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漫遊藝術史編輯部
桃園的改變藝術可以是什麼模樣?探索桃園當代藝術的多重網絡
桃園的藝術可以是什麼模樣?如果我們願意細看桃園這塊土地,會發現有許多深耕在地的地景的桃藝術家與藝術社群,這些人挖掘地方特質轉化為創作的探訪頭下養分,活絡社區以及串聯在地藝文展演,攝影師余組成豐富且多元的白鏡藝文網絡。
由桃園市立美術館委託,園沿國立中央大學藝術學研究所謝佳娟老師及王聖閎老師執行「桃園當代藝術生態研究計畫」,海地以「桃園」當代藝術家與相關藝術社群、改變藝文空間等為核心,地景的桃梳理桃園當代藝術的探訪頭下地方特質與網絡關係。讓我們跟著訪談者王聖閎老師與藝術家的攝影師余腳步,一起探訪桃園當代藝術的白鏡風貌!
藝術家余白專訪
在桃園沿海一帶,園沿除了旅客出入境的海地國際機場外,也遍布大大小小的改變私人工廠、散落田野間低矮的三合院和老平房,以及近年來因航空城計畫產生的零星建築與空地。這些看似平凡無奇的景致,卻是法籍藝術家余白眼中充滿魅力的風景。
移居台灣近20年,余白的鏡頭從早年的台北轉向桃園沿海。他透過步行,細緻的踏查,對這片尚鮮少人關注的區域進行挖掘,轉化為具個人想像的攝影創作。同時也為這片正在改變、消逝中的風景留下珍貴的影像。
- Q1:能請您談談您來台灣以及在這裡創作的機緣嗎?
我在台灣的攝影作品與個人經驗密切相關。我從小跟一些亞洲人、東南亞的人在法國一起長大,而我的母親來自熱帶小島——加勒比島。
來台灣之前,我已經去過東南亞及加勒比島。在法國求學的時候認識了一個台灣人,她讓當時年輕的我留下很深的印象,更成為我承諾自己一定要移居台灣的契機。
雖然先前對亞洲已經有一定程度的熟悉,但比較偏向東南亞,台灣則完全陌生。從1999年第一次來台灣,到2003年正式定居。移民到這裡,與我個人的情緒、成長記憶有關。
我原先以為台灣的環境會跟東南亞相似,但到了才發現比較偏向東北亞,甚至有點難以定義。到了台灣,尤其是北台灣,一切都變的神祕、複雜、難懂,這與預想的完全不一樣。
離開原本法國的文化,面對這個要重新去認識的環境,在這種複雜的個人情緒下,我開始拍台北。當我在拍照時,我其實不知道我在拍什麼,許多的疑問以及兒時的記憶,統統混雜在一起了。
拍照對我而言,似乎是在尋找一個理由,能夠讓我肯定自己離鄉的選擇。拍攝城市和人的互動關係,其實是我不斷地為自己找一個空間,去確認我跟這個地方是否彼此適合。攝影讓我可以創造一條路,去接觸台灣人的特色以及生活的模式。
創作對我來說非常私人,我其實很訝異別人在我的作品中看到的其它面向。近年來台北因為都更的緣故,與1999年我愛上的老台北早已不同。我覺得在台北可以拍的東西越來越少,也就開始往台灣其他地方,如基隆、桃園等地方去拍攝。
- Q2:想問您從拍攝城市空間,轉到空曠的地景,在創作上轉變的動機為何?能請您多分享這一點嗎?
我對那種城市建築經歷了三十、四十年的「破舊感」有非常強烈的興趣。台北周邊有很多這種地方,我就慢慢從中和、永和、新莊、三重、板橋、五股,甚至基隆、桃園走。
我觀察到這些地方不斷的在拆東西,開發新的建設,例如因為桃園機場捷運的興建而產生的巨大空地。我開始注意到開發中的城市周邊區域,那些「空」的空間。
我慢慢轉向美國的「新地誌」(New Topographics)攝影,例如Stephen Shore( 1947-)拍攝的新美國。我覺得也許能拍出這樣的台灣風景:一種「人為改變的風景」(Photographs of a Man-Altered Landscape)。
那要去哪裡拍呢?除了桃園之外其它地方都不夠合適。以宜蘭來說,它已經有既定的區域特色。桃園則符合我正在找的東西,我便開始研究這個區域的城市邊緣,那些還沒被完全開發,卻可以判斷出有人工改變的風景。
- Q3:目前你所感受到的桃園,不管是海邊,又或者是城市邊緣,您的印象和觀察是什麼?
其實桃園對我來說是一個很巨大、有趣的邊界,我可以花上好幾天一直在這裡走來走去。這裡混雜了百年的鄉村,與三十多年歷史的工業區。
我很喜歡桃園,在這裡會遇到工人、農民,或是一些奇奇怪怪的人。因為這些混雜、不確定、沒有被妥善規劃等特質,反而讓我可以完全離開 2021年的台北市,跳到一個可以自己定義的時代。
我特別喜歡桃園的沿海,一個人走在無人公路上,特別能感覺到自己跟土地的關係,也就決定專注在這裡拍攝。因為台北的街道已經被整治過,它過分的乾淨,路上的行人很多,不是一個獨屬於自己的地方。再加上我一直有去美國的夢想,但礙於現實難以完成。而桃園就是台灣的「蠻荒西部」(the Wild West),是我在台灣找到我自己的「美國」。
- Q4:從您拍攝桃園沿海的作品中,可以看到這個地區地景正在改變的狀態,想請問您對於攝影「紀錄」特性的看法
我常被別人建議不要只拍桃園,有些人會說:「你拍了這個,為什麼不拍那個?這些也都有相關啊。」我認為這會把我局限在一種已經被研究完成、定義好的做法。
若以「紀錄」的標準來看,沒有把拍攝系列整理成一個完整的紀錄,容易被認為這既不是藝術也不是紀錄。我的創作是為了自己腦內的想像力而拍攝,並不希望只是完成被定義的形式。
但換個角度來看,完成藝術也可以是一種紀錄。我的作品某個程度是一個紀錄,但是具藝術性的,這是我創造的概念,後來我稱之為「藝術性的紀錄」。
- Q5:您放在個人網站的作品以黑白為主,但桃園沿海系列則以彩色居多。想請您多談談對於攝影作品顏色的選擇
以前的作品我是用「黑白的眼睛」去拍攝黑白照片,當時注意的比較是跟整體架構、質感有關,也因此不會特別注意到顏色的分別。談到我作品的色彩轉變,這也很奇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