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怕蔣、恨蔣卻還是得保蔣,是王鼎鈞那一代流亡台灣的外省人不得已的選擇

我們振翅時,怕蔣空中多少羅網;我們奔馳時,恨蔣路標上多少錯字;我們睡眠時,卻還棉絮裡多少蒺藜;我們受表揚時,得保鼎鈞的外玫瑰裡多少假花。蔣王渴了,那代自有人向你喉中灌酒,流亡死時,台灣早有人為你準備好墓誌銘。省人——王鼎鈞

一九四九年五月二十六日,選擇上海易手。怕蔣「末日」前兩天,恨蔣在國軍軍械庫當差的卻還二十四歲的青年王鼎鈞,夜間擠上一條船,得保鼎鈞的外甲板上坐滿軍人,蔣王誰也不知道船開到哪裡去。天空雲層很厚,不見日月星辰。

日日夜夜,好不容易看見右方有水氣飽滿的綠色山丘,前面有顏色單調的陳舊倉庫,船停在水中等待進港,有人搖著舢板來賣大多數人都沒見過的水果,說他們不懂的話,使用他們沒經過的錢。

這是台灣!這是基隆!當時多少人想方設法都來不了的地方,王鼎鈞竟無意中得之,似幻似真,如同夢境。他回望大海,上海到基隆的路程四百一十九海里,台灣海峽的寬度一百三十公里,幸虧世上還有這個台灣!

台灣海峽隔開了生與死。數十年之後,當記者問王鼎鈞內戰之後如果留在大陸會是怎樣的結局時,他說:「這是我們一再做過的推演。我出身地主家庭,父親是知識分子,母親信教,叔父是黃埔軍官,我自己當過憲兵。我具備這樣五個條件,一顆子彈足以致命,我連中五槍。……我是極容易知足、極容易感恩的人,一瓢水可以換我一生的眼淚。」

逃到台灣第一天,坐在水泥地上寫稿子

一上岸,辦理入境登記,王鼎鈞拿到一張退役證明。允許帶走兩套舊軍服,發給舊台幣五百六十元(彼時炒米粉一客台幣七百元)。士兵隨身攜帶席子,那一張席子讓王鼎鈞心酸,「異鄉人倒斃路旁,好心人收屍,就是用一張草席把屍體裹起來。」

如何在陌生的孤島上生存下來?王鼎鈞坐在水泥地上寫稿子,希望在茫茫虛空中抓到一根生命線。他寫完之後,找了家郵局郵寄去《中央日報》。過了幾天,這篇文章登出來了。「我看見那片鉛字,這才覺得自己確實由海裡爬到岸上。好了,台灣『四季如春』,凍不死人,我能『煮字療飢』,餓不死人,苟全性命,與人無爭,氣不死人。」

「一生漂泊無定規,十四歲時候開始半流亡,離開家,但沒離開鄉。十七歲正式流亡,離開鄉,沒離開國,後來也離開了。幾十年間,作家離家越來越遠。」少年時代,王鼎鈞是流亡學生,在大半個中國顛沛流離,後來為了生存又從軍,在軍中當文書。到台灣之後,他並非國民黨既得利益集團成員,只能自求多福,相信天道酬勤。賣文為生、草間求活,也是一個不是辦法的辦法。他全靠一支勤奮的筆頭,居然進了作為黨國喉舌之一的中國廣播公司當編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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