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史碧瓦克《在其他世界》:女性主義與批判理論之間,我的思想路徑是什麼?

文:蓋雅翠.史碧瓦克(Gayatri C. Spivak)

女性主義與批判理論

關於女性主義、史碧馬克思主義、瓦克精神分析及解構主義彼此間的其世關係,過去數年來我的界女徑思想路徑是什麼?很多人對這些議題感興趣,而這些領域的性主想路共同形構(configurations)仍持續在轉變。此處我不會去討論構成這些改變的義與不同思考路線,而是批判試著去標記與反思,這些發展如何銘刻在我自己的理論作品裡。論文的史碧第一部分是我數年前的演講稿,第二部分則是瓦克我對較早作品的反思。第三部分是其世中間過渡階段。第四部分則是界女徑目前的情況。

1.

我無法談普遍的性主想路女性主義。我能說的義與是我身為女性在文學批評領域所做的事。我自己對女性的批判定義非常簡單:文學批評是我安身立命所在,因此我根據提供文學批評建制基石的文本所使用的「(男)人」來定義。也許在這一點上,你會說,根據「(男)人」來定義「女人」是反動立場。身為一個女人,不是應該獨立於(男)人之外,自己提出對女人的定義嗎?這裡我必須重複我過去10年來所學習到,而且經常反覆陳述的解構主義心得。沒有什麼東西是可以真正嚴格定義的,所以如果我們願意的話,我們就可以持續去解構男女之間的對立,最後得出這是個替換自我的二元對立【註1】

因此,「做為一名解構主義者」,我完全無法推薦那樣的二分法,但是我也覺得定義是必要的,這樣我們才能往前走,讓我們有個立場可堅持。我認為自己能夠提供定義的唯一方式,就是提供一個暫時且有爭議的定義:我建構我身為女人的定義,並不是透過女性被公認的本質,而是透過目前所使用的文字。「(男)人」就是這樣一個一般使用的字眼。不是單純一個用詞,而是最核心的字詞。所以,即使是質疑重新定義任何理論前提這項大業,我都會專注在這個字詞上。

以最廣泛的定義來看,在我的學術領域裡,多數批判理論(拉岡、德希達、傅柯及晚期的巴特)都把文本看作是人類科學——在美國稱作人文學科——論述的領域,在這樣的範疇裡得以提出問題。然而在其他類的論述裡,則是追求一個情況的最終真理,即便是在這樣論點下,文學所呈現的是,人類情況的真理就是無法找到真理的路徑。在人文學科的普遍論述裡,有一種追求解答的趨勢,然而在文學論述裡,則是把問題顯現出來做為一種解決方式。

人文論述的問題通常以三個變動「概念」的作用來闡述,分別是語言、世界、意識。我們知道沒有一個世界不是以語言來組織的,我們賴以運作的意識也只有一種——組織成語言的意識。

人類論述的問題通常被看作是在三個「概念」:語言、世界及意識,這三者之間的互動,或是透過這三者來闡述連結。我們知道,沒有一個世界不是以語言來組織的,我們只能靠以語言為結構的意識來運作——我們不可能擁有語言,因為我們也受到那些語言操作。即使語言是由世界與意識決定,但語言範疇也涵蓋了世界與意識的範疇。

嚴格說來,既然當下正質疑人類對於語言生產的控制,那麼書寫這個譬喻形象(figure)可能更適合我們的討論,因為就書寫(writing)而言,生產者與接受者的不在場被視為是理所當然的。文本(text),似乎是在語言——(言語)——書寫對立之外,因此成為一個安全的譬喻形象——知與不知的編織往返就是知的精神所在(這個組織原則——語言、書寫或文本——本身或許就是一種方法,以牽制和意識不一致的隨機散漫)。

探討文本性的理論家把馬克思看成是世界(歷史與社會)的理論家,他是勞動與生產——流通——分配之間角力拉扯的文本;佛洛伊德是自我的理論家,他是探討意識與無意識的文本。這個人類文本性可以看做不單是世界與自我,也是自我與其他自我互動的世界再現,而且促成了這個再現,這個人類文本性同時是在世界與自我裡,一切都蘊含在「互文性」的概念之中。從這裡我們可以清楚看到文本性的概念,並不是把世界化約成語言文本、書籍,或是由書籍、狹義的評論及教學所構成的傳統。

所以,我並不是把馬克思主義或精神分析批評看作是一種化約的工程,只是透過書本內容是否符合馬克思主義或精神分析的經典,來診斷檢視每本書的劇碼。就我看來,文學文本論述是文本性普遍共同形構的一部分,針對一個統整或同質的、生成或接受的意識,它提出解決方案,以說明不可能找到一個統整解答。通常我們不會去正面挑戰這樣的不可能,而可能是透過如「(男)人」這樣統整的概念,做為一個超越性別、種族、階級意識的普遍輪廓,當成是這個文學文本正在生成、已生成及接受的意識,因此迴避了解答根本不存在的難題,問題似乎就解決了。

我大可以更輕鬆地討論馬克思和佛洛伊德。我之所以要將上述言辭一吐為快,因為,一般說來,在文學批評建制裡,這兩派理論總被視為是化約模型。現在,雖然兩者都隱含了非化約方法論,看起來馬克思和佛洛伊德也確實是從舉證與說明的模式來論證。他們似乎從(男)人的世界或(男)人的自我提出證據,因此證明了世界與自我的某些真理。我不妨大膽說,他們對世界與自我的描述,是根據不充分的證據,基於這樣的信念,我可以聚焦在馬克思的疏離概念,與佛洛伊德的正常與健康概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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