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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說】馬奎斯《苦妓回憶錄》選摘:小女孩還在睡,呈大字型占據整張床,守著她的童貞

文:加布列.賈西亞.馬奎斯(Gabriel García Márquez)

走到街道盡頭,小說選摘小女型占社區變成一片果樹林,馬奎我踏進羅莎.卡巴爾卡斯的斯苦睡呈守著店。

她的妓回據整店今非昔比。當家的憶錄聖母老鴇一樣低調,一樣為人所知。孩還她是大字的童個壯碩的女人,我們封她為消防隊隊長,張床貞不只是小說選摘小女型占因為她的體型,也是馬奎因為她撲滅教區的欲火效率一流。

但是斯苦睡呈守著孤獨啃噬她的皮囊,蛀蝕她的妓回據整皮膚,磨尖她的憶錄嗓音,把她變成巧奪天工的孩還老小孩。過往的大字的童模樣只剩下那口完美的牙齒,她為了賣弄風騷把其中一顆鑲了黃金。她還穿著悼念五十歲那年過世亡夫的全套喪服,但又多了一頂黑色小帽,那是為了紀念曾幫她渡過難關的獨子。她只剩下那對殘酷的清澈眼睛還活靈活現,我從那對眼珠子中發現她的本性一點也沒變。

店裡頭照明昏暗,櫃子裡幾乎沒有東西可賣,絲毫不想費心利用商店掩飾每個人都心知肚明卻無人承認的生意。我在靠背長凳上坐下來等候,放鬆的同時,也試著重建她在記憶中的樣貌。當我跟她都還年輕時,她曾不只兩度將我從驚恐中救出。

我想她能讀透我的想法,因為她轉過身,一臉警戒,將我細細打量了一遍。「你一點也沒變。」她哀傷地嘆口氣。我想稱讚她一番:妳變了,變得更好。「說真的。」她說。「你那張死馬臉好像還回春了一點。」「可能是我換了飼料吧。」我用淘氣的口吻說。於是她放大膽子說:「就我記得,你那話兒可不輸搖櫓工的槳。」她對我說。「現在呢?」我迴避她的話題:「從我們沒見面以後,唯一的不同是肛門偶爾才會感到灼熱。」她立刻替我診斷:「都是因為放著不用。」我對她說:「我只使用天主賜給我的功能。沒錯,我從前經常覺得灼熱,特別是在滿月的夜晚。」

羅莎翻找她的裁縫箱,打開一個小罐子,裡面的綠色藥膏聞起來是山金車膏的味道。「告訴那個小姑娘用她的小指頭像這樣幫你塗藥膏,塗的時候食指的動作要大膽一點。」我回答感謝天主,我不需要靠瓜希拉人的藥膏來保護自己。她嘲弄地說:「喔,大師,請原諒,這是我的人生經驗。」她回到了原本的話題。

她對我說:「小女孩十點過後就待在房間裡,她美麗、乾淨、百依百順,只是怕得要命,因為她一個跟來自蓋拉的碼頭工人私奔的朋友跟她說,她流了兩個小時的血。」「但是這不難理解,」羅莎承認。「蓋拉來的男人能讓騾子高歌本來就名不虛傳。」接著她又回到正題:「可憐的小姑娘,她還在工廠縫了一整天的鈕扣。」「我想那不是太費力的工作。」她反駁:「男人都這麼想,但其實這比鑿石頭還辛苦。」

除此之外,她老實跟我說她讓小女孩喝了加了纈草的鎮靜藥茶,現在正在睡覺。我怕博取同情恐怕只是另一個加價的詭計,但並非如此,她說:「我說話算話。規則不變:每樣東西分開付錢,而且要預付。就是這樣。」

我跟著她穿過院子,看見她乾癟的皮膚,拖著穿白棉襪的腫脹雙腳走路,不禁感到心疼。一輪明月已經高掛在夜空中央,世界沐浴在一汪綠水之中。店旁有一個專供舉辦公務派對的棕櫚葉小亭,和無數的皮革凳子,以及掛在木頭柱子上的吊床。後院有一座含六個房間的長廊,每一間都是沒有抹石灰泥的磚頭裸牆和防蚊紗窗,再過去是一片果樹林。只有一間點著燈,燈光朦朧,收音機傳來黑女星朵孃高歌不幸戀情的歌聲。

羅莎.卡巴爾卡斯吸了一口空氣:「波麗露舞曲就是人生哪。」我贊同她的說法,但是直到今日我才敢寫出來。她推開房門進去後旋即出來。她說:「她還在睡。你得讓她休息直到身體甦醒過來,你的夜晚可比她的還要長。」我不懂:「妳覺得我該做什麼?」她出奇平靜地回答:「你是聰明人,會知道該做什麼。」她轉過身,丟下我一個人和恐懼相處。

我別無他法。我踏進房間,一顆心緊張得快跳出胸腔,我看見酣睡的小女孩,她一絲不掛,躺在巨大的出租床上顯得柔弱無依,就跟剛出娘胎同個模樣。她側躺著,面朝門口,一盞亮燈從盡頭照在她身上,清楚照亮每個細節。我在床邊坐下來凝視她,五種感官被一種魔幻的氣氛包圍。

她有著棕色皮膚和溫暖的身軀。他們給她進行了一套淨身和美容保養,連陰部剛冒出的細毛也沒放過。他們幫她捲了頭髮,把手指跟腳趾塗上自然色的指甲油,但是糖蜜色肌膚顯得粗糙和幾經風霜。她含苞待放的胸部還跟小男孩沒兩樣,但是有股隱隱的力量像是正要冒出隆起。她身體最美的,要數那雙踩著無聲腳步的大腳,以及如同手指那樣細長敏感的腳趾頭。

儘管電風扇吹著,她身上覆蓋一層晶亮的汗水,夜晚的悶熱隨著夜深越來越難以忍受。很難想像那張擦著五彩繽紛顏色的臉是長什麼模樣,她的臉頰搽上厚厚的白粉和兩片腮紅,貼著假睫毛,眉毛和眼皮塗著煙燻眼影,嘴脣因為搽上了巧克力色的亮油而顯得豐滿。但是任何的堆疊和修飾,都遮掩不了她的特色:高挺的鼻子,連結的雙眉,熱情的嘴脣。我心想:她是頭小鬥牛。

到了十一點,我照例到浴室盥洗,她那身窮人衣裳就以一種富人的細膩摺好疊在一張椅子上:一件蝴蝶印花粗棉布洋裝,一件黃色棉質內褲,一雙編麻涼鞋。衣服上面擱著一只廉價手環和一條非常細薄的聖母像項鍊。洗手台的擱板上有一個雜色毛皮錢包和一條口紅、一盒腮紅、一支鑰匙和幾枚錢幣。都是廉價貨,而且用得破破爛爛,我無法想像還有誰跟她一樣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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