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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爆《Ari 帶著問號往前走》:在長庚護專那五年,我學到「你所不知道的原住民」這一課

文:阿爆(Aljenljeng)、阿爆李郁淳

念護專的帶的原日子,開了另一種眼界

小時候大家對我的著問知道住民這課評價就是「很聰明」。我有很多叔叔伯伯會來家裡拜訪,號往護專記得有個叔叔是前走開統一麵包車的司機,他的長庚工作內容就是開著車到處送麵包。我記得他會特地把車繞過來,那年停在我家樓下,阿爆拿麵包給我爸。帶的原因為那時候麵包都會附贈玩具,著問知道住民這課他跟我爸說:「你小孩很聰明,號往護專我每次給她玩具,前走她都可以很快拼好。長庚」我想,那年他應該是阿爆沒見過真正的聰明人才會這樣說吧。

又或者,聰明可能在我身上,以另一種形式展現。

如果沒念護專的話,我應該會考上公立高中,然後不靠加分念到大學。我爸在我幼時開計程車,三十七歲才去考警察學校走入公職,他是希望我念大學的。但我們家境並不好,媽媽為了生存,換過很多工作,公職或一般公司的工作,對她來說太抽象、太遙遠。她擔心我以後出路有限,叫我去念長庚護專,那是近在眼前的方便考量。

回想起來,我們的確會因為身為原住民,而被加諸許多刻板印象,話是這樣講,但我也一直都是因這個身分而受惠的人。國中畢業後,我媽叫我去考長庚護專,那間學校幾乎是原住民的第一志願。為什麼?因為在甚至國立大學學費都可能是一筆負擔的情況下,長庚護專一進去就學費全免,還有許多打工賺錢的機會,畢業後也不必工作償還。

我參加了一九九六年第三屆長庚護專的獨立招生,成為村子裡第一個考上長庚護專的學生。那時一個年級有二十個班級共約一千名學生,原住民就佔了一百多個名額。能參加獨立招生考進去的,多半都是排名原住民前百分之十,大家都很認真念書才拚進來的。

王永慶成立長庚護專的用意之一,就是讓原漢界線更模糊,也幫助原住民早日融入社會,所以原住民學生會被平均分散到各個班級,一班約七到八個人。在長庚護專的五年,我的確開了眼界。原來啊,台灣有這麼多來自不同地方的原住民。也打破我一個迷思,原來啊,原住民不見得了解原住民。

不禁讓我想起我媽常說的一句經典名言:「我們原住民都不知道自己有幾族,你們漢人考試還要全部背出來!」

跟漢人相處,我很有經驗,但一下子跟這麼不同的原住民當同學,我還真是得重新學起。在這些原住民中,阿美族很常見;布農族是超級慢熟;蘭嶼達悟族說話的口音,就是有自己的味道;鄒族的基因據說有荷蘭血統,所以五官高聳;但賽夏族是我這輩子第一次見到,他們的女生五官好精緻,每個都是美人。

在長庚護專,我才知道其他原住民是長這樣,並且這樣生活的。

有趣的是,當來自各地的原住民首度在學校碰頭,除了族裔和部落這種很明顯的小圈圈,另一個展現身分差異的方式,就是「都市 VS. 部落」。原住民這樣的對立,好像童年的事件重演。我們看著其他原住民,理應像看到自己的倒影,不都是台灣社會裡的少數族群嗎?儘管這樣,我們還是會對彼此有差別心。都市長大的,看不起部落來的,部落來的覺得你怎麼忘了本。

好比說,以前我們住宿生想打公共電話,就是要排隊,等待的同時你也常會聽到別人說話。如果你是部落來的,打電話回家會用母語講,對我們來說這是正常且理所當然的事。可是換到「都市原住民」,他們會用國語講,甚至已經不會用母語說話,這時候雙方就會在內心有各種murmur,可能是「我好羨慕她可以用全母語聊天!」和「她怎麼都不會說母語?」有一條看不見的線,隱隱劃開了我們之間。

我比較像處於兩個圓圈中間的交疊地帶,因為我同時有都市與部落的成長背景,使我看得出他們的差異,知道他們在意的點,而我熱愛交朋友的個性也可以扮演他們的橋樑。

其實,部分都市原住民,他們對自己的身分會缺乏安全感,他們不想被人家看到他們不懂原住民文化這件事。他們從最早的部落生活圈遷移到都市,體驗到從部落的傳統和教會系統被解放出來的滋味,好像到了都市,他們才能當自己。一到過年過節返鄉時,他們又得乖乖當回部落的孩子。

這樣不斷在城市與部落之間切換,已經是現代原民必須面對與適應的生活方式,有時矛盾,有時焦慮於何時可以安身。而我所做的就是聆聽,或給予他們想學習的資源。

很多原住民認為漢人看不起我們,可是我覺得不只是漢人,連我們也會看不起彼此,所以得要先解決自己的問題才是。我的方式是,我不可能改變別人,但可以從磁場相近的人開始改變起。

原民身分也會帶來意外的驚喜。長庚五年校園生活,我們常會參與很多社團活動或校內比賽,在某些特定社團,原民籍的同學反而特別吃香,大家搶著要延攬我們入社。以我加入的熱舞社來說,那時因為大量接觸黑人音樂與舞曲,這些都成為日後我創作的養分,我黝黑的皮膚、活潑的肢體,過去可能是刻板的負面印象,到了熱舞社反而令眾人羨慕。為什麼?說來可能政治不正確,但我不論外型或穿著打扮,都更符合大家對黑人文化的投射。因為這樣,在一些全國性的大專盃比賽,我們也因為擁有高比例的原民女孩而被其他學校記住,在這樣特定環境中,黝黑膚色反而像一種加分,一種優勢。

除了熱舞社,也有原住民族團康社團,固定到部落做些服務,協助山區或部落的健檢與衛教,我們社團會練習傳統原民舞蹈,在成果發表會時也會看到各族的傳統服飾。我以前在台東、高雄接觸的族群,以阿美、排灣、布農居多。而長庚時期,應該是我第一次看到台東、高雄以北的族服。這些泛文面族群(例如泰雅、太魯閣和賽夏)的服飾有許多相同之處,例如代表祖靈之眼的菱形圖紋,由貝殼、獸牙或種子做成的配件,用色以紅白居多,主要運用編織手法製作衣服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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