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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植物芬芳的日常異想》:相較於其他木香,檀香多了威儀嚴肅與簡樸自持的感受

文:何欣潔(Poky)

清透日系無印風:白色木香

第一個想聊的植物木香,是芬芳古老的樹種,雪松。常異持這類巨大的想相香檀香多樹木,常常有上百年的較於歲數,可以長到三、其木四十公尺之高,威儀樹形挺拔寬闊,嚴肅與簡昂揚且四平八穩。樸自

大器穩重的感受雪松木自古便常用於希臘神殿的支柱,相傳巴比倫人修建神廟時也使用雪松,植物所羅門王的芬芳宮殿支柱也是他。自古以來,常異持他也是想相香檀香多祭祀與醫藥治療上的重要植物。在埃及神話中,較於掌管冥府、生育與農業的天神歐西里斯,便是在雪松中死亡與重生,使用雪松時,似乎增添一些神聖尊貴的信念。

大西洋雪松是雪松屬的大樹之一,香氣清明穩定,些許寧靜悠遠,有一點空靈抽離,像走進清幽乾淨的小教堂,也像氣度優雅的白袍巫師,彷彿已修煉數千年。

聞香紙上的香氣幽微帶酸,有甜感、溫柔襯底,也有松節油的調性。他的酸不是梅子的酸,而是柑橘果香的酸,輕輕飄過的甜中帶著蜜感,還有一些溫暖純淨的奶香。質地似羽毛般輕盈卻安穩,非常特別。氣味印象好似走進淺白色系木頭的木材場,或是日系無印風的居家,空間裡有樸素淨白的木質家具,引光入室內,淺松木紋的物件都被曬得更鬆放一些。

大西洋雪松的尾韻雖輕,卻綿長持久,有累積的厚度,如功夫高強的俠士選擇隱居山林。節奏緩緩前行,氣味慢慢層層推出,有停留之意,亦有獨處之感。若將其直接滴放手背,香氣有了體溫的支持、推展,白色木頭的氣息會更為飽滿明確,底蘊則是微微溫暖的樹脂香調,似乳香,寧靜開闊,透明晰靜。

前幾年,我曾在奧地利湖區的植物園,拜訪過一群老老的雪松。樹幹很粗,枝幹順著拋物線拉長著垂墜,全株表皮是灰撲撲的藍白色,風塵僕僕,像一位睿智的老爺爺,已安住在此幾個世紀的時間。我抬頭仰望,近身嗅聞,空氣裡有很輕盈的一個悠悠的香氣,似乎是熟悉的精油芬芳。當下似有一些看不見的事物,細細在平行時空裡延展,非常安心自在,讓人想駐足,想再停留久一些。

西印度檀香是另一個透明輕盈的木香,又稱阿米香樹,氣息輕飄,有乾澀的藥苦感,一點溫潤的松節油氣味,似沒藥卻更為厚實些,像是剛被細心保養過的木頭空間,塗擦上天然的保護漆。香氣開展出視覺印象,是美國中南部的大片乾燥草原,草很短小精幹,草皮帶有土黃色的沙土,還有日光下的牛仔,大剌剌的。淺色木頭的香甜漸漸暈開、外散,末香安定,有一點菸草氣味,似山上堆滿農具的倉庫,農具上沾染了一些田地裡的沙土,或荒野中夾帶回來的乾燥稻草。其中有很輕的一股類香料氣息溫熱經過,像是秋收後休耕時節的倉庫。

輕巧透亮的穩健,

溫溫存在著,是隱形的守護者

無印風小角落

大西洋雪松1滴+芳樟2滴

神殿守護芳香噴霧

大西洋雪松3滴+乳香2滴+酒精5 ml

歲末神社禪定風:棕色木香

印度檀香,是東方祈願的香氣印象。或許我們的文化裡,認同內斂的涵養,並相信其中有力量存在。

想起小時候,逢年過節跟著奶奶去村子裡熱鬧的大士爺廟或媽祖廟拜拜,或是跟著媽媽進出寺廟。奶奶閉著眼睛恭敬地念念有詞,祈望一家平安,祈望子孫考試順利,祈望事業平穩,祈望風調雨順……晚課的爐香乍熱,和著引磬、木魚的聲音,讓人逐漸沉靜安定了下來,很奇妙。檀香對華人來說,大多有宗教廟宇的香氣印象,似有煙霧繚繞的大爐可以寄託,或是暮鼓晨鐘的規律讓人覺得安心。

檀香精油初香有粉末感,似剛拋磨過的木頭,像是走進山腳下的木材廠,不同的木頭正被職人們揀選、裁鋸,腳邊細細碎碎的木屑掉落,剛從木頭釋放出來的香氣還有些活潑,非常新鮮。

節奏慢板,緩緩漸進到中段,慢慢感覺到穩定持久的木質香甜,甜中一點核桃果實的香氣,溫柔雅緻地拖曳著,下盤扎實落地,氣息卻悠遠昂揚。香氣開展像是推開層層厚實、有重量的大幕,幕裡是一座古老的寺廟,正殿莊嚴宏偉,佈局工整,攝定心神。祈願與擔憂,好似都在這裡,有了承接的出口,讓人覺得安心有規矩。

數分鐘後,末香中空幽微,透而不涼,微微的酸,微微的甜。有一點薑絲或醋酸的汗味,輕靈又有些務實。在時空之中,身心同脈、內外合一,好似有一些意識正緩緩揚升,經過了悟而參透,內在謙和、安靜、專注,自我沉澱後,回歸初衷,並且釋懷。彷彿見證了百年的古老石牆,歲月經過,牆上沙土風乾剝落,微塵消散在風裡──看破或放手,於是離開,有禪靜空靈的意味。又好似乘著一葉扁舟緩緩滑過寧靜的湖面,漣漪圈圈,由中心往外,視野逐漸廣闊,而我就坐在核心之上,慢慢感受存在和永恆接近成等號,思考變得清澈明確。

檀香有很好的定香特質,擅長把飄忽的調性,往下抓穩,好像綁在空飄氣球下方的鐵片與線。前進並非漫無邊界,無常裡有尋常規矩,一切似有清楚的條文儀軌可遵循,於是,相較於其他木香,檀香多了威儀嚴肅與簡樸自持的感受,在這樣的香氣中,能把事情想清楚,並且下判斷與決策。

檀香有東方宗祠的印象,是歷代祖先努力耕耘的一方,而西方對於檀香的氣味印象,則與我們不同,與宗教的連接似乎較少一些,倒是常見與茉莉或依蘭等濃郁花香調和,被人們記載為具神祕感的異國東方調。觀看不同風土生長的人們,醖釀出不同的氣味文化,細細感受其間的差異,試著理解彼此的文化背景、想像彼此的生活樣貌──香氣帶來了非常有趣的人文觀察。

澳洲檀香相較於印度檀香,顯得輕快入世了些,像一座還在建造的寺廟,正大興土木,想為理念發聲,還有想做的事情,似乎尙未走到明心見性的覺悟,尙未了悟空無,還在世間體驗各種歷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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