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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tay True保持真誠》:超脫樂團之所以吸引我,大概是因為他們看起來不像一群蠢材

文:徐華(Hua Hsu)

我跟其他幾百萬人一樣,保持不像是真誠在一九九一年聽超脫樂團(Nirvana)的〈就像少年味〉(Smells Like Teen Spirit)的時候,首度領會所謂的超脫材「另類」文化。那年我十三歲。樂團我會認為那是吸引我聽過最傑出的歌曲,泰半是大概由於那是我自己選中的第一首傑出歌曲。

我相信自己碰巧比其他人還早發現一個祕密,因為這種感覺令我不可自拔。起來群蠢有天深夜我在電臺上聽到這首歌,保持不像隔天竟然沒人知道我在說什麼。真誠當時連MV都還沒出來。超脫材我耐心地等待《從不介意》(Nevermind)專輯發行。樂團

當時,吸引我還不知道「另類」是大概一種行銷概念,也不知道超脫樂團在《從不介意》之前早就發過一張專輯;至於《從不介意》是因為唱片大廠之間競標商戰的產物,我更是一無所知。我唯一的指引就是興奮感。我還記得初次聆聽這捲專輯錄音帶時,我直盯著錄音機卡座,讚嘆著專輯裡竟能一首歌比一首歌還要好。

他們選來表達自我的方式也讓我入迷:他們用層層堆疊的凶惡噪音或不懷好意的咆哮,破壞本質上引人入勝的原創歌曲。我仔細研讀我能找到的所有與超脫樂團相關的報刊文章,抄下他們提及的其他樂團。我還寫了一封信,寄往錄音帶附的小冊裡所記載的粉絲俱樂部地址,表達我對他們價值觀的獨到見解。

超脫樂團曾經是一個來自美國落魄地帶、相對冷門的樂團;接著,每個人都大徹大悟。學校裡的孩子穿起一模一樣的超脫樂團T恤上學,黑底上印刷黃色膨脹油墨。這種徵兆,難道是說所有人可能守護同一份祕密嗎?難道是說我們能依自己的形象重塑世界嗎?

超脫樂團之所以吸引我,大概是因為他們看起來不像一群蠢材。他們能讓MTV裡的其他人都顯得野蠻粗俗,頓時淪為無關緊要。主流搖滾樂能與美式男子氣概光譜上從風流小丑乃至嚴肅炫技者的有限色階相符。超脫樂團代表的卻是除此之外的一切;那種光譜周圍的疆域是無邊無際的。主唱寇特・科本(Kurt Cobain)還年輕時,讀到一篇寫龐克搖滾的文章,認定龐克就是屬於他的音樂類型。當時是一九七〇年代中期,距離他聽到任何龐克唱片尚有一段時日。

他後來回想自己實際聽到龐克時失望了,那種音樂並不如他曾經想像的那麼挑釁或帶有生命力。他自行想像出的龐克搖滾推進了超脫樂團的事業。他不顧一切似地想重新帶領才剛找到的粉絲愛上他所愛的音樂:少年小刀(Shonen Knife)、雨衣樂團(The Raincoats)、凡士林樂團(The Vaselines)。他帶領我們走上一條小徑,對我們指出路旁的地標。四處探尋其他另類疆域,開始成為我的生存理由。

自然而然地,太多同學穿超脫樂團T恤的那一天來臨了。所有人要怎麼能對同一個局外人產生認同?那並非樂團的錯。科本對自己的名聲貌似漫不在乎、甚至抱持敵意。我不能因為那些強加於他的青睞而責怪他;再怎麼說他都長相俊俏,還有領袖魅力。但我確保自己永遠不會像公民課上那些不懂裝懂的人,才剛哼起〈就像少年味〉,隨後卻唱出「就像/少年味」——大家都知道那首歌的詞才沒寫這句。

我開始製作一本小誌(zine),因為我聽說那是種很容易從樂團與唱片廠牌那裡得到免費CD的方式;不過那也是一種尋找同好群體的方式。我的世界觀以音樂定義。我將自己養出一種平凡渺小、敏感尖酸、質疑一切卻又暗中熱情奔放的姿態。我翻遍唱片行與郵購目錄,找出各種聽來既安靜又吵雜的七吋單曲唱片。我以為自己有很多事想說,可是真的該說些什麼時卻又感到膽怯。製作自己的小誌,是我描繪全新自我輪廓、寫活一個全新人格的方式。我相信自己可以把大量複印圖片、短文以及少許剪報重新編排成一個實在真切的我。那是一種關於可能未來的夢想——會因為充滿諧音又引經據典的文句而越發清晰的某種東西。當然,還有很多句子是我來不及寫下的。

我所使用的陽春排版軟體,是我以有助於申請大學為藉口說服我媽買下的。我每一頁都用上四、五種字體,以傳達我希望對外顯現的混沌情感。我將駕駛教育手冊、雜誌、中文課本上的圖片剪貼成小誌插圖。我寫了很多關於音樂的文章,但我的熱情同樣能為其他事情點燃——電影、文學、藝術。我愛上了我以為是自己新發現的一切。

我寫了讚賞人行道樂團與波爾沃樂團(The Polvo)的長篇文章,只因為他們的專輯是我終於考到駕照後自行購買的第一批黑膠唱片;我著魔般地聽那些唱片,直到所有古怪與不和諧之處聽起來都變得正常。可是我當初也能選擇從隔壁的R區開始找唱片,並同樣輕易為其他樂團傾倒。我崇尚嚴肅,而且想將嚴肅應用於掩藏在大世界底下的某些小世界裡。

我的小誌一本正經卻也憤世忌俗。這種退流行的東西難道就不偉大嗎?為什麼大家都這樣穿而非那樣穿?我會為從我沒看過的外國電影寫下滔滔頌歌,為我能在聖荷西的街燈唱片行(Streetlight)找到的任何獨立搖滾七吋單曲寫下熱情冗長的剖析。

我的小誌裡寫有《X檔案》(X-Files)的同人小說,以及反對那些要我們死記硬背的回家作業的長篇大論。不過我認為這種廣博評論主要能顯露的特質,就是酷。我以我排拒的事物定義自己,這種土法煉鋼的否定法成就了篇篇文章,意在譴責《飛越比佛利》(Beverly Hills)與《新飛越比佛利》(90210)、私立學校、老布希、編織皮腰帶、警察國家,以及爆紅之後的珍珠果醬樂團。我知道自己在反抗某些事物,但無法想像自己的對立面能有什麼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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