拿下金熊奖，它实至名归

导读 2021年，拿下女导演茱莉娅·迪亚诺执导的金熊奖实影片《钛》以其惊世骇俗的想象与表达一举拿下戛纳电影节金棕榈奖。无独有偶，至名奥黛丽·迪万的拿下影片《正发...

2021年，女导演茱莉娅·迪亚诺执导的金熊奖实影片《钛》以其惊世骇俗的想象与表达一举拿下戛纳电影节金棕榈奖。无独有偶，至名奥黛丽·迪万的拿下影片《正发生》也在同年拿下威尼斯金狮奖。令人没想到的金熊奖实是，一年后，至名卡拉·西蒙执导的拿下影片《阿尔卡拉斯》又一举拿下柏林电影节金熊奖。

两年之内，金熊奖实三部女性执导的至名影片陆续登录欧洲三大电影节，拿下大奖，拿下这让人不禁感慨，金熊奖实女性书写的至名电影似乎来到了主流审美的中心位置。

与《钛》的惊世骇俗不同，亦与《正发生》的现代主义气息相异，卡拉·西蒙的《阿尔卡拉斯》一定程度上仍然延续了前作《九三年夏天》的纪实主义风格，相较于《九三年夏天》专注于个人视角的小试牛刀之作，《阿尔卡拉斯》则有着更为宏大的格局：通过几乎没有任何野心的娓娓道来，呈现出一幅历史与当代的画卷。同时，导演也赋予了它一种整体的把控力度，从叙事的结构、人物的安排都颇具匠心，使得影片从整体上看更像是一部关于现代性的寓言故事。

影片的名字《阿尔卡拉斯》是一个小镇地名，地处具有分离倾向的西班牙加泰罗尼亚地区。很多观众或许会忽略导演片名的选择，事实上，从影片本身来说，再也没有比“地名”更合适的标题了。导演告诉观众，这是一个相对具有“独立性”的地域，它代表着一个地缘上封闭的社会群体，这也不是关于某个个体的故事，而是关于几代人的集体记忆。

主人公索莱家族世代耕作在阿尔卡拉斯，主要从事于种植桃子。夏天到来了，桃子丰收了，索莱家族的人们却怎么也高兴不起来，家里的爷爷在急切地找寻着地契合同。

原来，索莱一家本是地主家的雇农，因为战争期间曾帮助主人藏身，作为报答，主人口头承诺他们一家可以在这片土地上耕作，但是没有签下任何合同。时过境迁，主人的后代带来了新的计划，他要在这片名义上仍属于自己的土地上安装光伏发电板，代价则是砍掉桃树。

这显然是一个关于传统与现代冲撞的寓言，阿尔卡拉斯的遭遇在地球上任何一个地方都会上演。现代社会不断发展，对传统农业带来了巨大的挑战，大托拉斯垄断了地方农业，它们压低价格、用远低于成本的价格收购农产品。就像影片中农民游行代表愤慨地讲道：“他们只给我们15分，但是我们生产成本都已经超过30分了，你认为我们今天在这里能靠15分的水果生活吗？”

这句控诉显然不仅是说给电影中的农民听的，更是导演直接试图与观众对话的明证。现代化的成就一定程度上，是以消灭传统农业为代价的。但作为芸芸众生，个体渺小到除了游行发泄一番之外，没有任何的抵抗能力。

现代性的进程不仅从内部改变了农业，还让农业遭受了外部的侵袭。影片中光伏太阳能板正是一种绝妙的隐喻，它不单是一个政治上的议题，同时也是一种全新的经济方案，就像地主告诉索莱一家的那样，他们无需再种植桃树，只需看护这些无生命的设备就可以赚的比以前更多。

传统农业难以为继，桃子的危机引出索莱一家每个人不同的内心世界，三代人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看法。

对于小孩子来说，他们在废弃的汽车里无忧无虑，打烂桃子，肆意地玩着幻想的游戏。这片土地正无声地在他们的心里刻下烙印，但年纪尚小的他们尚无那种深刻的自觉意识。

对于成长着的青年人来说，他们已经隐隐约约感受到了土地带来的困惑，他们编排舞蹈，渴望着成人礼，感受着青春带来的不安与躁动。他们带着土地的痕迹，同时也预示着他们正朝现代生活不断靠拢，在霓虹灯闪烁的酒吧里释放着自己的荷尔蒙。他们未必向往逃离，却渴望扮演大人。

对于成年人来说，事情则是清晰的，作为家族的顶梁柱，他们必须直面失去土地所带来的身份危机。身份危机不仅折磨着他们的精神，更在无形间瓦解着家族的向心力。父亲、叔叔、姑妈、姑父、是走是留、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盘算，导演透过孩童的视角冷静地打量着成年人的一切。

在这样的氛围中，家族的掌门人奎米特已经无力维持自己封建大家长的地位。就像奎米特一样，他的老父亲也纳闷于地主皮尤尔一家的无情，旧日的契约与温情随着时间的流逝荡然无存，有的人如地主家一样放弃了对土地的眷恋，而固守着传统的人们，必然要经受时间带来的阵痛。

在冷静而审慎的影像风格下，导演并没有将每个角色都单纯地划分为代表某种价值的符号。相反，影片中出现的每个人都在纪实的语境下变得完整起来，他们有血有肉，有着自己的性格，有着自己的软肋。

《阿尔卡拉斯》是一部完成度极高的作品。全片采用非职业演员，并用大量的手持镜头，其中也不乏一些即兴成分，导演在若有若无的调度中冷静地掌控着全局，让“半真半假”的影像呈现出一种莫名的在场感。

故事的最后，在巨大的轰鸣声中，桃树被挖掘机连根拔起，索莱一家安静地注视着这一切，没有反抗、没有言语、忙着自己的事情，旁观般地打量着自己失去的一切。孩子们依旧在嬉闹着，丝毫没有察觉自己未来的生活已经天翻地覆。

对于现代性的批判又有何用呢？这似乎也是导演想告诉观众的，与其无力地批判，倒不如忠实地呈现那些真实的个体，毕竟，人才是最重要的。

巴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