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傑西・艾森柏格(Jesse Eisenberg)
羅伯特・弗羅斯特小學食堂
今天學校發生了一件怪事,吃鯛老師們為這事都感到很驕傲,魚讓與純樣可學生們卻認為很愚蠢。打嗝誕節我立場並不鮮明,小說選摘像去但是素食寺院覺得應該介於這兩者之間。
我們學校被選入「健康午餐,過感過健康選擇」這樣一個新計畫。恩節在該計畫中,吃鯛名廚們給我們學校餐廳做午餐,魚讓與純樣食物既應該營養健康,打嗝誕節又應該美味可口。小說選摘像去我知道這兩個目標聽起來像是素食寺院對立面,但是過感過學校正在致力於讓這兩個目標可以是同一件事情。
午餐之前,恩節校長召開了全校大會,吃鯛並在會上向我們祝賀,這顯得很怪,因為我們什麼也沒有做,我們只不過來這所被「健康午餐,健康選擇」計畫選中的學校上學罷了。校長旁邊站著一位笑容可掬的大廚,現場還有拍照的攝影記者。不管記者們從哪個角度拍攝,大廚好像都很配合地面朝他們。
校長說,我們參加了一場食品革命,我們很有幸請來這位名廚親自給我們做第一頓新午餐。可我們並不覺得幸運,因為沒有人在意這位大廚,或者校長,或者吃午餐。我們吃午餐只是因為它在課表上。
正常情況下,學校會在星期五的中午提供諸如義大利麵和肉丸子,或者炸魚柳、披薩之類的食物。但是那些東西我從來不吃,因為儘管他們做的食物不同,但通常都是同樣奇怪的口感,而且將這些食物放在托盤上的服務員是一個戴著髮網的凶巴巴的女人,她的樣子非常嚇人,而且她還會張著嘴嚼口香糖。
我每天都吃同樣的東西:一塊巧克力──碎巧克力馬芬,就是說,這塊馬芬是巧克力味的,上面還有巧克力碎末。我知道一塊馬芬聽起來不夠吃,可那不是正常規格的馬芬。它們真的很大,而且真的很鬆軟,最上面有個脆皮,非常好吃,可以像口香糖那樣嚼,也可以吞嚥進肚裡。
至於喝的東西,我總是來一瓶思樂寶水果飲料,實際上是檸檬思樂寶,但是檸檬是基本口味,所以我只說來瓶思樂寶,他們就給我檸檬思樂寶。我每天吃的喝的都是同樣的東西,因為知道這些東西天天都在那裡,讓我感覺不那麼緊張。
有時,如果媽媽因為對生活決策的恐懼而睡不著覺,就整晚不睡覺,給我裝一份午餐,以此來分散注意力,忘掉那些可怕的想法。
但是媽媽裝的午餐實際上根本不能吃。有一次,她給我裝了一條多汁水果口香糖、一盒牙籤,還有一張紙條,告訴我放學之後在學校多待一會兒,因為有一位紳士朋友要過來。今天,她給我裝了奶油、一盒乾通心粉和乳酪,以及一盒火柴。我想她只是在夜間清空一下冰箱,把她不想要的東西拿出來,放進垃圾袋裡準備扔掉,或是裝進我的午餐袋裡。
話說回來,今天那位名廚所做的午餐有些與眾不同,我之所以把它們寫下來是為了記住這些食物的名字。這些食物我從前真的沒有見過,也不想再見,因為它們令我感到噁心。
第一道料理叫烤甜菜根芝麻葉沙拉。這道菜很像沙拉,卻沒有生菜和番茄,反而有苦苦的菜葉子,這立刻就讓我們都想嘔吐在桌子上,而甜菜根是一種深紅色的球狀物,有點像帶血的糞便,而且我發現,最近我拉的屎真的和那東西一樣。
第二道菜叫蒔蘿水煮鮭魚。鮭魚的味道就像在嚼一張紙一樣,蒔蘿嘗起來則是猶如割草機割草的碎末塞進了我牙齒的感覺。
而甜食也根本不像甜食。是一種叫作糖煮水果的東西,其實就是果醬的同義詞,又熱又稀,很像芝麻菜與甜菜根沙拉加在一塊兒的嘔吐物。
當我們吃噁心的沙拉時,大廚和攝影師來到了我們的餐桌前。他用手臂摟住我們,衝著攝影師微笑,還一連串地說些傻話:「當心糖尿病!來一勺糖煮水果吧!」或者,「我想我看見了一條鮭魚正在逆流而上,給我們送來了Omega-3脂肪酸!下一站,開發大腦!」他甚至沒有意識到我們憎惡他做的料理,而且在某種程度上,我們也憎惡他,憎惡他毀了我們的一天,也許還永遠地毀了我們的午餐。
即便他們做的東西真的好吃(實際上並不好吃),學校也不該讓我們立刻來吃的。他們應該一點一點地讓我們適應,比如,如果真的需要,他們可以在披薩上面放一點蒔蘿碎末。他們認為努力讓我們變得更加健康是在做好事,這我理解,但是給人的印象卻是,他們只是沉醉於請來了那位大廚,而忘了考慮我們想要吃什麼了。
這就像僅憑大人們認為這是個好主意,我們就會認為那是個好主意一樣。但是小孩子的想法和大人是不一樣的。大人花了那麼多年的時間去思考,想法和別人愈來愈趨同,因為你與別人生活的時間愈久,你自己獨特的想法就愈少,與別人的想法就愈像。但孩子們是新人,所以,我們的想法仍然是更加正常一些。正因為如此,我給羅伯特・弗羅斯特小學和「健康午餐,健康選擇」計畫打兩百五十六顆星,滿分兩千。
有機齋與聖熱納洛街頭市集
昨晚,媽媽和我去了兩處非常有趣的地方吃東西:一家有機餐廳和一個街頭市集。儘管這兩個地方有著天壤之別,可是,它們都讓我以一種新的方式想到另一處,所以我就把這兩個地方放在一起來寫。
我們去的第一個地方叫作有機齋,是一家有機食品的素食餐廳,感覺就像去醫生那裡吃飯一樣。在餐廳外面,有機齋牌子下面寫著「幫助地球生長」,這句話聽起來不通,因為地球現在已經停止了生長,這個知識我很早以前就學過了,我已經九歲了。
在有機齋餐廳裡,服務員給你拿來菜單時,同時也遞給你一本叫作《有機聖經》的小冊子。我猜那是根據真正的《聖經》,一部關於耶穌基督和上帝的故事書而取的名字。《有機聖經》頁數不多,當媽媽裝作在讀這個小冊子時,我倒是真的看了。
《有機聖經》讀起來有些吹牛,裡面說的盡是些關於有機齋有多麼了不起的話,比如,「在有機齋,我們把所有有機食材都製成混合肥料,拂去在地球母親美麗的皮膚上留下的輕輕腳印。」我想,也許回收是個好主意,但是說什麼「地球母親美麗的皮膚」之類的話,顯得很是愚蠢,感覺這小冊子像是由一個怪異的孩子寫成的。
儘管這裡的食物都是些令人厭惡的生菜,媽媽卻假裝她很喜歡這些食物,裝作她平時就吃這些食物,因為當男服務員過來詢問我們吃得怎樣時,媽媽莞爾一笑地說:「是的,我很喜歡這種醬汁。這是什麼啊?」服務員回答說:「是蘆薈。」媽媽馬上說:「我想也是的!我們在家裡一般也吃這個。」服務員又說:「很好啊,這東西能疏通消化道,還有暖胃的功能。」但是我能看出,媽媽不懂他說的話,因為她說:「啊,最近我看了些關於癌症的文章。」服務員只是點了點頭,因為媽媽說的話讓人不知道如何反應。
當服務員問我們要不要甜點時,媽媽撒謊說:「好啊,讓我看看菜單。」服務員說,店裡沒有甜點菜單,不過「今晚的甜點是蘋果」。一聽這話,我和媽媽都笑了。媽媽說:「只有蘋果嗎?」服務員解釋說,店裡的蘋果可不一般,是從國家另一端送過來的。他似乎對他們的蘋果很是自豪,我因自己笑了他們而感到自責,但是媽媽並沒有感到自責,仍然在笑他,最後說:「我們買單吧。」我想,我比媽媽容易對人產生自責感,我和媽媽之間的這一不同我先前就注意到了。
我們離開有機齋之後,媽媽說的第一句話就是:「誰給我弄一個漢堡來!」但是我不知道她在和誰說話,而且我這個年紀也不能單獨去買吃的。
當我們往停車場走時,我們經過了聖熱納洛街頭市集。媽媽說,這是「義大利人每年會在街上舉行一次的聚會,散會後全城都得給他們清理垃圾」。不過食物聞起來好香啊,尤其是我們剛從有機齋出來。有機齋裡的味道就像剛剛清洗過的廁所一樣。我問媽媽,我們是否可以從街上的攤位上買些吃的,媽媽說,這裡所有的食物都非常噁心。我說,有機齋那裡的食物也非常噁心啊,這點媽媽同意,但又說,至少有機齋那裡的食物不會要我們的命,而聖熱納洛的東西則不好說。
我要媽媽給我買義式甜甜圈,就是那種上面撒了糖粉的油炸麵團。義式甜甜圈這種食物吃的時候非常好吃,但是吃完會讓你感覺噁心。我想,正是因為這個原因,聖熱納洛街頭市集每年只舉行一次。
媽媽說不給我買甜甜圈,但又說:「我們的報酬是西西里義式捲餅。」我問媽媽為什麼說是「報酬」呢?媽媽就說:「攝取過蘆薈之後,我應得一大塊牛肉和一塊生日蛋糕。」好奇怪,媽媽認為吃自己不喜歡的東西,如同做了一件艱苦的工作。
在我們尋找西西里義式捲餅的路上,我們路過了四個賣這種食物的攤位,每個攤位上寫的牌子都不一樣。
第一個西西里義式捲餅的攤位上這樣寫道:「全城最好的西西里義式捲餅。」
第二個西西里義式捲餅的攤位上寫的是:「最古老的西西里義式捲餅作法。」
第三個西西里義式捲餅的攤位上竟然這樣寫道:「天下最好的西西里義式捲餅!!!」
第四個西西里義式捲餅的攤位上沒有任何牌子。只在玻璃窗裡展示著西西里義式捲餅,外觀和所有其他攤位上的一模一樣。
媽媽輕聲嚴肅地對我說:「好吧,先生。我們選哪個?」聽起來這像是一場重要考試。我說,我認為它們大概都一樣,選擇哪個都無所謂,但是媽媽說,我們必須選出最好的。
因為沒有辦法知道哪個西西里義式捲餅最好,我們只能根據牌子上寫的東西來確認哪個最好。我絞盡腦汁地想來想去。最開始我想,每個牌子或許能夠吸引不同種類人的眼球,根據他們所選擇的西西里義式捲餅,可對這些人略知一二。比如,真心喜歡紐約的人會走到那個牌子上寫著「全城最好的西西里義式捲餅」的攤位去買,而老年人或者大廚就會走到牌子上寫著「最古老的西西里義式捲餅作法」的攤位去買。
但是我決定到那個沒有牌子的攤位買,我是這樣想的,這個攤位不掛任何牌子,說明他們不想向我證明任何東西,我最喜歡他們。而且,從某個方面來說,我不喜歡有機齋的原因也和我不喜歡這些牌子的原因一樣:他們愈是告訴我他們有多麼了不起,告訴我他們是如何在幫助地球,我就愈是不想相信他們。
我說:「我想在那個沒有牌子的攤位買西西里義式捲餅。」但是媽媽卻逕自走到那個「天下最好的西西里義式捲餅!!!」攤位前,買了兩個。我問媽媽為什麼選擇「天下最好的西西里義式捲餅!!!」呢?她說:「這是天下最好的西西里義式捲餅啊!就是說,再沒有比它更好的了。全天下啊!想想吧!」
我確實想了想。我想媽媽做錯了。僅憑誰說什麼並不意味著那就是真的。我想,誰愈是說什麼,他說的東西就愈有可能不是真的。所以,我給有機齋打一百四十七顆星,給聖熱納洛街頭市集「天下最好的西西里義式捲餅!!!」打一百六十二顆星,滿分都是兩千。
與純素食者一起過感恩節
昨晚,媽媽和我去了一個純素食者家過感恩節,感覺就像去寺院過耶誕節一樣。媽媽說,純素食者是「一群不吃肉、不吃乳酪,也不刮鬍子的人」,因為媽媽不喜歡做飯,她決定我們需要去鄰居家裡過感恩節。
感恩節是我小時候最喜歡過的節日,因為媽媽、爸爸和我會開車去爸爸的父母家裡,爸爸和我會到爺爺家後院的大山上滾山坡,奶奶和媽媽則在屋裡做飯。
但是爸爸離開媽媽去愛另一個女人之後,媽媽就說我不許再和爸爸的父母說話。我認為這不公平,因為他們是我的爺爺奶奶,我們自有我們的關係。
我喜歡感恩節的另一個原因是有好吃的。奶奶會做一隻非常大的肉汁豐富且填料滿滿的火雞,大家都大驚小怪且熱切地看爺爺切火雞,好像他的這門特殊技藝我們永遠也學不會。
但是我們純素食的鄰居不吃火雞或者肉汁,紅薯上面也不放棉花糖,因為他們說棉花糖是用馬蹄製作的,這我可不知道,也希望他們說的不是真的。
純素食的鄰居不僅不吃火雞,而且還將戴有鏡框的兩隻火雞的圖片放在感恩節餐桌上,圖片下面是兩隻火雞的名字:「梅布爾」和「陶德」。看到火雞的圖片讓人感覺很是奇怪,因為沒有人會真的給火雞照相,讓人感覺更加奇怪的是,火雞竟然有名字,沒有人會給火雞取名字,尤其還是「陶德」這樣的名字,它聽起來很像一個會跟老師要更多作業的男生的名字。
所有的食物都貼上了小火雞形狀的標籤。我認真地記下了這些名字,為的是在以後的感恩節上避開它們。主菜是「香薄荷薯泥餡小扁豆蘑菇麵包」和「楓糖漿釀豆腐」,配菜是「無麩質(!)菠菜烤小馬鈴薯」和「香草杏鮑菇番薯泥」(還是沒有棉花糖)。
看著這些食物的奇怪名字,我突然很想爸爸,而且我覺得媽媽或許也在想爸爸,儘管她總說她恨他。我認為,即便你憎恨什麼人,在過節時也很容易想念他們。
在我們可以吃飯之前,我們必須要輪流說些感激什麼的話。在爺爺奶奶家,我們也要說這些話,但那更像是開玩笑。場面總是滑稽並帶有嘲諷的意味,比如爺爺會說:「感恩奶奶沒有像去年那樣把火雞烤焦了。」而奶奶會對爺爺說:「我要感恩的是,你的牙掉了,現在你只能吃番薯了。」
但是純素食的鄰居卻說了些非常嚴肅的話,比如「家庭」和「團結友愛」之類的話,這時,媽媽就會衝著我翻白眼,我也衝著她翻白眼,這讓我感覺很好。我很喜歡媽媽對我翻白眼,因為這感覺像是我們之間藏有一種不宣的祕密。
鄰居家的純素食媽媽說,她要感恩她的「良心受到了啟迪」,重要的是,「在這個黑暗的節日裡,我們要銘記諸如陶德和梅布爾這樣的火雞。」她說,火雞是一種「喜歡音樂和舞蹈的,漂亮而聰明的生命」。這話有些奇怪,而且很可能並不屬實。可是接下來,她又描述了火雞是如何被宰殺的,這讓我真心感到內疚而且噁心。她說,火雞在被宰殺之前,都被塞進連轉身都不能的小籠子裡,而且為了不讓火雞相互攻擊,還用滾燙的刀片把牠們的喙和爪都割掉,再用滾水活煮牠們來去毛。我在想像我也被關進了小小的籠子裡,既不能轉身,又被割掉了腳趾,然後被滾水煮。換位思考這種做法叫作「同情心」。媽媽都說我同情心氾濫。
鄰居家的純素食媽媽向一幫準備吃豆腐的人描述火雞是如何被宰殺的,我覺得這很奇怪,感覺有點像在向我出售我已經穿在身上的襯衫。
我並不是完全認為純素食的人們很古怪。就某種程度來說,吃禽類更古怪些。我們都會認為,到野外去獵殺一隻鳥,把牠的腦袋揪掉,然後在其體內加上油炸麵包丁和芹菜,放入烤箱烤熟,這種做法令人作嘔,但是我們卻出於某種原因,認為去超市買回一隻火雞煮熟很正常。我猜關於吃火雞這事,我的觀點很偽善,我真的不知道該怎麼想這事。
我想,動物們被這麼殘忍地宰殺很令人傷心。但是,我從前能和爺爺奶奶一起過感恩節,而現在因為爸爸愛上了另一個人,媽媽就不允許我和爺爺奶奶說話,這同樣很令人傷心。我覺得世界上有很多令人傷心的事情,有時候你與你愛的人一起吃火雞會讓你快樂,如果火雞知道牠的肉發揮了這種作用,那麼也許火雞也會高興的。只是也許,也可能牠一點也不。
如果火雞真的喜歡音樂和舞蹈,也許牠也會想知道我和爸爸在爺爺家的後山上滾山坡,然後才吃牠的肉。只是也許,也可能牠一點也不想知道。也許有些事情我現在還很難理解。只是也許,也可能不那麼難理解。所以,我給純素食鄰居家的感恩節打一千顆星,滿分兩千。
相關書摘 ▶《吃鯛魚讓我打嗝》書評:傑西艾森柏格的幽默,是小說家的幽默
書籍介紹
本文摘錄自《吃鯛魚讓我打嗝》,寶瓶文化出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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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傑西・艾森柏格(Jesse Eisenberg)
譯者:吳文忠
身兼劇作家、導演、演員、小說家,
聰明、古怪、神經質,他是新世紀天才伍迪・艾倫!
傑西・艾森柏格(《社群網戰》中飾演祖克柏)
極致黑色幽默短篇小說集
人生這齣老是失控的劇碼,想演好它,
得靠自婊、嘲諷、幽默來撐場。
傑西・艾森柏格的寫作體裁極其多元且具實驗性,開篇同名小說即以九歲男孩的視角,寫下與媽媽上餐館、陪媽媽約會的餐廳評論,更大膽以簡訊、書信、通話內容等形式,展現當代社會下,生活裡一切失了控的荒誕突梯:焦慮症女大生的失控信函、魯蛇主唱對樂迷的喊話、Gmail的官方警告信……篇篇充斥諷刺與黑色幽默,精準描繪人物的焦慮與不安,十足承襲了伍迪・艾倫的神經質與歇斯底里。
當代人為經營自己而不得不屈從的偽善、內在的自我矛盾及日漸消逝的純真,在在顯現於書中主人翁的滑稽自嘲之中。如果你喜歡伍迪的瘋,一定也會愛上艾森柏格的小說。
最高級也再悲傷不過的笑話,不是華麗扮丑,
而是看似輕描淡寫、實則內在淌血的滑稽自嘲。
你說什麼?我該回家操我自己去?
我同意!男人是應該更有自我繁殖的能力!
啊,那啤酒真是清爽!謝謝你在這個溫暖的
夏日夜晚將啤酒潑在我的臉上。
現在,請原諒我得去一趟廁所,
在隔間裡靜靜地哭一會兒,質疑我的身體,
給我媽媽發個簡訊……
──摘自〈一位後性別主義思維模式的男士在酒吧試圖勾搭一位女士〉
責任編輯:潘柏翰
核稿編輯:翁世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