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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鬥陣寫作俱樂部》:我禁止你使用對話推進故事情節,這麼做太廉價、太懶惰了

文:恰克.帕拉尼克(Chuck Palahniuk)

緊張感:避免網球賽般來回的鬥陣對話

如果你是我的學生,我會叫你用別人的寫作招數來耍嘴皮子。你不是俱樂進故節這價太諾爾.寇威爾。伶牙俐齒是部禁一種隱瞞,它永遠不會使你的止使讀者哭泣,很少使讀者發自內心大笑,用對也從來不會令誰心碎。話推

所以請避免網球賽般來回的事情對話,意思是太廉某個角色說了某句話,而另一個回以完美的懶惰妙語。想想情境喜劇的鬥陣對話你就懂了。漂亮的寫作回嘴。完美的俱樂進故節這價太反駁。托球和殺球。部禁立即性的止使滿足。

緊張感被創造出來,然後立刻消解。因此能量沒有累積,一直都會是低落的。例如:溫蒂偷瞄他一眼。「你有疱疹嗎?」

布蘭登別過頭去。漸漸地,他將視線挪回來,和她對看。「有,我有。」

問題獲得解答,衝突平息。能量又回到零了,一顆又大又無聊的鴨蛋。

相對地,如果你是我的學生,我會告訴你:在你導入更大的事件之前,永遠不要解決掉原有的事件。

例如:溫蒂偷瞄他一眼。「你有疱疹嗎?」

布蘭登別過頭去。漸漸地,他將視線挪回來,和她對看。「我買了妳要的座位牌。」

或者,「溫蒂,親愛的,妳知道我永遠不會傷害妳。」

或者,「天啊!妳在扯什麼!」

或者,「那個梅根.惠特尼在胡說八道。」

溫蒂回答:「誰是梅根.惠特尼?」

布蘭登回答:「我買了妳要的座位牌。」

永遠要把一件事放在心上:我們傾向避開衝突(我們是寫作者)和欺騙,傾向用對話推進情節(這是一種根本的罪行)。所以囉,為了實踐前者、避開後者,你要運用含糊推託的對話或不順暢的溝通,不斷去增加故事的緊張感。避免對話齊發,太過快速地消解掉緊張感。

這也不只是我在提倡。娥蘇拉.勒瑰恩曾坐在波特蘭州立大學禮堂的安靜角落,給了我一些建議,我們都受邀在巫力根(Ooligan)小型出版計畫的相關活動上發表演說。我說了一個故事,內容是關於帶一位女性(義大利版《Vogue》的採訪記者)到遊樂園去。首先,我給了這位記者一大把鋁箔氣球。一進入遊樂園,她就鬆手了,氣球飄走。震耳欲聾的爆炸傳來。遊樂園裡的設施緩緩卡住,停了下來,孩子們被困在空中,不斷尖叫。火花從高處噴下來,消防員帶梯子來拯救受困者,場面一片混亂。

鋁箔氣球纏住了供給該區電力的主電線。在遙遠的上方,融化的氣球們噴濺渣滓,滴下著火的黏糊之物。遊樂園的員工都在咒罵,因為那天不能做生意了,所有攤販的食物都白煮了。沒人知道氣球是誰帶進來的。就這樣,故事在那曖昧的調性中洩氣收場。

我下台後,娥蘇拉找上了我。我們從未見過面,但她想協助我腦力激盪,想一個更好的結尾。在這過程中她對我說:「在你帶來更大的威脅之前,永遠不要排除掉原有的威脅。」


緊張感:不要用對話推進故事情節

想想那些低成本電視電影吧,裡頭會有少尉衝進房間裡說:「火星人破壞我們的力場,開始用熱光線摧毀紐約了!」

感覺被唬了嗎?我就有這種感覺。就算少尉的制服被致命的熱光線燒焦,臉變成焦黑的面具,骨頭露了出來,就算他用尖叫宣告,然後倒地身亡……我還是想先看到一些曼哈頓的微縮模型遭到強攻、火烤。

如果一個情節點值得被放進故事中,它就值得在一個鏡頭中獲得描寫。別用對話交代它。你不是莎士比亞,沒有受限於環球劇場的的舞台以及後排觀眾的腿部耐力。你有預算和時間。

即使像《唐人街》這種除了小瑕疵之外都很好的電影(導演耐心又嚴謹地允許這部作品在真相被發掘的過程中,說明洛杉磯的水是怎麼被偷走的),最大的爆點仍是透過對話揭露的。艾弗琳.毛瑞的女兒是她亂倫生下的。對,如果我們運用發掘真相的過程來展開這個爆料,故事會更令人發毛——首先懷疑孩子的生父,然後追蹤出生證明,從前任僕人那裡聽到一些傳言,探索艾弗琳沒有母親的原因。問問你自己,哪個戲劇性比較強?是加州配水史嗎?還是揪心地發現父女的性關係,以及祖父性騷擾孫女的潛在威脅?

這樣說聽起來很嚴厲,但我禁止你使用對話推進故事情節。這麼做太廉價、太懶惰了。

幾年前,湯姆在某次工作坊的一開始描述了他幾天前的朗讀活動。他獲邀和一個非常年輕的作家一起朗讀,對方根本是個青少年,正在寫小說《涅槃之後》。該作描寫一名正值青春期的妓女靠拉客賺來的錢購買毒品。湯姆充滿敬畏地談論這位作家——李.威廉斯,談他如何展開一個色情書店當中的性愛場景。湯姆說他很驚訝,納悶地想:他真的會下手嗎?這老兄真的打算描寫一個孩子幫老人口交的場面嗎?

威廉斯真的做了。他並沒有切換到較安全的做法,例如讓敘事者分神去回想療癒性的兒時回憶,在國慶日吃好吃的熱狗之類的。他也沒有跳到未來的場景,用對話或高雅的記憶片段去敘述性愛場面。都沒有。寫作者攤開各種細節,並在公開場合朗讀給一群人聽。湯姆敬佩他,因為他有勇氣寫這些難搞的事,還朗讀出來。而如果你是我的學生,我會告訴你,這就是你的差事。

容我引用喬伊.威廉斯說過的一句話:「你寫作不是為了交朋友。」

我站起來朗讀〈腸子〉時,並沒有變成誰心目中耀眼、閃亮的天神。就許多方面來看,那是一種公然自殺的行動。不過寫好作品跟「使寫作者討喜」並沒有關聯。

所以囉,把那些大場面攤開來寫吧。不要用對話傳達重要訊息。


緊張感:別寫主旨句

想像一名脫衣舞者登台,脫掉他或她的褲子然後說:「這就是我的肉。有任何問題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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