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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帝的家書》導讀:從康熙皇帝的儲君教育手冊,看岡田英弘的「新清史」觀

文:陳國棟(中央研究院歷史語言研究所研究員)

【導讀】

《皇帝的皇帝皇帝家書》最早在一九七九年由日本中央公論社出版,列為「中公新書」第五五九種,家讀從的儲的新原書名是書導《康熙皇帝的書信》(中譯),很快就售罄了。康熙二○一三年維持原書名,君教但做了大量的育手英弘增補,收到藤原出版社的岡田觀「清朝史叢書」系列,作為首冊。清史二○一六年二版初刷,皇帝皇帝換了一個新的家讀從的儲的新書名――《大清帝國隆盛期的實像:自第四代康熙皇帝的書信所見,一六六一—一七二二年》(中譯)。書導作者有交待更換書名的康熙原因是為了方便做版本的區隔。

這本書的君教根本目的是在將一批滿文通信檔案,透過翻譯、育手英弘研究與敘述,岡田觀介紹以下精彩的故事:康熙三十五年、三十六年,皇帝帶領大軍出塞征伐噶爾丹(一六四四至一六九七年)。皇帝不在時,與留守北京的皇太子胤礽之間保持緊密的通信。史料原文以滿文書寫,多年來都收藏在台北士林外雙溪國立故宮博物院。作者岡田英弘以鋪陳康熙皇帝(一六六一至一七二二年間在位)率兵出征的歷程為脈絡,隨時帶入父子兩人紙上互動的譯介與說明。不過,胤礽的來信(奏摺)只作要點敘述,但是皇帝的書信(在胤礽摺尾的硃批或者單獨發送的上諭)則大多由岡田譯成日文收入原著,現在則以中文和讀者見面。二○一三和二○一六的版本則增加出處與若干參考或補充的資料,讓書的內容更加豐富。

胤礽出生後的第二年(一六七五年)即被立為太子。經過三十多個年頭,在康熙四十七年至五十一年(一七○八至一七一二年)間,兩度廢立,導致諸皇子覬覦大位,暗地較勁,最後由雍親王取得大位的波譎雲詭。

康熙皇帝自己以虛歲八歲的孩童登上皇帝寶座,事先沒有得到該有的培養與教育。靠著他個人的自我期許與堅毅不拔的決心,自我鞭策、邊做邊學,想來感慨良多。因此他在自己也不過是二十二歲的年紀就立了太子,一路呵護、細心教養。他讓皇太子留守京師,處理一般日常事務,當然是不可或缺的訓練,而藉由書信往來,也可以掌握太子的心性與能力。但是康熙皇帝也沒有忘記親情。就是因為在台灣收藏的這批父子通信的檔案中,岡田看到中國歷史中少見的帝王情感,更何況其背景又是撼動東北亞歷史的重大事件,於是才催生了這本書。

「新清史」的先行者

這些年來,以漢族之外的中國少數民族及周邊民族作為焦點的清史研究,被一些人用「新清史」作標籤,廣泛地論辯。其實,要瞭解清朝,特別是清朝的盛世,如果只從漢人的角度去看,或者只從所謂的「滿漢之爭」的角度去看,顯然不免會遠離真相。在追求歷史真實的期望下,本來就應該擴大視角做觀察與分析。因此上個世紀末從美國開始的「新清史」風潮,可以說是學術發展的必然。

這樣的一個不可迴避的研究方向,岡田英弘老早就在實行了。一九七九年,在他為本書最初的版本所寫的序文中,他就這樣說過:「要理解十七世紀的東亞史,不只是中國的史料,還必須要利用以滿洲、蒙古、西藏等語言所書寫而成的史料,做出綜合性的判斷。」

出生於一九三一年的岡田英弘,早在一九五七年,就以二十六歲的年輕學者的身分,獲得重要的「日本學士院賞」。還有,早在國立故宮博物院正式向公眾開放其珍藏的清宮檔案之前,他就已經數次造訪台灣,查閱史料。如他所記,他在一九七四年初度與這批康熙父子通信的文獻邂逅。為了尊重典藏者,他一直等到故宮將該批史料出版之後才讓本書問世。那是一九七九年。前一年,他和妻子宮脇淳子前來台北參加在圓山大飯店舉辦的「國際清史檔案研討會」。會議由陳捷先老師主持,我幫忙帶著同學做會場的服務工作。

會有這個會議,是因為國立故宮博物院前此幾年,在美國魯斯基金會(Henry Luce Foundation)的贊助下,陸續將館藏的清代奏摺影印複製出版。這一年,該基金會再提供一筆經費,促成會議,將成果與利用的概況向世界公開。在那次會議中,岡田英弘發表的論文題目是〈康熙皇帝眼中的外蒙古〉;宮脇淳子的題目是〈清初之蒙古研究〉。

讀者在眼前這個譯本的「後記」(頁四三五)中可以看到岡田回憶參加這次會議的一個小插曲。他說小他二十一歲的妻子當時還只是大阪大學碩士班二年級的學生,因為她的老師的推薦而獲邀與會,應該是旁聽的身分,卻「因為主辦單位的失誤,讓她成為報告人」。其實,主辦單位不是失誤。陳捷先老師認為岡田先生的學養與業績都佔有很高的地位,因此將當年也恰好二十六歲的宮脇淳子改列為論文發表人。陳老師是一番好意,而宮脇女士的表現也很好,我們很快就接到記者想要訪問她的請求電話。

征伐噶爾丹

業師史景遷在一九六七年時發表了一篇綜論康熙皇帝一生的小文章〈康熙帝的七個年代〉,替康熙皇帝的人生做了一個概要性的素描。所謂「七個年代」(seven ages)或許也可以說是「七段人生」,典出莎士比亞創作的喜劇《皆大歡喜》(As You Like It)。當中第四段的人生為「軍人」時期。康熙三十五年兩度、三十六年第三度御駕親征準噶爾領袖噶爾丹,皇帝當時年紀為四十三、四歲,出長城、渡黃河、奔馳戈壁大沙漠,指揮調度十萬大軍,終於獲得蒙古與西藏各部族的服從,並且迎來噶爾丹亡故的訊息。至於雙方的恩怨情仇,說來話長,不過書中都有交待,此不多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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