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前位置:首页 > 探索

溫哥華酷兒女權脱口秀(上):「媽的多重高潮」,帶媽媽們來聽我們講自己對性的探索

文:陳琪、溫哥米米亞娜

夏末的華酷傍晚,在溫哥華市中心南邊的兒女一間藝術工作室裡,草根酷兒女權脫口秀組織UniCome正在進行成立以來最隆重的權脱一次演出。為慶祝溫哥華驕傲月,口秀組織者們推出了以「性」為主題的上媽專場開放麥——「媽的多重高潮」,這個名字脱胎於楊紫瓊主演的重高科幻電影的台灣譯名《媽的多重宇宙》。

演出現場是潮帶暗紫的色調,近百人的媽媽們來位置座無虛席,一眼望過去,聽們探索很多年輕的講自己對華人面孔。在舞台的溫哥聚光燈下,演員一個接一個上台,華酷主持人介紹,兒女其中不乏第一次站上舞台的權脱「素人」。他們也都很年輕,講段子時不免有些侷促、青澀,觀眾卻不斷爆發出笑聲、歡呼和掌聲。在舞台的背景牆上,貼著一張巨大的海報,上面畫著彩虹色的陰道圖案,海報兩邊的牆上是閃閃發亮的彩虹色流蘇。

「媽的多重高潮」,帶媽媽們來聽我們講自己對性的探索

「我是一個過去十幾年來,通過在異性戀關係中不斷出軌來實現自我探索的雙性戀。」第一個上場的演員Pocket是一個活躍在北美的投資人,她講到了自己探索性取向的經歷:「從高三開始,我和我高中最好的女性朋友開始了長達十年的地下性關係。十年中我們經歷了三個階段:高中前男友階段、大學前男友階段,最後一個前男友階段。後兩個前男友都是來自美國賓夕法尼亞州説英文的美國白人男人,我的劈腿對象呢,是來自山東省東營市河口區孤島鎮説中文的中國女人。所以這個感覺就不像出軌,這感覺呢,我琢磨了一下,更像是字節跳動為了北美和中國市場分別給我研發了兩款產品。」

正在讀大二的00後學生狗蛋,講到了她的性啟蒙:「我的性啟蒙是從男人開始的,因為我的性啟蒙是BL小説。不知道大家有沒有看過一個boy band叫TF Boys?我小時候就是看他們的同人文。看了很多BL同人文,就讓我對性產生了一種誤解,我以為所有的性交都是肛交。我看小説裡描述的各種高潮、舒爽的體驗,我就很想體會,但是我發現自己沒有小雞雞,我就只能去探索我的後庭。但小説裡寫他們會自然分泌一種菊花潤滑液,當然我沒有分泌這個東西,就導致我的體驗非常痛苦。」

從小跟家人移民到加拿大的阿麥把她的媽媽帶來了現場,她講自己許多約炮的嘗試,終於發現對性並沒有什麼興趣,並認同自己是一個無性戀:「有時候我感覺我自慰好像只是為了檢查一下我的陰蒂還在不在。我就想,不對啊,俗話説女人三十如狼四十如虎,五十坐地吸土。我這馬上要三十了,我如的是什麼狼呢?黃鼠狼?屎殼郎?還是那種,外強中乾,疲軟早泄的戰狼呢?……意識到自己是無性戀之後,我就想和朋友説,可是我心虛啊,畢竟我睡過男人,我髒了,我不是一個純潔的無性戀啊!我朋友人還挺好的,她安慰我説:沒關係,自我探索總是需要時間的嘛,我年輕的時候還以為我愛國呢。」

跨性別演員樂樂講述了她小時候在朦朧的性覺醒中對女性的身份產生了認同:「小時候我特別膽小,很愛哭,我爸就經常教育我:男孩子不許哭,一天到晚哭哭啼啼,長大怎麼當國家主席?我爸作為一個黨員幹部非常清楚,當國家主席要從娃娃開始抓起。所以在我幼兒園畢業拍畢業照的時候,我爸就給我買了件白色襯衣,黑色長褲,這個褲子又買得有點大,包住了肚子,快提到咯吱窩這裡了,大概是讓我cosplay江澤民吧。然後去到幼兒園一看,我這一身主席裝弱爆了,女孩子們全部穿得花花綠綠,漂亮的裙子,扎著各種好看的辮子。哇那叫一個羨慕嫉妒恨啊。我他媽,不是,我他大爺怎麼就不是女孩子?」

每當演員説出那些突破了觀眾舒適區的話,觀眾們除了大笑、歡呼之外,時常還露出驚訝的表情。兩位到場的演員的媽媽後來表示,聽到這些年輕人用中文表達這樣的內容,是一種全新的衝擊。

「看完心情很複雜,too frankly(太坦誠),too directly(太直白),性別真的有那麼複雜嗎?以前沒想過這個問題,原來遠遠不僅僅是男性和女性。我還學到一個新詞:無性戀,我以前從來沒聽説過,用百度百科搜索了以後才知道。」其中一位在國內當英文老師的媽媽評論。

在脫口秀的間隙,組織者特意請到了兩名華人變裝皇后(drag queen)來到現場表演。她們盛裝打扮,跟著或動感、或抒情的歌曲舞動,和觀眾熱情互動,將氣氛推到了最高點,台下尖叫聲不斷。演出的主持人、UniCome的創始人卷卷,也和自己的搭檔在現場表演了雙人舞蹈。

背景音樂是譚維維的歌曲《小娟》,兩位舞者的腿上用墨水寫滿了「厭女」的詞語:「女權婊」、「仙人跳」、「嫉妒」、「娼」、「奸」、「妓」、「奴」……她們通過充滿張力的肢體動作和表情,表現了女性的痛苦掙扎,和反抗暴力、桎梏時的力量和勇氣。剛剛在脫口秀段子裡開懷大笑的觀眾,此時又都屏息凝神、表情嚴肅。

-2397x1668Photo Credit: 本文受訪者提供
舞蹈表演。

「我們創作這個舞蹈是想要討論一些關於性自由、反性騷擾的主題。在我們談論多重高潮的時候,不能忘記還有很多人在被噤聲,在被審查。當他們發聲的時候,他們會被關在黑箱裡,所以,這是為了他們。」跳完舞之後,卷卷在台上一字一句地説。

「來之前其實預期比較低,有點害怕,有點小心翼翼。擔心有很多政治觀念的表達,害怕大家像輸出觀點一樣去評判很多事情。就像微博上的激進女權一樣,會讓人比較有壓力。」一位叫Calandya的觀眾對《歪腦》説。她曾經來加拿大學習戲劇表演,畢業已經六年,現在是一名演員和導演,「但發現大家都是從自己的經歷和故事出發去講述,而且是自我賦權、自我解放的。大家都會去調侃自己的問題、遇到的荒謬的事。也不是在單純玩梗,並沒有那種很專業的技巧,但反而很感染人。」


分享到:

京ICP备19007577号-5