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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攀登的奧義》:「危險」深具教育意義,能鍛鍊出淨化的力量,任憑在什麼學校也學不到這樣的教訓

文:亞伯特.F.馬默理(Albert F. Mummery)|翻譯:劉麗真

登山的攀登快感與懲罰
The Pleasures and Penalties of Mountaineering

亞伯特.F.馬默理(1855-1895)

英國登山家與作家,登山運動的奧鍛鍊的教奠基者之一。曾首攀多座阿爾卑斯山峰,義危育意義能也學並於一八九五年成為首度挑戰喜馬拉雅山區南迦帕爾巴特峰(Nanga Parbat)的險深學校訓第一人,但殞命於上。具教此峰直到一九五三年才由奧地利登山家賀曼.布爾(Hermann Buhl)成功攻頂,出淨過程可見後文〈獨攀南迦帕爾巴特峰〉(Nanga Parbat...Solo)。力量本文出自《我在阿爾卑斯與高加索的任憑攀登》(My Climbs in the Alps and the Caucasus)一書,於一八九五年他逝世前出版。什麼

好些一言九鼎的這樣知名登山家最近公開宣稱:他們深信,登山的攀登風險已經不復存在。

技能、奧鍛鍊的教知識、義危育意義能也學專業書籍粲然大備,險深學校訓早把殘存的具教風險用一記漂亮的高爾夫揮桿掃進地獄邊緣。對於這種樂觀的結論,我只能勉強同意。我始終不能忘記教我繩索攀登的第一個師傅。他的肚子裡裝滿登山專業知識——請容我這麼說——簡直比《貝明頓文庫》(Badminton Library)還淵博,卻也無法讓他避開命喪白朗霧峰(Brouillard Mont Blanc)以及他的兒子最近殞落於科什坦山(Koshtan Tau)的命運。

一八七九年,兩支把登山當兒戲的隊伍,攀登馬特洪峰(Matterhorn)西壁,我心頭不禁掠過死神的警告,強迫我憶起死於韋特洪峰(Wetterhorn)的潘霍(William Penhall)先生、在馬庫尼亞加(Macugnaga)羅莎峰(Monte Rosa)遇難的費迪南.伊姆森(Ferdinand Imseng)以及在佛雷斯納耶(Fresnay)白朗峰不幸犧牲的約翰.佩特洛斯(Johann Petrus)。

難道比起至今健在的山友,這三位前輩不夠小心、老練、強悍,或者比不上我們見多識廣?這種說法實在荒謬。我們即便把渾身解數施展到淋漓盡致,還是無法掠幸運女神之美;英國山岳會(Alpine Club)實在該把它的成就,奉獻給她的信守承諾與守護。

說真格的,只要我們稍停片刻,思考登山這門運動的本質,很明顯的,就包括,甚至可以說只包括登山家與山岳較量、克服難題的技能。因此,任何技能上的精進,就等於要迎向更嚴苛的考驗。從布勒伊山脊(Breuil Ridge)挺進德魯峰(Dru)再到格雷蓬峰(Aiguille de Grépon),或者走寬不了多少的稜線,從夏慕尼白朗峰(Chamonix MontBlanc),取道布倫瓦冰川(Brenva Glacier)與白針峰(Aiguille Blanche de Peuteret),登上同一座山峰。

當年,班能與華特斯(Bennen and Walters)無力率隊挑戰「裹屍布」(Linceul)上的懸崖;而我們現代人卻可輕易穿過格雷蓬裂隙,這自然是無可爭辯的事實。雅克.巴爾馬特(Jacques Balmat)走不了「古道」,但是,艾密里.雷(Émile Rey)卻能攻克如鬼似魅的布倫瓦峰(Brenva Peuteret)峭壁。如果我們拒不承認攀登技術隨著挑戰同步成長,那麼登山活動看起來當然跟以前一樣危險。

攀岩技巧近年來取得長足進步,比起三十年前,攀岩要容易得多;但是這種運動的本質並不是登上每一座高峰,而是奮力迎向並且設法克服更艱苦的考驗。快樂的登山家,像是垂垂老矣的尤利西斯(Ulysses),「帶領伙伴,乘著醉興,酣戰不休」;而這種興味只有登山家窮盡各種可能性,臻至登山技能的極限,才可望獲致。

無論早期的登山家,挑戰我們現在可以輕鬆跨越的天塹,或者我們現代登山家面對難以克服的巨岩,又或者是未來的登山高手,馴服我們認為絕無希望通過的懸崖峭壁,登山始終得冒一定的風險。毫無疑問的,我與前述登山界大老之間的歧異,主要是對登山運動「存在的根本理由」看法不盡相同的緣故。

把登山當成一種運動,總有(而且無法避免的)危險性;把它當成舒展筋骨的手段,在壯闊的山野間健行、進行準科學(quasi-scientific)的調查——為了報紙蒐集奇聞軼事的題材,或者是能在同儕間自吹自擂,從這個角度來看,攀登瑞吉峰(Rigi)或者是皮拉圖斯峰(Pilatus),比起三十年前,自然是安全得多。但是這種「登山」探索並不是創設山岳會先賢們心目中的概念;更不符合現今登山界菁英——時聚時散,人數不多,而且規模還在萎縮中——的定義。

窮盡一個人的才能、激發體能與心智上的極限,力克一面無從著手的懸崖、強行通過冰雪覆蓋的荒涼山溝,證明的是人類的價值;跟著一個「躺在床上,就能想到攀登的每個步驟、找到落腳與雙手施力處」的嚮導,翻越幾個崖底的亂石堆,證明的只是無纖維時尚服飾的品質。只需香水、香膏噴好抹滿,穿件漿得筆挺的亞麻衣物,蹬著擦得雪亮的皮鞋,搭乘鐵路在策馬特(Zermatt)下車就成了。

真正的登山家是漫遊者。我所謂的「漫遊者」,並不是沿著前人足跡、在山間往返的旅行者——這比較類似使用英國收費公路往前衝刺的自行車選手——而是一個熱愛踏上前人足跡不曾履及的地面、攀登以往不曾感受到人類手印觸及的懸崖,或者在冰雪覆蓋的山溝中,開闢自己的路徑,穿過迷霧,甘冒雪崩奇險,也要在「地球從渾沌中崛起」以來,首度留下自己神聖的身影。

換句話說,真正的登山家是堅持挑戰首攀的勇士。無論成敗,他都樂在其中,享受奮戰的過程。荒涼、光滑的石板,稜線上幾近直角、陡然拔起的懸崖,幽暗、崎嶇不平的冰谷,對他來說就是生命的氣息。我無力分析這種感受,也假裝不來,更無法說服總是投射出懷疑眼光的大眾。我們渴求有人了解,但血液流動加速,血管微微刺痛的亢奮,卻總能激發出喜悅的動能,粉碎所有的冷嘲熱諷,重創悲觀哲學滋生的基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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