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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奧本海默》:會不會,那個孤傲的天才帶著滿滿歉意,希望透過什麼儀式來懲罰自己?

文:新竹姜學斌醫師 與你在聊癒之森身心診所 一起聊療傷

「我有向你道歉/你不要難過了/我有向你道歉/我覺得好過了」

──《滿足》 ◎ 寒鴉

會不會,奧本傲Oppenheimer期待的海默會不會那,是個孤有人可以好好懲罰他,好讓他放下那些罪惡感呢?

作為Nolan的天才透過超級大腦粉,我非常喜歡這部傳記電影,帶著作為一種思想的滿滿載體,Nolan的歉意意圖,是希望讓我們經歷Oppie的主觀意識狀態。或許可以稱作意識流電影,什麼好比工整的儀式《尤利西斯》(意識流小說最具代表性的作品)。

我個人的來懲解讀是,所有彩色畫面都是罰自Oppie主觀的記憶,也因此,奧本傲在聽證會的海默會不會那一半,你會看到Oppie與Jean全身赤裸的個孤畫面,也可以窺探Oppie年輕時,那些物理現象諸如布朗運動或者電磁迴圈等等,那些迷人如幻覺般的蒙太奇。黑白的部分,則是史實,那些少數有Oppie(比如圓桌閉門會議),但大多數是Lewis Strauss獨撐全場的片段。

Nolan電影的資訊密度巨大,而我想聚焦在Oppie的精神疾病作一個詮釋,並且嘗試理解,天才傲物如Oppie,其實在靈魂層面,與自身的道德感也是那樣痛苦拉扯著。

Oppie出生在美國,父母分別是德國猶太人移民的第一代與第二代,這說明了他痛惡德國納粹的遠因。Oppie年輕在劍橋大學進修時,非常痛苦,他痛苦於嫉妒、孤芳、挫折中,發現自己不喜歡動手作實驗,更深惡痛絕著數學運算,反而沉迷在量子物理理論的探索。

那沉悶而慘綠的年少時代,作為觀者,你可以發現Oppie闔眼時,總是有許多奇怪物理畫面伴隨著他不成眠的夜晚,有些鼓譟如微塵重擊、有些閃爍似雷電火光,這就是Nolan令我折服之處,他試圖具象化那些焦慮與苦悶,邀請觀者,一同見證、體驗甚至理解Oppie的悲懷。

Oppie在於1920年代中期,第一次去倫敦的精神科就診時,診斷是dementia praecox,這個詞,假使用現代的診斷系統,就是schizophrenia(思覺失調症,去汙名化運動前則叫做精神分裂症)。那是一個精神藥物還沒發明的年代,選項無非是心理治療或是社會隔絕,而Oppie決定離開倫敦,去德國唸書,才順利取得量子物理學的PhD.。

回到美國,因為Oppie的講課魅力,他度過一段美好的時光,直到曼哈頓計畫找上他。Oppie最起初的動機,是要報復德國,摧毀那個屠殺猶太人的希特勒,某種程度上的因為恨的驅動,而研發原子彈。他沒有預見,正義與進步,最終被政治掌握,殺死的是數十萬的日本人。

究竟後來的Oppie是怎麼在心靈上受苦呢?或許可以由Jean的大量裸露得以一探。真實世界中的Oppie是個理論家、語言高手、帥氣學者,且煙不離手。完美的形象讓Oppie覺得悶。你可以看見Oppie記憶中與其他社交人士互動時,總是光鮮亮麗,打扮得宜,只有與Jean相處時,才能完整的赤裸,不保留地。甚至Jean大多數出現的場合,也多半一絲不掛。

df6wanenfveiwb3m8qelffp25jikfoPhoto Credit: 環球影業

突然跳出來講一下,作為忠誠的共產黨員的Jean,是一位罹患鬱症(Major depressive disorder)的精神科醫生,電影有演到一段Jean將頭浸入水中的情節,甚至有隻戴黑色手套的大手,把Jean的頭壓入水中,史實記載Jean的體內有巴比妥藥物的反應。但是1944年2月的法院宣判,Jean是自殺而死的。這也映照到我前面的假設,所有彩色畫面不是事實,而是Oppie的記憶與心智活動的軌跡,甚至包括Oppie的臆測。

Jean的離世讓Oppie悲痛欲絕,而Oppie背後那位看透一切的(不是縮小的小男孩柯南)妻子,也努力鼓勵Oppie要支撐下去。

他撐下來了,完成曼哈頓計畫的核子試爆,直到1945年7月,隨著第二次世界大戰,太平洋戰爭進行時,美國的杜魯門總統在波茨坦宣言中,呼籲日本投降,然而日本卻毅然拒絕這項提議。促使美軍於8月6日對廣島投下首顆原子彈「小男孩(Little Boy)」,三天後,又在長崎投下第二顆原子彈「胖子(Fat Man)」,造成日本數十萬人因熱傷害與輻射而往生;隔天,日本接受波茨坦宣言,正式投降。

這跟Oppie的想像不一樣。原本為了正義要出征德國納粹,竟然最後被總統決定要用來殺害日本人,且死亡數字遠遠超過Oppie原本預計的三萬人。

這讓Oppie即便面臨了巨大的貢獻與成功,卻深陷在感官過度刺激與重複閃現(flashback)的症狀裡。

記得Oppie在Trinity核子實驗後,光亮爆發,隨之而來的聲音蹦裂與地表震動,帳篷中,拿下黑色觀察鏡,Oppie那尷尬、困惑、擔憂,卻忍不住鬆了一口氣,也同時驕傲著的表情嗎?記得Oppie在日本被美國投擲原子彈願意投降,走入曼哈頓計畫那座木製教堂時的困窘嗎?所有人的腳踏聲響,從鼓勵變成了凌遲,焦慮與罪惡讓Oppie與觀者一起體驗了那種感官過度放大,放大到無法掩蓋、無處轉移的敏銳。

眼前鼓掌的團隊成員,也竟然在下一秒全部閃現白光,被熱與輻射剝下皮膚,甚至變成一團人形黑炭。這是創傷後壓力症(PTSD)個案很常出現的症狀,會不停地在意識或是潛意識(比如做夢時)經歷那些最經典的創傷畫面,突然的闖進腦中,那樣的創傷揮之不去,甚至在Oppie參加聽證會的後期,也出現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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