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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只把日文「の」翻成「之、的」,有可能會忽略原本的文字意境

日文的把日「の」的用法有很多種。其中比較常見的文の用法,就是翻成相當於中文的「的」。

例如「日本の経済」翻成中文時,字意就是有可原本「日本的經濟」。「東京の人口」翻成中文時,忽略就是把日「東京的人口」。

由於這種「の」的文の用法太常見,所以在台灣就算沒有學過日文的翻成人,也有不少人知道「の」相當於中文的字意「的」。以前日本的有可原本流行次文化剛進入台灣時,「の」這個字甚至還成為流行的忽略象徵。只要在中文裡加個「の」字,把日就可以展現出跟得上流行的文の意識。我小時候在台灣的翻成傳統市場就曾經看過有攤販為了趕流行,商品標示牌上就有寫「の」。雖然攤販的寫法不正確,不過當時的我一看就知道攤販想要表達「の」。

在日翻中的時候,「の」除了可以翻成「的」,也可以翻成「之」,意思都差不多。日本的《北斗の拳》進入台灣時,當時的小朋友都把「北斗の拳」叫作「北斗之拳」。就連我讀的鄉下小學也不例外。當時我的同學都相信日本字「の」就是中文的「之」。儘管大家都不懂日文。

有人把「の」翻成「之」,是因為日文的「の」確實可以寫成「之」,而且意思和中文相通,所以翻譯的人就直接沿用「之」這個字。

日文的「の」雖然可以翻成「之」,但是並不是所有的「の」都適合翻成「之」。例如上面提到的「日本の経済」、「東京の人口」如果翻成「日本之經濟」、「東京之人口」,大家雖然都看得懂,但是卻相當彆扭。

把通順自然的外文原文,翻成生硬不自然的中文時,就是失敗的翻譯。因為文章的意境不等價,而且會影響到閱讀的舒適性。

以前,我在幫日本的某個地方機關檢查當地的中文版觀光導覽地圖時,就發現他們找的翻譯業者把日文原稿中大部分的「の」都翻成「之」了。具體來說,就是所有大小標題、項目名稱中的「の」全部都翻成「之」,只有少數內容說明的「の」是翻成「的」。

從翻譯文的內容來看,翻譯這個地圖的人的母語應該是中文。這位翻譯人員大概認為大小標題和項目名稱中的「の」翻成「之」,會比較穩重、雅緻、有深度。

「の」到底該翻成「之」還是「的」,要視日文原文的表達意境來判斷。如果日文原文平易柔軟,把「の」翻成「的」,會比翻成「之」自然。因為「之」是比較生硬的文言表現。

我檢查的那個觀光導覽地圖原稿,日文原文的大小標題和項目名稱都是採用平易柔軟、輕鬆愉快的文體。不過翻譯業者卻把這些「の」全部翻成「之」,破壞了原文想要表達的氣氛。結果標題和項目名稱都變得相當生硬、難讀。從這裡也可以推論:那位翻譯人員只會代換字詞,不會重現意境。所以日文原文和中文翻譯的意境落差相當大。

其實那個中文版觀光導覽地圖的翻譯問題不只是「の」而已,其他很多中文表現都和日文原稿的意境落差太大,所以最後我把業者翻譯的中文稿全部重新改寫了。當初委託我檢查翻譯內容的職員,本來只是想讓我過目一下內容,只要我點頭,就可以放心完稿。不過結果卻是讓我把整篇稿件全部重新翻譯,那位職員也感到相當不好意思。不過我本身非常感激那位職員給我發揮的機會。

shutterstock_513485854Photo Credit: Shutterstock / 達志影像

日文的「の」在翻成中文時,除了「之」、「的」以外,其實也可以不用任何文字。

我在日本曾經看過有個幼稚園的名稱叫「虹の森」。當地的中文地圖把這個幼稚園的名稱翻成「虹之森」。這樣的翻譯雖然文字相對應,但是完全沒有反映出原文想要表達的意境。

日本的幼稚園小朋友聽到「虹の森」的感覺,和台灣的幼稚園小朋友聽到「虹之森」的感覺的落差很大。「虹の森」這個名稱是由平易柔軟的和語構成,平易到連日本的幼稚園小朋友都可以完全理解。相較之下,台灣的幼稚園小朋友聽到「虹之森」這個詞時,可能會不知所以然。因為「虹之森」是類似詩的文言表現,超越了幼稚園小朋友的理解力。

如果要把名稱翻得平易柔軟,而且符合幼稚園的可愛氣氛,「彩虹森林」會比「虹之森」貼近日文原文的意境。台灣的幼稚園小朋友聽到「彩虹森林」時的感覺,會比較接近日本的幼稚園小朋友聽到「虹の森」的感覺。

「彩虹森林」沒有用到「的」,也沒有用到「之」,但是卻可以傳達出原文「虹の森」的意境。所以翻譯時,未必一定要「字字相對應」。如果「不刻意表現」能讓翻譯文達到和原文相當的意境的話,「不刻意表現」也是一種表現的手法。

以前我接過一個翻譯案件,日文原稿中有兩個帶了「の」字的設施名稱。一個是「牛の博物館」,一個是「鬼の館」。我在日本看過很多中文翻譯,這些翻譯的一大共同特徵就是常常把專有名詞中的「の」一律翻成「之」。那一次,我在處理「牛の博物館」、「鬼の館」的「の」翻譯時,都沒有用「之」。

「牛の博物館」這個名稱的意思很單純,就是介紹牛的主題博物館。而且是老少咸宜、貼近生活的展示設施。如果把「牛の博物館」翻成「牛之博物館」,會變得很生硬。當時我想了很多名稱,例如「牛博館」、「牛的主題館」、「牛的主題博物館」等。不過考量原文漢字和意思,最後我採用了「牛的博物館」。

「牛的博物館」這個詞沒什麼魅力,我也不認為「牛的博物館」是理想的翻譯,但是至少比「牛之博物館」平易一點,而且和設施原名的差異小,意境也差不多。看了中文文宣的台灣人到日本當地也不容易發生誤會。

至於「鬼の館」,翻成「鬼之館」不會有意境落差的問題。不過那一次,我沒有把「鬼の館」翻成「鬼之館」。我直接保留了日文的「の」。由於那個翻譯案件是做給台灣人看的文宣。保留「鬼の館」的名稱,台灣人還是看得懂。保留「の」字,是為了凸顯「の」的神祕的符號特性,而且有機會讓看這篇文宣的人留下比較深的印象。如果我乖乖地把「鬼の館」翻成「鬼之館」,傳達效果可能就沒有那麼強了。

從個別詞彙的層次來看,保留原文並不是翻譯。但是從文章的層次來看,留住某一個詞彙原有的強烈符號特徵,是加強譯文傳達效果的變則表現手法。

我這麼處理,並不是基於個人好惡擅自操作資訊,而是利用文字技巧強化文宣對台灣人的傳達效果。我有製作翻譯解說的書面資料向委託我翻譯的相關單位的職員報告。一方面是尊重對方,避開黑盒子作業的問題,同時也可以防止誤會。留下文書資料,對負責業務的職員也比較有保障。

本文經作者授權刊登,原文發表於梅と桜 ―日本台湾年軽人的事情―

責任編輯:羅元祺
核稿編輯:翁世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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