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李展鵬
黃偉文說，《岩巉》是岩巉一首未出生已有歷練的歌。這首歌本應去年面世，姜濤但因為俄烏戰爭爆發，黑情姜濤臨時決定埋班製作《作品的說話》搶閘推出，《岩巉》被擱置，岩巉一擱就超過一年半。姜濤
這一年半，黑情世界發生許多事。《岩巉》被擱置之後，岩巉姜濤唱了什麼歌？有控訴戰爭的姜濤《作品的說話》，有宣示要脫離常軌的黑情《Dummy》，有在暴雨及瀑布中發現自己的《濤》。再加上之前講喪友的岩巉《Dear My Friend》以及講自我掙扎的《鏡中鏡》，這幾年姜濤的姜濤歌一直很痛苦。他上一首情歌，已是三年前的《愛情簽證申請》。
作為偶像歌手，這情況不算尋常——當然，在當今世代到底什麼是「尋常」，恐怕大家都說不清。當粉絲正期待聽到姜濤的情歌，《岩巉》推出。然而作為一首情歌，《岩巉》仍然不太「尋常」。
林家謙的曲貫徹他的風格，沒有大起大落，旋律在低沉處徘徊，但在淡淡然的同時，卻有某種壓抑的盪氣迴腸；這使得《岩巉》帶甜也帶苦，淡然也帶激盪。黃偉文的歌詞主題是「岩巉」的人尋愛，希望找到「凸出與凹陷」吻合的人，而歌詞最後的反高潮是「凹陷遇上凹陷／熱吻」。
黃偉文沒說，但我猜歌詞應該是受美國畫家Shel Silverstein的繪本名著《The Missing Piece》（中文版《失落的一角》，繪本完整版）啟發：一個缺了一角的圓圈努力尋找那一角令自己完整，想「凸出與凹陷」結合，但卻屢屢失敗，當他決定不完滿也很好的時候，卻遇上另一個同樣是缺了一角的圓圈，最後，兩個不完滿的圓圈走在一起，「凹陷遇上凹陷」。與其說那是個愛情故事，倒不如說那是個尋找自我的故事——這故事是可以對應《Dummy》、《濤》及《鏡中鏡》。
延續《愛情簽證申請》，《岩巉》的MV主角再次是姜濤自己。他活在香港，情人遠在台北，兩人都被忙碌工作淹沒了生活。MV頭段捕捉了兩人的不快樂：他獨個在化妝間，沒有笑容沒有顏色；她在KTV一下班就趕到夜市工作，也如行屍走肉。
然後，MV第一個白天的鏡頭出現：他去了台北，在陽光下首次面露笑容，他跟小情人在台灣最常見的小巷甜蜜擁吻。兩人在台北大街小巷遊走，平凡而快樂（是巧合也不是巧合，姜濤的逃逸空間再次是台灣，這一點很微妙）。但在最後，當他被尖叫的粉絲圍繞，壓力再如巨浪湧來，他決定不顧一切，當眾熱吻愛人。
理應是大團圓結局的愛情故事，卻似乎沒那麼美滿：歌的旋律與編曲是帶淡淡哀愁，MV的色調偏暗之餘，有人不斷偷拍他們的情節也表現一種威脅。至於故事最後深情一吻之後會怎樣？會否是更多困難險阻？我們也不知道。
整首歌暗湧處處，令這愛情故事跟姜濤過往的歌有微妙的連結。就好比《Dummy》中的他要脫離常軌、《濤》的他在危難中自省、《鏡中鏡》的他在被追殺時得到頓悟，還有《Master Class》的他宣示要做自己的主人，《岩巉》中的他，則為了愛人對抗世界。
籌備今年八月的演唱會時，姜濤提出想邀請香港著名舞蹈家梅卓燕為他排舞。於是，小梅老師編排了開場的《濤》、《作品的說話》及《Master Class》三首歌。這部分不單有精彩的舞蹈與視覺效果，梅卓燕還以深厚功力把幾首姜濤的歌化為整體，以浪濤、受苦、受困、掙扎等元素，探討的主題從自我掙扎到蒼生苦難，意象從身處滔天浪濤到身陷重重圍困，精彩而獨到地點出了姜濤的歌本來就存在的內在聯繫，突顯這個偶像歌手的特性。
因此，《岩巉》這情歌看似與前作關係不大，但卻仍然是同一脈絡的作品。《岩巉》雖然是情歌，雖然MV也有甜蜜，但那內在主題仍是暗黑的、仍是痛苦的，不過，歌中主角在世俗眼光下，仍然選擇忠於自己所愛。姜濤這一暗黑系的歌，是有動能的；主角沒有在巨大壓力下背離自我，沒有在不見盡頭的黑夜放棄尋找光的希望。
姜濤的歌，唱自己，也唱我們，更唱這世代。
這一年，有擲地有聲的《Dummy》及《濤》，再用暗黑情歌《岩巉》來總結，雖然溫柔但也有力，為他這一年的作品畫下完滿句號。
（本文獲授權轉載，作者原Facebook帖文可看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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責任編輯：Alvin
核稿編輯：Alex