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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由與命運》:心理治療的目的是讓人適應社會,還是覺察各種可能?

文:羅洛.梅(Rollo May)

心理治療的自由種目的是讓人適應社會嗎?

心理治療也有自由危機,過去半個世紀以來,與命運心這個行業在美國如雨後春筍般快速成長,理治療我們只要一問:治療的讓人目的是什麼?危機便顯露無遺。答案是適應社會很明確:幫助人,而且要看受苦的還覺人處於什麼特定情境,會讓這個明確的察各目的有不同的應對。但是自由種,在心理助人專業的與命運心發展基礎上,究竟有什麼共通的理治療目的呢?

在幾十年前,心理健康運動的讓人目標非常明確:心理健康即生活無憂無慮。不過,適應社會這句訓詞很快就有了疑慮。還覺生活在一個氫彈威脅和核能輻射的察各世界裡,可能無憂無慮嗎?你只是自由種要上街,死神便隨時來扣門。生活在這樣的世界,會沒有焦慮嗎?三分之二的人口陷於饑荒和營養不良,這個世界能讓人無憂無慮?

關於免於焦慮的努力,尼可拉斯.康明斯(Nicholas Cummings)博士在擔任美國心理協會主席的就職演說中,有一個發人深省的說法:

心理健康運動允諾我們有免於焦慮的自由,其實根本不可能做到,但在時下以為感覺美好是一種「權利」的潮流中,這個運動或許扮演了舉足輕重的角色。因而,對酒精的快速消費和醫師開出大量的鎮靜劑處方貢獻良多。

心理健康運動強調健康的定義即是「無焦慮的自由」(freedom from anxiety)。但是,由於人們發現一般生活過程不可能沒有焦慮,於是,他們就以最快速的方式取得這份「自由」:酒精和精神鎮靜劑。

就算我們真的獲得了無憂無慮的自由,我們會發現自己喪失了對於生命和純粹生存最有建設性的刺激。許多我所認為成功的治療鐘點結束後,案主都帶著比他來的時候更焦慮的心情離開,只有這個時候,焦慮才被意識到,而非埋藏於潛意識之中,焦慮也才有建設性,而非毀滅性。心理健康的定義需要調整與改變,生活不必對焦慮麻痺,帶著正常的焦慮活著,視之為生氣蓬勃的存在刺激,視之為能量的源頭活水,視之為讓生活向上提升的力量。

治療的目的是適應嗎?換言之,治療應該幫助人去適應社會嗎?但這無異於要人去適應一個進行越戰的社會。這個社會裡的最強大國家,花費了大筆軍備預算,聲稱要保衛自己免於受這個社會其他成員的侵略。適應社會若成為治療的目的,無異於說明治療師是社會的心理警察,這種角色,我打從骨子裡就厭惡。其實,早在羅倫斯.弗蘭克(Lawrence Frank)於一九三○年代中期寫下〈社會即病患〉(Society as the Patient)這個題目時,我們很多人就納悶,誰是他說的精神病患?是這個題目所獻給的那些對象?還是社會本身?

治療師的目的是讓人放鬆、舒服嗎?如果是的話,藥物可以做得更有效率、更省錢。治療師的目的是幫助人變得快樂嗎?在全世界失業率和通貨膨脹飛快攀升的同時,如何活得快樂?這樣的快樂,只有在壓抑和否認太多生活實情的代價下,才有可能獲得,而這樣的否認造成的後果,直接牴觸了我們大多數人所認為的心理健康理想條件。

心理治療:讓人覺察到他們的各種可能

按照我的設想,心理治療的目的是讓人自由自在。盡可能讓人遠離各種症候,不論是胃潰瘍這樣的身心症,或嚴重害羞這樣的心理症;盡可能讓人遠離各種工作狂,遠離從童年早期學得的重複自殘習慣衝動,或避免所選的性伴侶帶來終身持續的不幸和懲罰。

但最重要的是,我認為治療師的功能,應該是幫助人自由自在地覺察到、體驗到他們的各種可能。

我在其他的地方曾指出,心理問題就像發燒,它告訴我們,這個人的結構內部有某些問題,有一種生存鬥爭正在展開。話說回來,這也向我們證明,某些其他的運轉方式也可能行得通。面對問題時,我們習慣越快除掉它越好,這種老套的思考方式,忽略了最重要的事情:種種的問題,乃是生活的本來面目,也是人類創造力的根源。不論我們是在建構事物,還是重建自我,這個道理都真確不移。問題的出現,正顯示了某些內在可能尚未被運用。

人們因為內在受到奴役、渴求重獲自由而來找治療師,這是對的。關鍵的問題是:這份自由到底如何達成?當然,不可能期盼有奇蹟式的魔法一施,就趕走所有的衝突。

我在寫這一章的時候,有位二十八歲的婦女來找我,要我把她引介給一位治療師。她的問題是一直找不到適當的工作,她很聰明、開放,一般人會認為,這個人會在商場上有所成就。她過去曾擁有一個不錯的工作,跟一群有趣的人,在一所她喜愛且信任的機構裡擔任經理的秘書,這份工作她做得很出色。可是基於某種她無法理解的理由,她恨這份工作,她的憎恨,使她在強烈的憤怒之中,付出了慘重的代價。她辭掉了工作,在一所學院註冊就讀,但因為厭惡研究而被退學。

原來,她的父親過去就是一名經理。在家裡,他一向擺出威權面孔,頤指氣使,咒罵她的母親。而她的母親是個懦弱的人。這位女士陷入的困境,以及徹底褫奪其自由的癥結,在於她父親是她唯一擁有的力量形象,雖然她對他有恨,實際上卻認同他。因而,這裡的兩難是,她認同的人恰恰是她所憎恨的人,那麼,她要如何停止她對經理工作的仇恨?但是,其他的工作又對她沒有任何吸引力,就因為她是如此認同他父親在生活上的成功、成就、力量和魅力。結果便是,她做任何事的自由都完全被阻塞了。

阻絕自由的狀態與代價

當一個人失去了自由,他就會發展出一種麻木狀態,如同過去被奴役的黑人,或二十世紀人類的精神官能症或精神病。這時候,他們連結其夥伴和自己本性的力量,會相對地減弱。按照齊克果的看法,我們可以將精神官能症和精神病界定為缺乏溝通、沉默不談,無法參與在別人的感受或想法裡頭,也無法與人分享自己。因此,由於對自己的命運理解不深,此人的自由也就打了折扣。這些心理困擾狀態的存在本身,已證明了人類自由的根本特質:如果你奪走它,你就會使受害者崩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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