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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紀錄片】《人類未來方程式》:在技術成為前提的時代裡,重新思索究竟何謂「共」與「好」

文:劉旭鈞(長庚大學醫學系四年級)

一、紀錄技術究竟前言

「未來學」已是片人多年來的熱門話題,亦有學院成立「未來學研究所」,類未來方而《人類未來方程式》(The程式成為 Future of Work and Death)就是一部與未來學密切相關的紀錄片。該片從技術發展的前提角度分別切入工作與死亡的可能未來,訪談生物學家、時代裡「未來學家(futurist)」【註1】、重新跨人類主義者(transhumanist)【註2】、思索生命倫理學家、何謂好人類學家【註3】與企業經營者。共與這顯示出本片的紀錄技術究竟視野與參考對象,甚至是片人立場:作為一部以技術發展為前提的紀錄片,其關懷不在於描繪某特定技術的類未來方遠大前程,而是程式成為關注科技與社會之間的關係與衝擊,並盡可能「兩造並陳」。前提

兩造,是何兩造?洪靖在對本片的評論〈樂觀或悲觀看待科技?導讀《人類未來方程式》〉【註4】中指出,科技樂觀主義(techno-optimism)與科技悲觀主義(techno-pessimism)是人類在面對技術對社會之影響時的態度。洪靖博士從技術哲學的角度出發,爬梳人類歷史上對技術的幾種立場,並指出本紀錄片採取如何不同的態度。洪靖認為本片並未在悲觀與樂觀間選邊站,既不美化技術,也不對之過度警戒,而是對科技與技術之關係,採取「共伴(co-accompaniment)」態度:不要預做決斷,也不能撒手不管。

對稱且謹慎的敘述方式,確實讓本紀錄片得以容納不同面向、立場的說法,使觀影者得以在未來學對技術的裝飾與警示間,摸索思索技術、應對未來的可能方案。然而,本片的主題與關懷範圍,未必全然如此對稱;此外,本片的部分預設也可能使之略過一些應被追問的議題。以下將先討論本片的二項主題,「工作」與「死亡」,以釐清本片的論點與閾限。

二、工作:經驗的對照

本片從製造業、醫療產業、金融業的自動化與機械化,談工作如何可能被取代。這些取代與技術發展基本上都難以反駁。對照個人在二年級「初步見識醫院」課程時,曾聽精神部主任談到:「你以為醫生工作不會取代?什麼病人比較想要有人情味,只有外科醫師那些工匠才會被達文西手臂取代。可是沒有喔,調查做出來大家還是比較想要被機器看。我們內科醫師也會被取代。」三年級時,解剖學課程中的病理科醫師演講,則提到醫院如何使用資訊技術判讀病理切片,但同時強調醫師不會被取代。

基本上,本片訪談者提到的上述三個行業中,醫療產業大概是最多人認為「難被機器取代」的工作,或者只會被部分取代。然而,醫療現場的焦慮,似乎部分呼應本片的說法。當然,上述的學習經驗只呈現醫學界的部分觀點,也有許多報導與研究再三指出「患者較偏好醫師而非AI」。【註5】

本片接下來談到的工作危機,基本上只走一條路:失業。藉由探討失業,以及失業背後的其他更多提問,本片完成關於工作的探問。這大概可以分成三個部分:(一)指出必定有轉換期,但轉換期中間的事情似乎有很多風險;(二)工作到底是否真有必要?;(三)轉換期不是中性的,可能涉及到政治的重新分配。

在談(一)轉換期時,他們指出現在有大量大數據分析的職缺(20萬個),且工作的「型態轉變」可能是從原本現在的工作轉移到「對機器進行編碼/寫程式」的型態。這件事情相當真切,在台灣也是如此:聯成、巨匠、台大、資策會及其他多所院校皆開設工程師訓練班,教導如何寫程式,報名人數增幅極大【註6】。

此類課程的興盛呼應著就業市場的需求。這意味著,本無資訊科學背景者,在進修程式語言後,可能成功找到前端工程師的工作。我們確實身處轉換期中。這不是任何人可以說「好,現在開始」才開始的事情,也絕非說出那句「開始」才會真正開始。邊界是模糊的。

當然,許多受訪者都意識到了問題——轉換期間,終有大量的人要失業。他們也指責另一群受訪者——許多自稱「未來學者」、「跨人類主義者」——只會裝飾出未來的美好圖像,卻刻意迴避人類的基本需求,以及如此轉換將帶來的龐大代價。而未來學者則會提出「新盧德主義分子(Neo-Luddites)」【註7】作為回擊。這是一種普遍、科技至上主義者的論調,我們應該不會太陌生,因為英國的技術官僚C. P. Snow在提出「兩種文化」時,就罵人文學者是「盧德主義分子」。【註8】

在談到(二)工作之必要性時,我認為未來學家並未被駁倒。無論是援引馬派思想或是直搗「生命意義」,基本上都還是可以讓觀眾接受並支持「少了某些工作,我們可以探問人類的真義」的論點。然而,重點其實還是在(三):政治手段與重新分配。受訪者之一、任教於卡內基美隆大學與哈佛大學的Vivek Wadhwa甚至說:「我懷疑那些人有沒有靈魂,他們是否有人性價值?我擔心極富的人不與人接觸,缺乏人性。」無論這樣的語言是否公允,我們應該都還是會同意,以現行的政治經濟體制,想要走向後人類或全自動,都必然是一場災難與惡夢。

受訪者紛紛以美國為例,Martin Ford則指出「美國一半的人口都很保守,不太認為市場真的需要控制」。以第一世界為中心的全球,必須重新分配資源,但至少從美國的觀點而言,這一切就有極大困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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