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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紀登斯的社會學基本概念》:默頓修正涂爾幹脫序(Anomie)概念,解決美國社會一個重要疑問

文:安東尼.紀登斯(Anthony Giddens)、紀登解決菲利普.紀薩頓(Philip W. Sutton)

脫序(Anomie)

現行定義

由於缺乏有效的斯的社會社會社會規範而產生的一種嚴重焦慮和恐懼感,通常發生於社會快速變遷的學基時期。

概念的本概起源

現代性年代的社會變遷如此迅速,以致於常常引起重大的念默社會問題,因為傳統的頓修生活方式、道德、正涂宗教信仰和日常生活常規被打亂,爾幹有時甚至缺乏新的脫序規範來取而代之。涂爾幹將這些令人不安的概念個重狀況與脫序連結在一起,當人們對於要「如何繼續下去」不再有把握,美國因而感到漫無目的疑問、恐懼和絕望。紀登解決舉例來說,斯的社會社會組織性宗教所提供的學基傳統道德規則和標準,已因早期工業資本主義的發展而削弱。少了道德規則和行為規範來引導日常生活和常規,許多人感到深深的焦慮、無所適從和不確定性。這正是涂爾幹描述的脫序狀況。

畢格尼(Bygnes 2017)用這個概念來解釋二○○八年金融危機後高技術人才離開西班牙的動機。畢格尼眼中的脫序,亦即在狀況急轉直下的西班牙發生的經濟和社會混亂,逼使許多人搬到受金融風暴影響較輕的挪威。這些人有比較高的學歷和高技術水準,有效地保護他們免受失業的衝擊。

美國社會學家默頓(Robert Merton)也使用這個普遍的概念,但改變了此概念的含義,用以從事犯罪和偏差的實證研究。對默頓而言,當人們面臨社會的文化目標和個人達成這些目標的能力之間的落差,感受到社會緊張和壓力,就會出現脫序現象。後來,梅斯納和羅森菲爾德(Messner and Rosenfeld 2001)提出了一個修正版的脫序理論——體制性脫序(institutional anomie)——指的是太偏重市場倫理的情況,往往會推翻和破壞社會規範,不再能規範行為。

意義和詮釋

當個人犯罪和行為有偏差時,我們似乎有理由認定他們是完全清楚自己所作所為的理性人。但是社會學家發現,犯罪和行為偏差的模式,會因為性別、階級和族群團體的不同而有所差異,這也就挑起一些關於因果作用的新問題。舉例來說,為什麼有些社會階級群體犯罪者比其他社會階級群體還多?在比較富裕的社會中,即使比較窮的群體也比他們的上一代乃至上上一代擁有更多的物質財富及更好的生活方式,但犯罪率仍然比較高。默頓修正了涂爾幹的脫序概念來解釋這個問題,他認為答案的一部分就是美國社會結構本身。

默頓(Merton 1938)從許多已開發國家的官方統計資料中觀察到的公認事實著手:「獲取性」犯罪(acquisitive crimes)(為了立即獲得經濟利益而犯罪)有很高的比例是由「下層工人階級」所為,這是當時描述那些非技術的體力勞動背景者的常用語。默頓指出美國社會有著普遍接受的文化價值,提倡追求物質成功是一種正當的目標,鼓勵把自律和努力工作當成實現目標的手段。不論出身背景為何,只要努力就可以成功,不管他們出身為何,這種想法逐漸成為大家所知的「美國夢」(American dream)。這個想法顯然深深吸引許多到美國定居的移民群體。

默頓解釋,對於下層工作階級來說,「美國夢」已經成為一種意識型態,掩蓋了並不是所有人都有合法的成功機會這項事實。有些人雖已賣命工作,卻得不到豐衣足食的物質生活,他們發現自己會因為看起來沒能力而受譴責。更糟糕的是,他們得知自己錯在工作不夠努力。這帶來了巨大的壓力,讓他們試圖藉其他不正當的手段出人頭地,結果是這些群體中從事獲取性犯罪的比例較高,因為他們承受根深柢固的文化價值和自己的社會地位之間有落差的社會壓力。

簡言之,默頓認為,美國是一個高度不平等和高度分化的社會,它所鼓吹的目標只有一部分人在現實生活中有希望實現。許多工人階級,特別是年輕男性,已經接受了文化目標,並且在追尋一切物質成功的象徵,如科技產品、名車和華服,但卻轉向獲取性犯罪,如夜間入室盜竊、店裡順手牽羊、偷東西和銷贓來獲得物質成就。

默頓說這些人的腦子整天想著「創新」可以達到目標的手段,這有助於解釋為什麼年輕的工人階級男性在官方犯罪和監獄統計資料中所占的比例特別高。這不是個人的人格缺陷,而是長期以來深層的社會不平等造成的壓力,將有些人推向某種類型的犯罪。

批判之處

批評者指出默頓聚焦在個人反應的同時,沒有意識到次文化在支撐偏差行為的重要性。如果所有的下層工人階級都處於社會壓力或脫序的狀態,為什麼不是每個人都轉向獲取性犯罪?幫派和偏差次文化的形成可以解釋這一點,因為這個階級中大多數人並不會犯罪,但那些會犯罪的人往往成群結隊聚在一起,合理化他們的行為。

默頓依賴官方統計資料也有問題,因為後來證明這些資料有缺陷也不可靠,有些社會學者認為根本就不應該用作資訊來源。如果默頓的論文高估下層工人階級的犯罪數量,那麼反過來說就低估了中產階級的犯罪人數。後來對白領犯罪和公司犯罪的研究顯示出令人驚訝的犯罪數量,包括詐騙、貪污、違反健康和安全規則等等。默頓的架構中並未考慮到這些在物質上已經成功的社會群體從事的獲取性犯罪。

延伸相關

默頓修正涂爾幹脫序概念的創舉非常重要,因為它重新創造這個概念,用於其他調查領域的實證研究。默頓的問題意識「經濟成長與財富增加時期犯罪率上升的原因為何?」處理了美國社會一個重要的疑問。他的答案包括那些自感遜色的群體高張的相對剝奪感,還有沈重的社會壓力。這個結論引起人們對美國社會階級分化的持續關注,儘管這個國家的自我形象是一個相對「無階級」(clsssless)的開放社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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