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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專訪】《八尺門的辯護人》作者唐福睿:三十多年什麼都沒改變,對殺戮的執著依舊炙熱而濃烈

文:翟翱

《八尺門的專訪作者著依辯護人》是第二屆鏡文學百萬影視小說首獎作品,講述來自三個族群的尺門三位陌生人,同為一個不能發聲的辯的執異鄉客死刑犯請命,直球對決廢死議題;獲評審一致同意給予首獎,護人且得獎後已開啟影視化。唐福

作者唐福睿法律系畢業,睿多熱曾任律師五年,年什濃烈轉換跑道來創作順風順水,麼都沒改因為他從律師訓練悟出創作之道,變對同時抱持「要寫,殺戮就要寫最爭議題材」的舊炙決心。他表示這部作品寫來就是專訪作者著依要拍的,先是尺門劇本概念才寫成小說。

創作欲望強烈,辯的執是護人當過律師對法律失望,發現正義只能在文字中實現嗎?他的答案很直觀,影像文本就是要接手現實難以處理的議題。當人們看不見或不願看見,那就拍給他們看。

社會有其形狀,層層疊疊的網,篩掉某些想往上爬的人,同時有人自大小不一的孔洞間墜落——墜到最底粉碎時,人們一邊收拾自己,才一邊發現原來這就是社會具體的樣子。名為安全的網,卻總是有缺口的結構。

唐福睿曾是結構裡的人。法律系畢業的他,曾任律師五年,之後考上公費留學,赴美國加州藝術學院讀電影導演碩士學位。回台後,他拍了第一部長片《童話世界》(2022年上映),之後交出小說《最刑島》(後改名《八尺門的辯護人》),獲第二屆鏡文學百萬影視小說首獎,並將親自改編影集。

從律師轉創作,唐福睿不諱言過程很順利,「一方面我從小就有創作夢,學生時代會拿V8拍東西,一方面是因為有法律訓練。律師訓練其實有助創作,寫訴狀陳述事實很重要,必須在矛盾的資訊中盡力找出合理的說詞,然後將它寫得很真實很具說服力,再來是幫助我找資料與整理。」

「寫劇本甚至小說,都需要有條理,大眾化的故事尤其需要條理。」唐福睿點出一般人對創作抱持天馬行空的迷思。

從披著律師袍的人到持攝影機的人——還當了幾回拿筆的人,出入法律建構的的世界,唐福睿看見了結構,並且要其他人一起看見。唐福睿談創作的動力,「就是看見了有趣的事,心想『啊居然是這樣』,不能只有我知道。」把不被看見的,拍給你看。

看見了什麼?當過律師,卻總是在文字裡挑戰法律,是因為走過一遭才發現正義只能在虛構中實現嗎?唐福睿「哇」了一聲說:「你這個問題很好。」以虎口托著下巴沉思了一會,接著說:「理想跟現實當然有落差,但我不是鑽牛角尖的人,所以不會絕望。」

儘管如此,從《童話世界》到《八尺門的辯護人》,唐福睿持續塑造被現實絕殺又奮力一搏的律師主角。他曾在《童話世界》獲「拍台北銀劇本獎」的感言提到,「如果真實發生的事件都無法改變這個社會,那麼電影就該從那邊接手。」

照見現實不見之處

如何接手?唐福睿說:「要寫,就要寫最爭議的。」

首先是《童話世界》。電影劇本於2018年完成,聚焦補習班師生戀,探討法律體系中殘存的父權,「最初我想寫一個跟權勢性侵議題有關的作品,於是開始胡思亂想,想說那就來寫『法律三部曲』。接著,我想到死刑。」

「死刑存廢是法律系都碰到的議題,而且社會歧見很大。」於是我們迎來《八尺門的辯護人》——至今最直球對決死刑的本土創作,質問且撼動每一派人馬對死刑的立場。

小說講述基隆八尺門部落出身的阿美族律師佟寶駒,以公設辯護人身分為一起移工殺人案辯護——印尼漁工Abdul-Adl於八尺門持刀殺害前船長一家三口,包括一名幼兒。不幸的巧合是,被害者正是佟寶駒的族人。

背負鄉親的憤怒與新聞炒作,佟寶駒一度想放棄,接連遇到即將當法官的替代役男連晉平與印尼看護Leena;前者助攻,幫佟寶駒找出法律死角,後者擔任被告的印尼方言通譯。

一個奇妙的組合於焉誕生:年過五十的原住民公設辯護人與法官世家出身的替代役青年,加上篤信伊斯蘭,試圖從信仰中找尋自我的印尼少女。三個陌生人,三個族群,為一個不能發聲的異鄉人請命。

E57CyH36xnC9ZN9FPhoto Credit: 鏡文學提供
唐福睿(左二)帶領《八尺門的辯護人》劇組讀本。小說得獎後旋即啟動影視化改編,評審一致認同小說完成度高,角色有挑戰性,議題具急迫性,更是台灣少見的法庭類型。

掙扎且迷人的角色

這組合看來突兀,卻有不得不的使命。唐福睿說自己創作最先想到角色,「讓角色在故事中對照,既衝突又相互成長。」佟寶駒跟連晉平的父執輩便是其一,前者背棄、逃離自己的出生地,才獲得相對不錯的社經地位,卻因不認同自己的原住民身分而掙扎;後者連晉平的爸爸是法官,還有一票法官叔伯,回家就坐擁法律男孩俱樂部,並且很輕易的晉身其中。

這樣的階級不對等,透過佟寶駒,便成為鏗鏘有力的陳詞:「一個人要有多幸運,才能像諸位一樣,坐在舒服的位置上,認定這世界十分溫柔,而我們擁有絕對的權力,對罪犯殘忍?」

然而,唐福睿說:「他們很不同,卻有相同要對抗的東西——父執輩加諸他們身上的。」佟寶駒面對的是父親那邊部落的不諒解,為什麼要幫一個殺死自己族人的外人辯護,為什麼不認同自己的出身;連晉平則要對抗「像父親一樣」的期待,要他乖乖順著法律男孩俱樂部指引,成為一樣平庸的優秀大人,「先是幻滅,而後成長。」

同樣來自印尼的Leena與Abdul-Adl也是一組對照,同樣漂流異鄉,卻面臨截然不同的命運。Leena或許是小說中最振奮人的角色,因為她是一個被喚醒的靈魂;從怯懦到堅毅,從對信仰動搖到藉由反省教義,獲得更強大的信仰。

值得注意的是,一別總是被人拯救的女性角色,小說裡的Leena能夠自救——不用被男人,也不用被台灣人拯救,反倒看見了佟寶駒與連晉平都未能察覺的自我優越,「我想要有一個非台灣人角色在看著台灣人,帶出第三方的想法,從自我懷疑到長出自己的力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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