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家有本難唸的經》：愛．離家——太像肥皂劇、性別意識守舊？

《三家有本難唸的經》（Three Floors，台譯《非甜蜜生活》）是家有經愛家太意大利名導蘭尼摩列提（Nanni Moretti）的「新」作，去年參加康城影展，本難據稱獲全場起立鼓掌致意。．離然而不少西方影評人並不賣帳，像肥性別批評此片太像電視肥皂劇、皂劇性別意識守舊（可以和金棕櫚得主《變鈦》比較一下），意識亦失去了摩列提那怪奇諷刺的守舊冷幽默風格。 這齣戲不見鋒芒，只有綿綿的家有經愛家太哀愁與無奈，說的本難是人們面對無法消解的的困頓，如何繼續走在人生路上。．離三個主角面對的像肥性別，既是皂劇為人父母之難，亦是意識自處之難。

（以下內容含有劇透）

圖片來源：電影《三家有本難唸的經》海報

故事圍繞著一幢中上階層的公寓展開，其實牽涉到四個家庭。其一是男主角Lucio與鄰居從親近到反目的經過，其二是寂寞的新手媽媽Monica的精神狀態衰弱與波動的過程，其三是夾在嚴厲的法官丈夫與叛逆闖禍的兒子之間的母親Dora，最後要學習如何獨自生活。這不是《七十二家房客》那樣的故事，除了Lucio的故事有關鄰舍關係，三條主線之間交疊之處不多：一是電影開場，法官家的兒子Andrea醉酒駕駛，撞進了Lucio的家；然後是Monica因為丈夫長年在外工作，她從去醫院生產到帶著新生兒回家都要獨力完成，所以有一次請了Dora入屋幫忙。這些交流點到即止，所以這齣戲不像其他有數條敘事線最後糾纏在一起的電影，沒有那種複雜又富戲劇性的結構。

三條主線看來「各有各做」，只是推砌在一起，不過仍能看到共通的主題。正因為敘事線最後沒有戲劇性地滙聚在一起，維持了分散的視點和敘述的開放性。這種結構和敘事內容相配合，因為縱觀開場、間場到結局，不論鄰舍還是一家人，終歸都會分開。第一幕的車禍撞毁公寓外牆就是接下來幾戶人「家破人亡」的預兆。三個主角的煩惱都和他們作為父母的身分有關，涉及他們與下一代的覊絆，最後都要學懂放手。他們也各自和本身的伴侶分離（Lucio那一對僅以簡單幾句對白暗示），只是夫妻關係的描寫並不及兩代之間的著墨那麼深。

圖片來源：電影《三家有本難唸的經》劇照

Lucio一家與同層對門的老夫婦本來關係親密，常常拜託對方看顧女兒Francesca；後來老夫婦那亭亭玉立的孫女Charlotte出場，她對Lucio的親暱態度就像Francesca對鄰家老爺爺一般。所以兩戶之間形成了一個鏡像般的結構，而Lucio後來對老爺爺的指控便可被理解為他自身的投射——他擔憂對方侵犯了自己的女兒，其執迷的背後是他對「人家有女初長成」的慾望。後來兩家對簿公堂，Lucio被指控是侵犯者，便予人「報應」之感。

Dora雖然是法官，但她好像從來都沒有「自己」，心思只在丈夫和兒子之間。她是一個「關係型」的人物，但最困難的就是家中父子關係惡劣，兩面不討好。嚴厲父親與叛逆兒子這種人物設定十分典型，但說Dora只是「慈母多敗兒」則未免簡化。當兩父子走到反目的一步時，她還是選擇了在丈夫的一方，所以兒子Andrea也怨恨她。Andrea後來領悟到，若要過一個對自己負責的人生，必須完全脫離這個看來令人羨慕的家境。其實這對Dora來說也是一樣，最後只有她擺脫家庭身分，才有機會真的過自己的人生。然而當觀眾以為她穿上新的花裙，可以一個人瀟灑上路之際，編劇的意向還是要她和兒子復和。也許這是她展開人生新章之前心須解開的心結。

有關Lucio和Dora的敘事和表現手法相當平實和直接，但有關Monica的段落則有點疑幻似真，隨著她的精神狀態顯得模棱兩可。有些情節不知是真實發生過，抑或是Monica的幻像，抑或兩者混合。因為精神病的遺傳性，觀眾連Monica的女兒所體驗的情節之真實性也不確定。其實Lucio和Dora的煩惱，都源於他們面對一些看來模棱兩可的處景之時，不知如何詮釋和抉擇，引致本身看似安穩的家庭生活之崩壞。連同Monica，三條主線都帶著「性格決定命運」的悲劇性，他們越是擔憂和逃避某些事情，結果越是不如人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