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華勒(Willard Waller)
學校的教學集體文化:儀式
學校文化由許多文化情結構成,其中儀式和活動總是社會互相關聯。目前學校儀式多半附屬於活動,學榮象徵緒但是譽榜義未必都是這樣,因為儀式的這類起源顯然比較久遠。由於儀式很容易設計,除鼓可以馬上納入傳統主流,動情因此很快就在學校中逐漸形成。外毫無意儀式可能跟學校生活的教學集體所有層面有關(無論傳統與否),但是社會今日最精采、重要的學榮象徵緒學校儀式,都跟活動有關;其中最常見、譽榜義有趣的這類跟運動活動有關。值得一提的除鼓是,多數的動情學校儀式都有其價值——或者被認為有價值,讓個人態度受到團體目標的激勵。
分析這些儀式,可以找出一些它們何以有效的心理機制。首先,個人扮演特殊角色可以得到團體的認可;或者因為可以得到大眾讚賞,使得個人願意扮演該角色,於是產生許多認同機制。此外,跟上述機制密切相關、無法區隔的是,正式表達全體成員必須參加的態度;這類儀式的基本哲學顯然是這些態度可以持續存在,直到永遠。
在所有的學校儀式中,會出現許多集體象徵;它們不斷重複出現,並且以各種偽裝引起個體的注意。根據Park和Burgess的說法:
集體象徵是一些體現團體活動目標的概念。原始人的圖騰、國旗、宗教教義、數字系統以及達爾文的人類遺傳論,都是集體象徵。每個社會與每個社會團體都擁有——或可能擁有——自己的符號和語言。社會用來維持其集體存在的語言和其他象徵性策略,就是集體象徵。動物缺乏這些東西。
學校儀式中的集體象徵包括:「學校之光」、「我們的榮譽榜」、「中央高中精神」、「勇士魂」、「塑造人格的學校」、「榮耀歸於中央高中」、「我們的戰鬥隊伍」、「為Illini而戰」、「準備為敬愛的old Siwash戰鬥、流血、犧牲」、「本校實至名歸」、「我們的不鏽之盾」等。這些用語多半無法分析,因為事實上它們除了鼓動情緒,毫無意義;或許更正確的說法是,它們具有情緒意義但沒有心智內涵。有些措辭可以透過象徵而具體化,例如學校色彩、旗幟、獎盃等。贏得某些競賽之後,經常會得到一種實物象徵,例如小型的棕色陶罐,代表美式足球優勝隊伍易主。跟這個很類似的是吉祥物,它賦予儀式一種圖像特質,可以讓觀眾的情緒潰堤。許多集體象徵得到年輕人的接納,染上高度的情緒色彩並流傳至今;的確有人懷疑,後來某些學校藉由這些集體象徵得到捐贈。
在集體象徵邏輯的背後,是一種堅信不疑的觀念:活動具有價值,而這個觀念很難用理性去合理化。還有一種信念是,爭取成為競賽隊員的動機,完全出自於利他主義,而且是一種可觀(只是從未明說)的個人犧牲。據說某個活動的教練同樣「徹底付出時間和心力」,不求物質回報。這樣的情緒邏輯,促使活動循環進行。
我們不可以對這些青少年現象一笑置之。這是一個真實世界,這些儀式和活動含有一種嚴肅意義,它會隨著例行性的描述與分析而淡化。這裡所凝聚的情緒強大到足以承受外部攻擊,也深厚到禁得起嘲笑;它的致命傷是客觀性。這裡需要注意的是,這些活動需要適當引導,意味著必須全面加以嚴肅檢視。相關的成人必須真正參與;如果負責策劃那些活動表演的成人,因為本身批判心態不斷干擾而無法參與,那麼這項工作最好交給能力較差或較能自我控制的人。
我們接下來描述、分析某些代表性儀式。以下簡短描述幾年來一成不變的學校「始業式」,這項儀式現在已經落伍,很少有學校使用:
我當年就讀C高中的時候,開學都會進行「始業式」。這是當時的不變做法,每所學校每間教室以單調作息揭開序幕,進行了十五分鐘到半小時不等,主要內容是唱歌和令人愉快的演講。最後鐘聲一響完,校長就拍手要我們遵守秩序,宣布開會。大家總是最後一分鐘才就座,結束一陣竊竊私語。校長站在前方講台上看著我們,他的助理W小姐(大家都知道她心地最好,但還是很怕她,彷彿她是魔鬼)站在桌子後面,冷淡地注視著我們。
當大家安靜下來,校長轉向音樂老師M小姐說:「好的,開始吧! M小姐。」
M小姐熱情地走向前,向大家宣布:「我們從本子的第36頁開始。那是以前最受歡迎的曲子。現在,請大家一起唱。」
我很肯定,伴奏者不太專業地彈出旋律。M小姐帶頭開始唱,有幾個人加入,然後更多人加入。到了合唱時,M小姐說:「現在大家一起唱!」我們照做了,唱了二、三首。M小姐總會從大家都知道的曲子開始,再進到比較難的曲子。我們不喜歡這樣,唱一些我們最喜歡的簡單歌曲,好玩多了。唱的時候,校長跟一、二個老師害羞地加入,而且他們總是等到歌曲進行到一半才加入,那時的音量高到他們可以確定沒人知道自己唱錯了。W小姐不會假裝唱,她只是讓表情看起來比較親切。
唱完後,校長或其他老師會說一番勉勵的話,有時也許會念Elbert Hubbard或Henry van Dyke書裡的一段話。(該州依法禁止閱讀聖經,否則他至少偶爾會明確地從中摘錄。)也許他會針對球隊或其他活動說一段話,也許會拿學校的管教事件來告誡我們。他是這麼開頭的:「現在我要告訴你們一件小事。」事情的經過就是這樣,直到年尾,大家對學校的興趣開始下降。他督促我們保持鬥志:「差勁的賽馬是沒有辦法跑到終點的。」有時候他要教練或一名隊員說些話。然後他說:「W小姐,還有沒有什麼要宣布的?」那種口吻就是要我們知道,如果有宣布,就代表真的很重要。
每次都有事情宣布。縫紉班應該把材料帶到課堂上。歌詠團會在當天下午四點集合。下週是辯論會預賽。
有時候我們會用唱校歌作為結束,有時候只不過是:「今天的始業式就這樣。鐘響時,就到你第一堂課的上課教室去。」(生命史資料)
如果古老的「始業式」即將消失,又沒有其他或更好的儀式取代,那會令人遺憾。過去正式始業式——包括聖經閱讀與演講——的目的,實際上是讓大家在更為刻意安排的班級事務啟動前,能夠把注意力放在學校事務上。除此之外,始業式偶爾想要發揮一點教誨作用,但是效果實在不好。禮拜活動也是一樣。它們在現代高中已經被因應特殊目的而召開的「集會」所取代;「集會」組織得越好、目標越明確,就可以超越比較形式化、大眾化的始業式,具備一定的意義與效率。許多集會越來越特別,有時候還會為了特別目的,另外規劃幾個禮拜的系列性集會。
某所私立學校一直以來都有一個好玩的儀式,目的是讓男生彼此熟悉,同時承諾投入某些活動。以下是簡單的描述:
開學第一個晚上,所有男生在禮拜堂集合,參加新生之夜的活動。學生們經過一天的註冊選課、整理房間,讓一整年生活可以就緒,已經累翻了。但是大家興致高昂,畢竟新學年開學總是一個重要時刻,對那些第一次就讀寄宿學校的學生來說,更是倍感興趣。
活動由局長、主管或資深教師開場。他會說些歡迎、祝福的話,然後解釋為了傳承習俗,要每個男生輪流起立,報上名字、家鄉,說明一下今年打算參與哪些活動。於是每個男生就輪流站起來說:「我叫Tom Brown,我住在Marsen,今年我打算全力投入重量級美式足球隊、籃球隊、田徑隊,還有成為校刊記者。」
這種意願陳述,通常會比那位男生的能力或幹勁所及還要廣泛,但幾乎都會得到在場師生的禮貌回應。這種做法實際運作後發現,它對於積極參與開學活動,效果很好。
一般的激勵聚會可能是最常見的高中儀式,也最能符合目標。當危機浮現,團體必須集結迎戰。球隊就是團體因應危機的防禦者。他們必須確認學校會並肩作戰,毫無例外,否則隊員沒有辦法發揮潛力。進行激勵聚會的技巧儘管略有不同,但是相當制式化。全隊必須到齊,而且可能的話還必須一起坐在舞台上或者其他顯眼位置。聚會內容之一就是提供成員無限的自我滿足感,發揮前面提到的作用:讓他們成為良好公民。這種聚會大肆渲染球員在學校和恥辱之間扮演的特殊英雄角色,讓所有在場男生都希望成為球隊的一員,激發他們對體育的熱情。
聚會時,教練或對運動有興趣的教師會說上一段話;它可能是熱血沸騰、鬥志高昂、男子漢之類的主題,或者為團體舉出一些冷酷事實。但是不管哪一種,事實都一樣:讓球隊清楚,他們面對一個嚴峻(而且也許是致命)的考驗,它需要不顧一切、大無畏的勇氣。但是,戰鬥精神、全隊配合以及願意為球隊利益犧牲個人榮譽,最終會贏得勝利。全隊已經做好準備,不再有人喜歡出風頭。全隊已經做好準備。Smith會像獅子般奮戰。勇敢的Jones會獻上最後一滴鮮血。他也提到一些人名。毫無例外地,他們寧可戰死在田徑場上也不願投降;他們會戰到最後一兵一卒……。
所有集體象徵都出現了,但是球隊必需得到支持。成功的運動要靠學生支持。演說結束了。接著是一陣歡呼、校呼、隊呼、節奏呼、為演講者歡呼,也為繼續練習而歡呼。啦啦隊長慫恿學生發出更多噪音;演講者也指出,一致歡呼可以加強效果。主持儀式的高手要球隊隊長說一段話。他說球隊會使出全力,希望能夠獲勝,而球隊非常需要學生的支持。其他隊員也簡短說了一些,或者只是原地起立。也許還有更多的演講(當然還有更多的吶喊)。群眾很可能唱起校歌。聚會儀式結束時,每個人情緒高昂,所有學生都陷入集體瘋狂狀態,直到競賽結束;之後他們就容易管理,而且精神渙散。學生很喜歡這種激勵聚會,它對男生氣慨和女生美德能否帶來永久的效果,我們只能推測。但是除了教師以外,它也提供學生一個可以憎惡的敵人。
集體歡呼是一種附屬於體育運動儀式的小型文化情結。以前戰爭是個人或團體作戰,而不是一種產業;對於維持團體士氣、恫嚇敵手來說,作戰時的喊殺聲很重要。古代的喊殺聲通常是一種集體象徵、簡單口號,或者只不過是戰士領袖、祈求協助神明的名字。學校集體歡呼的形成,好比古代打仗的喊殺聲,並且會像競賽與戰爭那樣進行。但是把歡呼對象當做一種集體象徵的意味少了許多,這是因為很少人知道參賽者的真正作戰理由。由於參賽者一向都承認,對於歡呼完全沒有感覺,所以也許我們可以下結論,集體歡呼的主要效果是在觀眾身上。
證據顯示,具有感染力的團體熱情似乎會影響比賽結果;但是同樣讓人懷疑的是,這種熱情是否一定會帶來奇蹟。於是,歡呼是為了觀眾而存在;它是某種意志的偉大動員,也是比賽時展現波濤情緒的特色。在壯觀的運動場景中,群眾自己就能夠激起比賽事件的狂熱;那種場景讓人震撼,因為它為所有的鬱抑提供宣洩出口。自我擴展了一千倍。潛藏的希望得到表達,過程又有集體歡呼的協助。讓人們如此狂野歡呼的心智成分其實很少。除了提到校名或隊員名字,不斷偶爾聽到「給我們來個達陣!給我們來個達陣!」或者「作戰!作戰!作戰!」「守住陣線!」之類的口號,歡呼聲中的理性成分蕩然無存。實際上,這樣很容易會讓歡呼演變成滑稽,隱藏在無意義音節與明顯荒謬中;而且,一大群人徹底瘋狂、不斷歡呼,必然跟觀眾在比賽中可能體驗到的心理悸動有關。
但是我們暫且把評價與相關疑惑擺在一旁,回歸簡單的描述。大量時間被用來準備大學、高中吶喊活動的相關事宜;目的一向是要影響群眾。那些悅耳或不協調音節的固定節奏,有助於群眾的情緒表達。也許最受歡迎的是重新組合校名的遊戲。當流行的歡呼被認為單調、無效時,學校就會經常舉辦吶喊——寫作比賽來加以改善。接下來,吶喊會經過審慎挑選,利用團體來進行實驗,有效的再正式採用。在多數學校裡,啦啦隊長是大家夢寐以求的目標,只有經過相當的努力以及幕後的操縱,才能當上隊長。啦啦隊長經常得接受誇張動作的完整訓練——這是她的表演職責,才能從群眾身上擠出更高的嘈雜音量;這些誇張動作經過團體經驗的選擇,成為舒緩壓抑群眾的方法。近年來,跟集體歡呼相提並論的是壯觀的場景以及展現華麗的色彩。從情緒邏輯的角度來說,這些現象都有它的意義。
讓人納悶的是,人們會對自己學校的歡呼形成一種情感。即使許多團體情緒會延續下來,但是奇怪的是,人們記得的只有最喜歡的一、二個。但是對於維繫校友情感來說,校歌勝過所有的歡呼。校歌總是歌頌學校的美好,述說曾經擁有的難忘時光;它對上天恩賜表達感激,結尾則是效忠學校的樂句。校歌旋律必須簡單,適合大、小團體演唱。除了正統校歌,通常還會流傳一些未經授權的版本。有些非正規的校歌漂泊浮沉,被發現的時候,就會像某些笑話那樣,必須因應當地情況調整——從此岸到彼岸,從小學到大學。偶爾某所高中會一窩蜂地改編流行或一般歌曲,學校也因為那些以散拍爵士方式演唱的大量校歌而受到祝福。有時候這種改編方式成為一種勸誘某些無法參與活動人士的方法。只是,這些歌曲的壽命總是短暫。
跟學校運動生活有關的儀式相當多,不可能在這裡一一分析。在小型學校中,很多場合會展示徽章。學校通常會舉辦一場季後檢討會,大家愉快地回憶關鍵比賽中的重大事件,再說明下一年度的展望;接著主持人把每個隊員叫到前面,向他道賀(也許再說些好話),然後頒贈徽章。這種公開表揚成就的方式,有助於維持運動興趣;但是它對失敗者的影響無從得知。此外,校內也經常舉辦招待不同隊伍的餐會和其他特殊社交活動。在某些學校,很多儀式都是如此。
在運動事務管理上,成員招募問題是關鍵所在。最成功的做法顯然是讓成員有效地公開履行自我承諾。我們之前提到,某所私立學校要求每位學生在儀式中公開表示其參與某種活動的目的。大型學校的問題不一樣,它會運用不同社會壓力找到一堆候補的美式足球球員。美式足球隊往往訴求強壯、有毅力的隊員;那些人出席、站在台上,代表他們的服務意願。主持人向那些人道賀,也為體格強壯但未表態的人感到羞恥。不管透過暗示或直接表明,拒絕加入美式足球隊的人被稱為膽小鬼。福音傳播家鼓吹大眾加入信仰救贖的所有做法,都派上用場了;差別只在於為學校賣力,而不是拯救自己的靈魂。有時候招募球員時,也會謹慎使用來自女生的社會壓力;在不同形式的集會中,一定會出現這種情形。這類做法的效果,幾乎都要靠演說者的群眾魅力。不管如何,那些承諾參與體育活動而得到大眾讚賞的人,必須巧妙結合人際的壓力。
另外還有一些本質不同的儀式需要描述。如果組織一群人進行集體動作或行動,多多少少就會產生軍事化的儀式。有些儀式跟身體動作有關,例如消防演練、排隊走出教室、通過班級等。Bagley指出,有效的學校管理必須將這些儀式儘可能完全例行化。軍事或準軍事儀式的功能在於規範社會關係,這些也可以在學校裡找到。這些儀式來自於形式化的例行性接觸,也是學校的基本要素,而且它們充滿宰制和從屬關係。我們可以把這些儀式分成二種:一、儀式等同關係;二、儀式被設計成一種具體化的理想內在狀態,而且會有效影響內在狀態。人跟人的接觸相當有限,學生與行政人員之間也是如此,他們的接觸可能經常是完全形式化的;每個人跟他人相遇的場合,都會透過某種社會禮儀;這種情形可能就會把儀式視為關係。至於第二種情形,它無法跟第一種完全區隔,那種關係並不是徹底例行化,但是某些層面屬於一種強硬、不變的儀式。它的目的在於確保下屬對上級維持應有的尊敬;這種想法顯然認為表現敬意可以帶來尊敬。
有些儀式的目的只是為了維持一般士氣,儘管儀式本身似乎有助於該目的,但是維持士氣的定義依舊相當模糊。在這些儀式中,我們或許會舉出讀信儀式、受難儀式、評選儀式、引發特殊事件的儀式以及學校精神儀式等。通常高中以及預備學校的校長,最常朗讀校友來函(尤其近幾年畢業者)。這些信函通常會提到母校的栽培之恩,提供學弟們一些良好的建言。校刊或公布欄上經常會刊登這類信函,以增加宣傳效果。這些信函受到重視是因為它們經常提到校友的成就,而接下來的推論往往是校友有此成就,母校功不可沒。
某校的運動選手在比賽中受了重傷,可能會嚴重影響學校的體育運動,但是透過適當的受難儀式,這個事件可以成為學校士氣的重要焦點。因此,當知名運動員Niger Jones因為美式足球賽受傷住院幾個月,有一位高中校長平均每個禮拜都會以Jones為主題進行演講。他談到那個男孩在困境中的勇氣、他渴望回到中央高中、他的優秀精神與傑出的運動能力,以及想在第二年再回到球場上等。這種演說顯然能夠鼓舞學校的士氣,而學校也有了一位受難者。
有些特殊儀式同樣是為了讓學業表現優良者,得到大家的肯定。遺憾的是,學業表現優良的標準幾乎都是一般平均成績。這類儀式向來都安排在當地的畢業典禮,但有時也會持續一整年。有一所私立學校的做法是每週念出前一週前十名男生的名字,而「前十名」的競爭有時候很激烈。不幸的是,名單裡面可能有七個男生選修最輕鬆的課,但是這種制度的確會鼓勵學生追逐高分。另外有些特別儀式是為了表揚其他領域的傑出者,例如辯論、校刊編輯、品行優良、禮貌周到等。所有這些儀式都缺乏內在訴求或者以運動為主的效果,這是因為所有活動都無法跟運動興趣一較高下。
規劃特殊學校事件時,可能會衍生許多儀式性的慶祝活動,以便聚集群眾。這些活動會根據既有文化類型的儀式來規劃。於是,一旦某校決定應該跟著球隊離開家鄉,到外地打球,很快就會進行一堆準備儀式。這些儀式剛開始是想要激發這趟旅程的熱忱,但是後來焦點改變了,行政人員想要在學生群中營造同樣的熱忱,希望學生透過良好行為爭取出席比賽的特權。接著是全體一致的種種儀式;行政人員把目標設定在百分之百;每個人必須想要參加;每個人必須在賽前二週表現良好,以取得參加的特權。到最後會有一個齋戒禮,那些因為累犯而無法出席比賽的學生將接受面談,以評估犯錯的程度;然後對那些缺乏正當理由的學生施以薄懲,讓他們也可以參加。這個最終儀式顯然是必要的,因為它可以兼顧完美的出席率以及管教高手的顏面。
學校中有許多精神儀式,也是所有儀式中最為動人而且獨樹一格的。許多重複出現的精神儀式,根據的是行事曆而不是重大活動。某所青少女學院會投注許多心力在娃娃典禮上。每個娃娃代表所謂的「L—精神」。高二學生會把娃娃藏起來,而新生在還沒有找到以前,就談不上擁有「L—精神」。大家對這個活動興趣十足,而且顯然效果深遠。進行一些初步儀式後,典禮更增添了一些莊嚴性;畢業班的學生將手中的火炬傳遞給下一屆學生;這個典禮讓參與者和觀眾印象深刻。這些儀式的種類不少。同樣有關於引導新成員認識學校精神的一套特殊儀式,很容易成為班級彼此關係的象徵。許多這類儀式是由學校當局主導,避免新生被欺負。
畢業季節是許多儀式的焦點。傳統的儀式跟獲得學位、畢業典禮活動、班級日、畢業班致詞有關;大家對這些儀式的內容與功能耳熟能詳,在此不必多談。我們可以在學校裡找到所有最古老、完整的儀式,而這些儀式很容易成為形式主義。例如,某種畢業週儀式會透過高年級離校儀式,維持其控制集體情緒的力量。某所私立學校的做法特別有效。所有高年級學生手牽著手,圍著旗竿高唱「友誼長在」。他們繞著圈圈跟所有朋友握手,很少有學生不是含淚離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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書籍介紹
本文摘錄自《教學社會學》,聯經出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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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華勒(Willard Waller)
譯者:白亦方、薛雅慈、陳伯璋
教育社會學經典之作!
華勒教導我們如何將學校視為一種社會機構,
跟著他觀察構成學校的那些人,發生了什麼事;或者,哪些人被它感動。
這就是學校裡最重要的一件事。
華勒在《教學社會學》中,選擇了學校與周遭環境的人類生活共通事件,然後進行檢視,將這些事件從裡到外地加以翻轉。令人想不到的是,學校例行生活染上了興奮與魔法,以及洞察與展望的恩賜。
華勒卓越的貢獻在於,他教導我們如何將學校視為一種社會機構。跟著他,我們開始觀察設立學校的人們,或是接受學校教育的人,發生了什麼事。就像華勒指出的,這些人並非「抽離的心智」、「教學的機器」或「學習的機器」,而是人類關係網絡中彼此連結的全人。正是這樣的網絡、個別關係,以及在其中人們所扮演的角色,真正決定了教育的結果。
《教學社會學》在過去是指標性的研究,現在則能提供我們另一種探討觀點。其所揭示的主題,不斷激發學者、教師之間的對話,持續形成學校研究的重要議題。現今的教育人士,不管是學生、初任或資深老師、大專院校學者,都可以在書中找到有關人類和大眾教育層面的新穎觀點。《教學社會學》可以稱得上是一盞教育明燈,幫助我們對一般學校的典型情境,做出更深入的洞察。
責任編輯:潘柏翰
核稿編輯:翁世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