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前位置:首页 > 时尚

《大雲時堂:做相信的事》陳亞蘭:與父親一起吃鵝肉冬粉,是我記憶裡跟他靠得最近的一次

文:李四端、大雲得最大雲時堂

陳亞蘭:看歌仔戲的時堂事陳孩子不會變壞(節錄)

端哥開場

陳亞蘭是歌仔戲天王級的最帥小生!她在《嘉慶君遊台灣》一劇中,做相以反串的亞蘭與父憶裡女性身分,史無前例的親起奪下金鐘獎最佳男主角獎,創下女性封「視帝」的吃鵝次新紀錄!回顧伴隨她一生的肉冬歌仔戲,陳亞蘭感性地說:「是粉記恩師楊麗花讓我領悟到歌仔戲的美,恩師反串小生散發出來的跟靠氣質,不慍不火、大雲得最恰到好處。時堂事陳讓我體會到,做相以前我只是亞蘭與父憶裡在演戲,看到楊麗花的親起演出,才讓我領悟到表演是吃鵝次一門藝術,才開始真正認真的學習歌仔戲。」

女性詮釋男性的角色被肯定,這讓陳亞蘭更堅定歌仔戲必須傳承下去,她說:「從歌仔戲的忠孝節義裡會學到做人的道理,學到尊師重道。人家說:『看歌仔戲的孩子不會變壞!』歌仔戲不只是我出生的根,跟隨在恩師楊麗花身邊,我更希望歌仔戲的教化意義能夠發揚光大。」

不過,陳亞蘭也知道影劇市場的現實與殘酷,所以她說:「歡喜做,甘願受。」歌仔戲能走多遠就陪它走多遠,陳亞蘭要為一個價值、一種文化和一種生活方式繼續奉獻。

李四端:人家說電視裡面最吃香的就是俊男美女,今天我們請來的來賓兩者她都具備了──陳亞蘭小姐。

先介紹我們的菜好了,因為怕它冷了。第一道清炒中卷,這個中卷是來自於澎湖。澎湖是你的家鄉對不對?

陳亞蘭:我澎湖人。

李四端:這個鵝肉冬粉,對你的意義更特別了吧。

陳亞蘭:對,一開始就要講這個?衛生紙請幫我準備好。(笑)沒有啦,我是怕吃了流口水,謝謝。

冬粉啊,這要講到我的父親。我出生在一個歌仔戲世家,父親就是做內台戲的一個「寶銀社少女歌劇團」。他是憲兵出身,都用軍令式的教育方式,團裡全部都是十八歲的演藝人員,所以叫做少女歌劇團,他對每一個人都非常嚴格要求。我記得聽媽媽在講,因為他們以前內台就是在類似像電影院裡面演戲,文生跟武生有差別,文生搖著扇子的時候,你要這樣輕輕地,然後身體要有互動,可是天氣太熱了,那個文生真的是受不了(扇子亂搖)。

李四端:沒辦法那麼優雅。

陳亞蘭:下來就被我爸爸臭罵了一頓,「你在演什麼,你是演文生,你當作你在演採花」,採花就是紈褲子弟,紈褲子弟才會那種樣子。所以我爸爸是非常非常要求所有的演員在舞台上的表現,因為內台是賣票的,不能對不起觀眾,而且你每一個行當都要很精準到位,從你的身世背景到你的舉手投足。

電影興盛之後,我們全家就到外台來演戲,叫做「藝月園歌劇團」。有一句俚俗語「父母無聲勢,生子來做戲」,我從小就會覺得我家庭好像跟人家比不上,讀書的時候都不敢帶同學到家裡來。

李四端:到你家可以看到很多史代的故事。

陳亞蘭:對,我家都是布景,就覺得好像讓人家看不起。就是說比不上人家,然後我就不喜歡歌仔戲。可是後來到了楊麗花歌仔戲團,我的恩師楊阿姨那邊,開始小有知名度,有次當我從台北回來,很晚了就他一個人,然後他就問我說「餓嗎?」因為以前父親不會這樣跟我說話,都是媽媽嘛,他說餓嗎,我說有一點。

就覺得好像自己上了電視,有點可以光宗耀祖了,就敢跟他有一點撒嬌,不然我們真的可以離他多遠是多遠。他當然講台語,「你想吃什麼」,「我要吃外面的鵝肉冬粉」,那時候我不知道他已經生病了,不知道他有胃癌,其實是不適合吃這些食物,但他陪著我坐下來。就我們父女兩個人,他就陪著我把食物給吃完,那時候我就覺得好像跟爸爸好親近。

李四端:他走到這一步多不容易!

陳亞蘭:對,以前覺得父親只能遠觀,從來沒有想到他可以跟我這麼接近,可以感受到他對我的感情。很開心地把那碗冬粉吃完之後再回到台北,就演一部我自己主演的戲叫做《新西廂記》,以前也是楊阿姨演過的,在那過程當中,我母親知道不能再瞞我了,因為她不想讓我有後顧之憂,她覺得你去到台北就是當人家的學生,你不能有任何的要求,所以我爸生病很久,她都沒有告訴我。

我唯一有一次回去醫院陪他,他原本是一個很愛打扮的人,那時候看到他躺在病床上,我也不敢哭,就一直看著他,然後晚上打地鋪在他的病床旁邊陪著他,可是隔天又有通告,我的母親就一直趕我回去,父親也叫我說你不能延遲,就唯一最後一次,那個時候陪他,接下來就是回來送他離開了。

李四端:這碗鵝肉冬粉,其實是父親表示出他對你的愛,還有更重要的一點,應該是他對你那時候的努力,他給你一個肯定。

陳亞蘭:他從來不會把愛說出口的。他曾經在過年的時候發脾氣,我們一桌團圓在吃飯,他可以把飯桌一掀,我看到米粉是直接黏在天花板上面的,團圓飯耶,所以我們對他都敬而遠之,都覺得說我如果做錯了什麼,可能會被處罰,從來沒有跟他親近過。所以那天跟他吃這一碗鵝肉冬粉的時候,是我記憶最深刻,跟他靠得最近,可以感覺到彼此的溫暖,那是唯一一次。

李四端:他要帶領的團,都是年輕人,他必須靠紀律啊,他必須靠自己把自己武裝起來,即使是對你。所以你小時候的成長應該紀律很嚴格?

陳亞蘭:其實我還沒有上學前是跟著父母親的,那時候還小。開始上課的時候,父母親他們就要工作了,我們就是野孩子,父母親都不在,尤其爸爸不在,但是鄉下小孩也不會野到哪裡去,就是說自由放風了,只有我跟我哥哥,哥哥個性又比較溫和,所以幾乎是我在照顧哥哥,就是我會比較堅強一點。但是一直到了我願意負擔家計,進入我們自己的歌劇團的時候,我那時候已經當小生了。

李四端:那是你國中畢業的時候了?

陳亞蘭:國中畢業之後,我跑了半年龍套。後來看父母親很辛苦經營劇團,我自己主動要求說我想學習歌仔戲,然後從早上四、五點就開始,把以前沒有練過的功全部開始重練,跑圓場、蹲馬步,刀槍劍戟什麼都練,練到有一個程度,大概是十八歲的時候,我們劇團小生想要調高價錢,那時候因為我年輕嘛就是記憶力好聰明嘛,我都在旁邊看其實都看懂了,再加上把那些功夫都學會了之後,所以我就上場演出。可是演出的時候真的太累了,當時劇團就有找人家來按摩,因為我常綁盔甲綁得緊緊的,我想我應該也可以按一下吧?我說,「師傅可不可以,我肩膀這邊好痠按一下」,我父親一看說,「女孩子千金貴體,你怎麼可以讓男生摸」,不就是按一下肩膀?

李四端:他覺得絕對不能。


分享到:

京ICP备19007577号-5