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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卡夫卡日記》:母親差勁的安慰,最糟的是,此刻我幾乎不需要更好的安慰

文:法蘭茲.卡夫卡(Franz Kafka)

厭惡〈變形記〉

一月十九日。卡夫卡日刻幾在辦公室裡,記母勁時而焦慮,親差時而自信。安慰安慰除此之外比較有信心了。最糟對那篇〈變形記〉大感厭惡,乎不好結尾讓人讀不下去。需更幾乎徹頭徹尾不完美。卡夫卡日刻幾假如我當時沒有被那趟出差打斷,記母勁情況就會好得多【註1】。親差

一月二十三日。安慰安慰主任監察員B說起他有個朋友是最糟個退休上校,睡覺時把窗戶整個打開:「夜裡非常舒適,乎不好不過,需更如果我早上得先鏟掉窗前那張矮凳上的卡夫卡日刻幾積雪才能開始刮鬍子,那就不太愉快了。」

圖爾海姆伯爵小姐的回憶錄【註2】:她母親:「她溫和的天性使她格外欣賞拉辛。我經常聽見她向上帝禱告,請求祂賜予他永恆的安息。」

可以確定的是,在俄國大使拉祖莫夫斯基伯爵於維也納替他舉行的盛宴上,他(蘇沃洛夫【註3】)像個老饕一樣大吃大喝,不等待任何人。等他吃飽了,他就起身離席,留下那些賓客。

從一幅銅版畫上來看,他是個虛弱、堅決、迂腐的老人。

「那不是你命定的」;母親差勁的安慰。最糟的是,此刻我幾乎不需要更好的安慰。我受了傷害,而且傷口未癒,但除此之外,過去這幾天裡規律、少有變化、還算忙碌的生活(在辦公室裡寫一份工作報告,安岑巴赫對他未婚妻的擔憂,歐特拉參與的猶太復國運動,女孩們從薩爾騰【註4】的演講和席德克勞特【註5】的朗誦中得到的樂趣,閱讀圖爾海姆伯爵小姐的回憶錄,寫信給魏斯和勒維,校對〈變形記〉)確實使我振作起來,並且帶給我一份穩定和希望。

一月二十四日。拿破崙時期:慶典一場接一場,大家都急於「盡情享受短暫和平時期的歡樂」。「另一方面,女性火速施加影響力,她們真的沒有時間可以浪費。那個時期的愛情表現為高度的熱情和更大的獻身精神。」——「如今不再有藉口虛度光陰。」【註6】

想要給布洛赫小姐寫封短信,總寫不成,已經有兩封信沒有回覆,今天又收到第三封。我什麼都無法正確表達,十分堅定,但是空洞。最近,當我又一次在固定的時間走出電梯,我想到,我的生活細節愈來愈千篇一律,這種日子就像是學生所受的處罰,視其過錯而定,被罰寫十遍、百遍或千遍同樣的句子,這些句子至少在這種重複中不具有意義。只不過在我身上的處罰是:「你能忍受多少遍就多少遍。」

安岑巴赫無法冷靜下來。儘管他信賴我,想從我這兒得到建議,我總是在交談中才順帶得知最糟的細節,每次我都得設法壓抑住那份驚詫,不免覺得我聽見這驚人的消息時所表現出的不在意,會讓他覺得是種冷漠,不然就是使他大為放心。而後者也是我的本意。我按照下面這幾個階段得知了這場親吻風波,當中有時相隔了好幾個星期:一個教師親吻了她——她在他房間——他吻了她好幾次——她經常在他房間,因為她在替安岑巴赫的母親縫製一件東西,而那個教師的房間有一盞明亮的檯燈——她讓他吻了她,雖然她並無意這樣做——之前他就曾向她表達過愛意——儘管如此,她還是跟他一起去散步——想送他一件聖誕禮物——有一次她寫信說,在我身上發生了一件不愉快的事,但沒有留下什麼後果。

安岑巴赫以下述方式盤問了她:事情是怎麼發生的?我要知道詳細的情況。他就只有親吻妳嗎?吻了幾次?吻了哪裡?他沒有躺在妳身上嗎?他摸了妳嗎?他想脫掉妳的衣服嗎?

她的回答:我坐在沙發上縫紉,他坐在桌子的另一邊。然後他走過來,坐在我旁邊,吻了我,我從他身邊挪開,挪向沙發上的軟墊,而我的頭被壓在軟墊上。除了親吻之外沒發生別的事。

在他盤問時,她說了一句:「你想到哪裡去了?我是個閨女。」

此刻我想到,我寫給魏斯博士的那封信,我寫信的方式讓他可以把整封信拿給菲莉絲看。假設他今天拿給她看了,所以才延遲了給我回信,那該如何?

一月二十六日。沒法去讀圖爾海姆的回憶錄,而閱讀此書是我過去這幾天的消遣。給布洛赫小姐的信已經寄出了。它抓著我不放,壓迫著我的額頭。爸媽在同一張桌子上玩紙牌。

父母和成年子女,一兒一女,星期天中午同桌吃飯。母親剛剛站起來,把湯勺伸進湯鍋,準備盛湯,這時整張桌子突然掀了起來,桌巾飛揚,擱在桌上的手滑了下來,那湯連同滾動的肉丸都流到了父親的腿上。

我幾乎責罵了母親,因為她把那本《邪惡的純真》【註7】借給了艾莉,我自己昨天還打算要借給她。「別碰我的書!我也就只有我的書了。」在盛怒之中說了這種話。

圖爾海姆寫她父親之死:「醫生進來後發現他的脈搏很微弱,判定病人只能再活幾個小時。天哪,他們說的是我的父親——只有幾小時的期限,然後就要死去。」

一月二十八日。談「露德奇蹟」【註8】的演講。具有自由思想的醫生【註9】,富有活力,牙齒結實,齜牙咧嘴,享受著字句在喉舌之間的滾動。「該是以德國人的追根究底來對抗拉丁民族之江湖騙術的時候了。」《露德信使報》上的歡呼:「今晚的療效極佳。痊癒獲得證實!」——討論:「我就只是個普通的郵局職員罷了【註10】。」——「宇宙飯店」——散場時想到菲莉絲,感到無盡的悲傷。藉由思索逐漸平靜下來。

寫信給布洛赫小姐,附上魏斯那本《槳帆船》。

安岑巴赫的妹妹之前曾經聽一個用紙牌占卜的女人說,她的長兄訂婚了,而他的未婚妻對他不忠。他說當時他生氣地拒絕這種說法。我說:「為什麼說『當時』?這種說法如今也不正確。她並沒有對你不忠。」他說:「不是嗎?她並沒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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