,那麼他在這個領域就是學生的領袖。然而,如果他不是(或是其他運動領域的類似地位)的話,那麼他不過就是一名教師,也就沒有哪個美國青年會讓他販售「世界觀」或是有關他生活方式的權威準則。

那麼,用這種說詞,我們是會加以拒絕的。然而問題是,難道在這種被我有些刻意誇張感受的方式裡頭,沒有隱藏著幾分真理嗎?

同學們!各位懷抱著這些對我們要求的領袖素質來到我們的課堂,卻沒有事先告訴自己:在一百名教授當中,至少有九十九名不僅不是人生的足球教練,甚至不需要也不應該是生活方式事務方面的「領袖」。各位思考一下:人的價值並不取決於他是否擁有領袖的素質。使人成為出色的學者和大學教師的素質,畢竟不是使人在實際生活方向的領域,尤其是在政治領域成為領袖的那種素質。如果有人另外擁有這種素質,那是純粹的巧合。如果任何站在講臺上的人,覺得自己面臨著具備這種素質的苛求,那就相當令人憂慮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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