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沉默之像》到「骨墓紀念碑」：殺戮與壓迫加乘藝術後，暴力美學往往是藝術家創作的選項

饑渴遊戲

如果有一部完整的從沉創作東南亞藝術史，暴力美學（Aestheticization of Violence）應該是像到學往項其中的重點篇章。暴力美學是骨墓一種藝術表現手法，以暴力結合美學呈現詩意與美感，紀念加乘創造視覺效果，碑殺有人將西方藝術史上的戮與力美勞孔群像（Laocoon Group）和基督受難的作品都視為暴力美學的展現，儘管主角距離死亡這麼近，壓迫藝術但重點在於藝術的後暴形式美衝撞內蘊的精神後，所開拓出死亡前的往藝哲思空間，許多形而上學，從沉創作都可以在此被論述、像到學往項辯證，骨墓這是紀念加乘暴力美學吸引人之處。對東南亞社會而言，碑殺殺戮與壓迫事件加乘藝術後，戮與力美暴力美學的形式往往是藝術家創作的主要選項。

《Netflix》於今年4月8日上映《飢渴遊戲》（คนหิว เกมกระหาย，Hunger），以華麗的黑色主調搭配銀白的刀具和暗紅的血醬，視覺效果引導生物鏈與社會階級的殘酷，在求生存的遊戲規則下，生物鏈或金字塔底層的饑渴感終於內化為一種意識形態，左右人的行為，把受壓迫者昔日的受害經驗合理化為今日迫害他人的理由。這個過程，導演以烹煮做為隱喻：從切肉、慢煮、熱鍋到烈火，一方面炙燒著觀眾對於暴力的不安感，另一方面又處處營造精緻的畫面來中和恐懼，在暴力＋美學的氛圍下，順著感官，使殺戮高貴化，將「美食-刀具」、「權勢-階級」隱隱對比，若不細想，觀眾不容易察覺出其中的迫害操作，讓美食與權勢形同藝術，令人饑渴追求、流連忘返，片中更深層的隱喻是：饑渴與暴力，相互交關。

暴力在發生的當下，無法有美感，但它卻可以在圖像中被審美，這種不對稱的原因主要是感官被削弱，從動態的暴力情境轉向靜態的美學展現時，兩者的身心狀態迥然不同，後者主要是通過「美學」的手段幫助閱聽人認識暴力事件，它可以藉由教育降低或避免重複性的傷害，但怎麼樣也取代不了前者加諸受害人的身心創傷，除非受害人自己願意讓傷害成為傷痕，揮別過往，事件才可能落幕。以印尼大屠殺為背景的《沉默之像》（Senya，The Look of Silence，2014）紀錄片，所描述的正是這樣的歷程。

沉默之像

一些人殺了太多人之後，自己就瘋了。一個男的每天早上都爬到棕櫚樹上，去祈禱，因為他殺了太多人了，只有一種方法能避免發瘋，就是喝人血，喝了人血，你就可以為所欲為。……是的，伊斯蘭不教人殺生，穆罕默德沒殺過人，他反對殺戮，但是如果是敵人就另當別論。（摘錄自《沈默之像》中文對白）

《沈默之像》是導演約書亞·奧本海默（Joshua Lincoln Oppenheimer）繼2012年的《殺戮演繹》（Jagal，The Act of Killing）後的續作，內容是有關1965到1966年的印尼大屠殺，兩部紀錄片的敘事觀點截然不同，第一部以加害者為主，演繹當年的屠殺過程；第二部則透過拍攝受害家屬凝視加害者的視角，描述大屠殺事件後的複雜情緒，這種雙重凝視的手法，使人聯想起揚·凡·艾克《阿爾諾非尼夫婦》（Portrait of Arnolfini and his Wife，1434）的鏡子畫作，透過鏡內鏡外，折射出「現實與虛擬」、「加害與被害」、「憤恨與救贖」等多重對話空間。

該片的拍攝背景源於1965年9月30日印尼首都雅加達所發生軍事政變，史稱「930事件」（G30S，PKI），當時印尼政局有反共與親共兩股勢力，親西方的蘇哈托政權（Suharto，1967-1998）推翻立場左傾的蘇卡諾政權（Sukarno，1945-1967），並虐殺7名印尼共產黨將領，棄屍於鱷魚洞（Lubang Buaya）的枯井內。蘇哈托政權得勢後進行大規模的剿共、屠殺與排華，受害人高達數百萬。至今，930事件仍是印尼國內禁忌話題之一。

Photo Credit：Si Gam CC BY SA 4.0

除了紀錄片外，藝術家也曾以此為題進行創作，如嘉斯瑪（Mella Jaarsma）於2014年所發表的〈鱷魚洞〉（Lubang Buaya ，Crocodile's Pit）作品，回望的正是這一段歷史。嘉斯瑪以鱷魚皮為媒材，以此象徵並包裹住反共排華的血腥大屠殺事件，表達歷史哀痛。

對印尼華裔而言，排華傷痛如沉痾舊疾，一再復發。大規模屠華不僅有930事件，還有1998年的「黑色五月暴動」（Kerusuhan Mei 1998），這場駭人聽聞的排華事件距今不過25個年頭，很難想像在1998年5月短短數天裡，印尼人對華人的深層憤恨，竟如海嘯般的被召喚、襲捲，將社會底層的饑渴感合理化為群眾行為，對中產階級的華人恣意屠殺、姦淫擄掠，瘋狂的恨意從首都雅加達快速蔓延到棉蘭和梭羅等地，印尼警政軍無法排解民怨，華人只能任人宰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