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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專訪】漫畫家李崇萍:為什麼少女漫畫不能有BL,而BL作品都要是同性戀?

文:賴萱珮(CCC編輯部)

時裝漫畫引領風潮

1994年以描述搖滾樂與模特兒的專訪L作《天堂城市》出道,李崇萍一路走來的漫畫麼少創作內容,皆延續自己喜愛的家李搖滾樂與時尚,在當時古裝盛行的崇萍台灣少女漫畫市場中,走出時裝風潮。女漫

她謙遜地說,品都當初投入漫畫這一行好比土法煉鋼,同性在還沒有投稿到出版社之前,專訪L作沒聽說過網點,漫畫麼少也沒有畫過完整的家李劇情漫畫,是崇萍為了投稿才畫出《天堂城市》的前身,初跟出版社簽約時,女漫甚至連刮網都不會,品都當時還偷偷報名捷比漫畫屋的同性漫畫教學課程。她回憶那時高中聯考失利,專訪L作先進入化妝品公司,白天工作、晚上畫漫畫準備投稿,大概工作兩個月後,便大膽向出版社叩門。

她笑說:「還好我出生比較早,若是現在可能會很難出道吧!」她自謙當時畫漫畫的人其實並不多,對畫技沒有十分要求,出版社為台灣漫壇栽培新人生力軍的意味更強一些,所以才能夠順利出道。

cd87b612-45ff-4c2c-9d9c-5c9d2e7732ebPhoto Credit: CCC創作集提供
採訪時,李崇萍翻閱起早期的作品,細數手工繪製背景的分鏡。

栩栩如生,迎面而來

描述搖滾樂團成軍過程的《搖滾狂潮》、登上世界模特兒舞台的《獨領風騷》、延續《搖滾狂潮》中吉他手上官非與女歌手方潔愛情故事的《非愛宣言》,甚至到最近的《FEVER熱病》。李崇萍的漫畫中,總是富含豐富的職業背景設定與異國風情,塑造出來的人物也充滿個性,每一位角色都是可以直接走上舞台、伸展台的大明星。

問起她如何塑造這些受歡迎的角色,她表示大都是從生活中取材而來,也融合了她喜愛的藝人或偶像的人格特質,例如喜愛的Bon Jovi(邦喬飛)、Guns N' Roses(槍與玫瑰),又或是歐美超級名模如Gisele等,再參考最新時尚流行雜誌設計服飾。

設計角色時,也會加入一些小缺點:「我覺得人沒有完美的,如果他長得帥又什麼都好,故事就演不下去了,有些缺點也是這人可愛的地方。」在她的解釋下,我們也才理解《搖滾狂潮》中鼓手羅凱美形卻十分健忘、帥氣主唱王翔則是搞笑咖,原來也都是角色格外生動,讓讀者難以忘懷的祕訣。

而塑造出這些勇於追夢、不畏艱難達成理想的角色,部分也是在完成她的夢想,李崇萍表示,自己其實很畏懼在人前、台上發言,但她筆下的明星跟模特兒,一出場都是鎂光燈焦點,她說:「可能很多事情我都沒有足夠勇氣去做,但漫畫角色可以代替我實現。」

女孩的生存哲學

嘴裡雖念著少女漫畫就是要有愛情,才會讓人有想看的欲望,李崇萍老實坦言:「我對那種很『純』少女漫畫的故事沒有感覺,可能因為畫風就是不夠清純可愛吧,後來發現自己讀者年齡層有偏高。」但正因如此,也形成了獨一無二的「萍式」風格。

不同於一般人對少女漫畫女性角色的傳統印象如柔順、犧牲等,她故事中的女角們充滿個性、在感情中保有自我,好比《非愛宣言》中的小潔,並不甘於只當吉他手上官非的女友,而是賣力走在自己的歌唱路上。這方面也多少反映了作者的價值觀:與其因談戀愛時只為對方而活,一旦失戀整個垮掉;每個人都必須獨立,不能依附在別人身上。即使遇到困難大哭,擦乾眼淚頭一甩,也要奮力走下去,這,也是李崇萍的生存哲學。

db8b6366-55b9-4101-8a7f-251e3d0503f7Photo Credit: 《非愛宣言》©李崇萍/東立出版社
李崇萍塑造出的女性角色,皆形象鮮明、獨立自主,如《非愛宣言》中的歌手小潔。

她笑說:「一定要這樣啊,難道要一直等男主角來拯救嗎?」原本創作漫畫只是想畫自己喜歡的故事,並未特意呈現某種深刻的主題思想,但曾有讀者看過《獨領風騷》後寫信給李崇萍:本來由於身高因素,認為自己可能沒辦法成為頂尖模特兒,卻受女主角樂樂感動,發現自己還是不想放棄當模特兒的夢想。

她說:「我從沒想過自己的創作會影響他人生命中的重要決定,若我的漫畫能帶給別人一些追求夢想的勇氣,這樣就很棒了。」

BL、BG都是愛

李崇萍創作的另一特色,就是多元性向的角色總占有一定比例,問起她為什麼會做這樣的設計,她笑笑說:「同志本來就是存在的呀,只是照實畫出來而已。」她也不喜歡將漫畫分類:「為什麼少女漫畫裡不能有BL,或BL作品裡就全都要是同性戀?」

對她來說,BL跟BG都是一樣的,都在描述愛,只是市場為了宣傳會需要定位。而近年書市不景氣,唯有BL逆勢而上,因此,出版社也會鼓勵作者們創作該類型作品,李崇萍的最新作《FEVER熱病》,即是她首部正式的BL漫畫,本來就習慣帶入多元性向議題的她,也令人期待會有怎樣嶄新愉快的激盪。

「這是我畫過最興奮的一次。」一直以來都在漫畫月刊連載,她愉快地笑說,這次曾一個月內,一口氣畫出三、四回分鏡,是之前未曾經歷的速度。自稱隨性的李崇萍,談起創作過程,常是前中後劇情架構定好後,中間歷程就任由靈感發揮,也會出現作品中人物活起來,拉著她、帶著劇情走的狀況。

但她也說,其實現實生活中,同志與家庭議題都很沉重,每個家庭多少都會有困境,或難以解決的問題,她希望至少能在漫畫裡呈現一些正面溫暖的內容:「還是希望我的漫畫帶給人們比較有希望的那一面。」

e7bfa381-81f3-4a33-a0f0-04af6ac9ef4dPhoto Credit: 《FEVER 熱病》©李崇萍/東立出版社
《熱病》中的主角柳正凌(左)與展少祈(右),即是漫畫中人物個性影響劇情發展的例子。

緊跟時代,永遠的一線!

雖然出道已久,李崇萍仍不斷吸收最近的漫畫流行趨勢,她認為,其實現在學習漫畫的管道很多,就算是業餘漫畫家,也有很多人的作品都十分專業,所以她語重心長表示:「畢竟出道久了,就像我們自己看過往的漫畫,覺得『這個畫風已經是骨董級了』,我也擔心現今年輕讀者眼中,我們這種畫風會不會也很老派?所以必須時刻提醒自己:不能一直停留在原來的樣子,盡量在能力所及的範圍內,努力吸收新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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