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前位置:首页 > 探索

讀岸見一郎《不安的哲學》:當你真心想做一件事時,不要問「可是」

到今年新年始,讀岸的哲我意識到已經整整四年漂泊在外,見郎件事沒有面對面的不安見過父母了。不僅沒有常回家看看,學當想也甚至離家越來越遠。真心

朋友們聽到驚呼:四年!讀岸的哲你居然四年沒有見過父母了?!見郎件事同事驚呼:你的不安父母居然能忍受四年你連家都不回?!這些驚呼也時常會伴隨小心翼翼的學當想詢問:你與父母,是真心關係不好嗎?

我一直不太知道如何解釋這個將距離、父母與家等同起來的讀岸的哲緊湊的空間公式——愛,在這個普遍的見郎件事公式中,好似要將距離縮減到無限短才可以證明與父母的不安足夠愛。而奇怪的學當想是,曾常年處於這個普遍公式中的真心我,時常慌亂得不能自處。一直不知道如何解釋這種情緒的我,直到後來翻開岸見一郎的《不安的哲學》,我才瞭解到這種情緒叫做不安。可是,這更費解了:我為什麼會在家——這個被社會構建為集美好於一身的辭彙中,感到不安?

幾月前與朋友打了一通電話。那時候的她興沖沖地告訴我正準備回家過節。我為她這幾年來甚少見到親人終於可以與家人團聚而興奮。然而一周後,我接到她的資訊——這趟回家之旅充斥爭吵不歡而散。帶著閨蜜回家後的朋友被母親與親戚「以愛為名」提醒要當心作為「外人」的閨蜜,朋友吃驚於家人對閨蜜的這番評判,並為了外人據理力爭。

這種「胳膊往外彎」的態度冒犯了「以親人為名」的母親。看不慣為了一個外人站在自己的對立面,母親一字一句給她寫道:你也太不是人了,竟然為了個外人來和我吵架!讓你留個心眼,你不知道我是為你好嗎!而終於看穿了自小就將「為了你好」將她塑造為母親期待的樣子的這種道德操作後的朋友冷靜地對我說:我不是她的玩偶。

我驚訝於一直作為「聽媽媽的話」的乖寶寶的她因這一次回家之旅看穿母親後的醒來。然而,醒來的她並沒有如釋重負。坐在商場中的她嚎啕大哭地發問:可是又能怎麼樣呢?

醒來的她,更不安了——企圖掙脫以愛為名期待的她,與家人以愛為名的期待是個無解的悖論;企圖轉變家人思維的她與固執停留在原地的家人也是一個無解的悖論——這種雙方都不能實現的雙向期待,因目標不同似乎無解。因為無解,所以不安。

那如果我們因為不能滿足期待,從而不安,若是滿足期待後,是否會換來心安?

巧合的是,幾乎是同樣的時間,我與許久沒有聯繫的一位朋友取得了聯繫,得知了身體一直不是很好的她自畢業以來一直按父母的期待待在父母身邊工作生活,衣食無憂。正準備寫些什麼詞祝賀她的時候,她卻話鋒一轉寫道:和爸媽在一起,好像很安全,但是很難受,每天都是渡劫。

我好奇:為什麼滿足了父母期待的她也不安?

等回覆的時候,我開始回想自己為什麼多年沒有回家的原因。疫情三年,好像也不是沒有不能回家的理由和時機,但就是遲遲不動身。讀書的時候每一次寒暑假的回家,也似一場劫難。每一次回家,我都會因為「獨特的」食物中毒上吐下瀉不出意料地去醫院報導,而每次都得到一個「水土不服」的診斷。家人啞然失笑——「我們吃的都是一模一樣的餐食,怎麼就你有問題?」朋友也戲謔:「水土不服?!這是你的家鄉,你竟然『水土不服』?」

叮的一聲,我看到她的訊息:在父母身邊,身體是安全的,心是死的。

坐在椅子上的我,身體顫了。

這是我多年來一直在尋找水土不服的答案——在家的我,心是死的。正如岸見書中提到的阿德勒舉出的創傷後遺症狗的例子:被主人帶出門訓練的狗,出了車禍以後幸運活了下來,之後主人再次帶牠出門散步,到了事故地點牠就會畏縮不前,變得不願意再靠近那個地方。我想,我是那隻狗。而家,是我的事故地點。在那個稱為家的空間中,充斥著太多我完成不了的他人的期待,一次次在「更安全,就此邁向成功的人生」期待的面前的沮喪與挫敗讓我心死。

我實在不願意承認家是事故地點,因為它本身應該是一個美好的辭彙,不是嗎?從古至今,人類的奮鬥不就是為了一個家嗎?家不應該與「事故」和「心靈創傷」這樣的辭彙放在一起吧?但是不知道為什麼,我感覺心靈創傷所指的「抑鬱、不安、失眠、惡夢、恐怖、無力感、戰慄等症狀」,好像就是在說在家的我?

可是為什麼會這樣呢?心靈創傷?事故地點?家?這些按理來說風馬牛不相及的詞是怎麼樣組合在一起的?我的創傷與不安是否因為我也有了期待?

不同於岸見在書中所說的科技時代的我們因為「看不見臉而不安」,生活在家中的我,似乎因為「看得見臉而愈發不安」。因為過於近的距離,看不慣至親醉酒後的口不擇言與身體暴力,期待他們改變自身;因為過於近的距離,不能理解親朋好友適齡結婚生子的語重心長,期待他們的「舊」思維有所「進步」;因為過於近的距離,不理解父親口中「女孩讀這麼多書難道就是來反抗家人」的質疑,期待其理解自己;因為過於近的距離,不能理解曾經把鍾愛的書與母親分享希望可以助她度過難熬的身體危機卻被其視為垃圾狠丟在地上的鄙視與怒罵,期待她理解我的精神世界。

因為過於近的距離,父母期待我成為他們期待的樣子,而我期待她/他們成為我期待的樣子。我們彼此期待,彼此抱有執念,而達不到執念的我,水土不服。水土不服因為心不服、不安、恐慌,身體無法自洽,於是以上吐下瀉這種對身體極度暴力的方式呈現出來。


分享到:

京ICP备19007577号-5