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前位置:首页 > 时尚

潘柏霖散文〈媽媽說我是假的〉的幾點分析:「自我」的邊界在哪裡?問題出在倫理還是創作理念?

文:黃偉誌

作家潘柏霖獲林榮三文學獎的潘柏散文得獎作品〈媽媽說我是假的〉在《自由副刊》粉絲專頁刊出後,引發諸多討論。霖散理還理念多數圍繞在作者與敘事者「我」的文媽問題爭議或是弱勢代言的問題等,皆已爭論許久。媽說而當作者回應該故事屬於自己跨男友人,假的界裡且獲友人的幾點分的邊知情同意後,當初發出指控的析自質疑者並未進一步回應,導致後續的出倫創作討論仍四處發散,並對作者抱持更多揣測。潘柏

以下是霖散理還理念我以一個順性別生理男性讀者身分,看完〈媽媽說我是文媽問題假的〉之後的相關分析,這些分析嘗試點出這篇可能的媽說得獎要素。接著我會回顧評審紀錄,假的界裡試圖理解為什麼這篇會得獎的幾點分的邊原因。再提出對於散文閱讀的析自看法。最終指出對於文學的討論仍是以自身閱讀感受出發,而非只為了攻擊作者而發聲。

在此我先短暫將(文學獎)散文定義成「透過具作者風格的語言文字,讓讀者感覺真實」的文體,因此我不贊同「作者我=敘事者我」的看法,這種預設只會限制散文的發展。

「自我」的邊界在哪裡

這篇散文以敘事者「我」決定開始變更性別為起點,講述在每一個手術階段後,媽媽與「我」之間的關係變化,最終雖然「媽媽說我是假的」,但仍知道某個層面我還是我。乍看之下,這篇作品是跨男的告白之作,但其實行文中更著重於「母親」與「自我」之間的互動交織,並思考「我」的邊界到底在哪,跨過哪邊就會被說是「假」的。

開篇首段敘事者說出開始荷爾蒙治療的決定,代表「為什麼要變更性別」的問題不是後面的重點,篇名中的媽媽才是。這可以在後續的內容印證:敘事者的自我描述多集中於身體的變化以及在這變化過程的麻煩,而非潛入心裡講述自我認同的掙扎。在前面段落先些許的特徵來暗示:什麼叫「比較男生」?什麼叫「比較女生」?悄悄埋下後面段落轉換成到「真/假」辨證的伏筆。

後面開始以性別重置的手術階段來逐步推進敘事。伴隨青春期的身體變化以及每一階段手術的過程,敘事者將自我身體的變化穿插與媽媽的往事回憶,媽媽即使感覺到「女兒」逐步改變,卻仍然說服自己並未改變。而敘事者也在每一次身體變化的過程中,體認到自己正在「重新將自己生出來」。

這個生產過程並不是一帆風順,但文中幾個有關醫療過程的段落,其實多是白描診療及手術過程,並未扭曲、放大等身體奇觀現象,我們看起來有些淡漠的過程,其實也意味著敘事者對於這件事的決絕心態。

身體的變化對於敘事者來說是驚喜與驚恐相伴,驚喜自然是讓自己更往「真的自己」靠近一步,另一面的驚恐則來自於媽媽的反應。無論是媽媽買洋裝、或是堅持叫改名「安溥」為「張懸」等,雖未能看見媽媽的內心活動,讀者卻也隱隱約約感受到媽媽抗拒「女兒」的變化。

「安溥殺掉張懸,成為自己了嗎?」是整篇文章的轉折點。「張懸/安溥」的變名其實對比於新舊身分證的變更,不只是名字更改,也是新身分(自我)的開始。但就如同部分讀者的質疑,現實中的「張懸/安溥」並未如此切割成不同身分,她們仍有一部分的重疊。這樣的質疑其實延續到倒數段落中的敘事者所說:「斷不掉的。」自我身分並非只是取決於個人內心,還有來自與體制、社會、家庭互動的結果。有些過往生命歷程的痕跡,仍然會一直緊跟在後。

前面所述的細節其實逐步堆疊到第五段的衝突點。敘事者完成性別器官移除手術後,媽媽帶去花蓮道場從事民俗治療。在敘事者追求的性別變更完成後,還需要面對割捨不掉過去的母親。

師父「治療」的過程雖然荒謬,卻也從這荒謬過程中突顯出母親對「女兒」的強烈不捨。結尾哀傷的地方在於兩個期望的重疊,只是一個已經無法完成:媽媽希望女兒回來,但「只是我真的已經,不是她的女兒了」。這句結尾帶出沉溺於過往哀傷的媽媽,卻也延展出對於未來新身分的一絲期待。

〈媽媽說我是假的〉在題材上雖是以跨性別者的性別變更過程為主題,實際上至少牽涉「自我/社會」、「變/不變」、「真/假」、「過往/現在」等思索層面。細節及氛圍營造相對完整,在情節推演的過程中卻又保留思索的縫隙讓人鑽入,將性別變更所面臨的個人變化以及「母親眼中的自己」並置於作品之中,讓讀者游移「自我」、「他者」的邊界之間。

而文字上其實又具有一定風格。這個風格不在於所謂用詞優美或華麗,而是適切。適切地擺放語句在位置上,且更加收斂地保留餘地,也不會到全然地只是電影演出。這在每位得獎作者上都可以看到各自的風格展現,而從散文在這幾年來的文學獎競爭中,風格的突出便是一項重要因素。如若創作者決定投稿至短篇小說獎,就絕對不會是我們目前看見的樣貌。既然該作品以散文形式呈現,應該就觀察如何在四千字以內的篇幅來展現技術。

描述怦然心動時刻的會議紀錄

那為什麼〈媽媽說我是假的〉會獲獎呢?從目前刊登的決審紀錄來看,與其爭論「真實與否」的問題,多數評審們做的行為是「存而不論」。也就是說我們暫且擱置真實虛假的預設,從內容與形式上來評選。

會議主席封德屏說:「確實在閱讀時,對不太熟悉的過程有點驚心動魄,但是傷痛的描寫不至於濫情,且具有張力,不可否認他的文字和安排是非常好的,會被撼動。」甚至在最後提到:「我想我們投它不是因為政治正確,是看作品的寫作,結構,意象,文字,感動或是震撼。」


分享到:

京ICP备19007577号-5