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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低——大衛.鮑伊的柏林蛻變》:柏林是一座孤島,與世隔絕,但也大到足以讓人迷失其中

文:雨果.威爾肯(Hugo Wilcken)

鬼城 city of ghosts

9月底,大部分的低大的柏但也曲目內容完成之後,鮑伊動身前往柏林,衛.他將在那裡完成專輯製作與混音。鮑伊變柏這次遷徙其實已經醞釀良久,林蛻林座鮑伊最後會在這座城市停留超過兩年的孤島隔絕時間。起初,與世他住在蓋魯斯大飯店(Hotel Gehrus)的足讓中一間套房裡,位於離格呂內瓦爾德(Grunewald)森林不遠的人迷一座古堡中,但很快就搬到了舒能堡(Schoneburg)區大街(Hauptstrasse)155號的一幢十九世紀樓房住宅裡,就在一家賣汽車零件的低大的柏但也商店樓上。

這棟建築雖然比起法國和德國的衛.城堡遜色不少,但還是鮑伊變柏有一種破舊的華麗感,有著通往街道的林蛻林座鍛鐵大門。鮑伊在二樓的孤島隔絕公寓有七間房間,雖然年久失修,但裡面的鑲木地板、高高的天花板、裝飾性的簷角和鑲板門,讓人想起另一個時代的「高級資產階級」(haute bourgeoisie)的拘謹魅力。

伊吉(儘管他很快就會搬到四樓自己的公寓)、可可、鮑伊的兒子和保姆(她也曾在城堡裡和他在一起)都有各自的房間;也有鮑伊的辦公室,還有一個藝術工作室——鮑伊喜歡畫一些模仿表現主義風格的肖像畫。在他的臥室裡,床頭掛著他自己畫的日本小說家三島由紀夫(1925年~1970年)的肖像;這位小說家在一次悲劇性的試圖政變之後,以一種舉世注目的堅決赴死儀式自殺(換句話說,這是一位非常具有鮑伊風格的人物)。

鮑伊不再把頭髮染成橘色,還留起了小鬍子,並開始穿上工人的連身工作服,當作一種偽裝,儘管在柏林的樂趣之一就是沒什麼人會打擾他。他很快就養成習慣,在床上躺到下午,然後喝著咖啡、柳橙汁,配著香菸當早午餐,接著走到漢莎錄音室,並經常在那裡徹夜工作。當時,他也沉迷於日間的娛樂,包括在咖啡館閒晃,並與伊吉和可可一起騎著自行車,在開闊的城市裡繞來繞去。

「我幾乎無法表達我在那裡體驗到的自由感受,」他在2001年告訴《一刀未剪》(Uncut)雜誌,「有些時候,我們三個人會跳上汽車,像瘋了一樣開車穿過東德,然後駛入黑森林(Black Forest),在任何一個吸引我們目光的小村莊停下來。這樣一走就是好幾天。又或者,我們會在冬天的日子裡,在萬湖(Wannsee)吃一整個下午長長的午餐。那個地方有一個玻璃屋頂,四周被樹木包圍著,依然散發著一種1920年代早已消失的柏林氛圍。」

他經常參觀柏林圍牆兩側的藝術館,但他最喜歡的是位於柏林郊區達勒姆(Dahlem)的「橋社」博物館,該博物館專門收藏一次大戰前在柏林和德勒斯登(Dresden)的一批藝術家的作品。「橋社」運動——其中包括克爾希納(Kirchner)、布雷爾(Bleyl)、赫克爾(Heckel)和諾爾德(Nolde)等藝術家——發展出一種印象主義的作畫風格,目的不在於對主題進行任何形式的現實主義解讀,而是一種內在的情感。

風景被簡化為寬闊的筆觸,色彩也抽象化,直至脫離物件,反過來變成僅是表達內心狀態的一種載體。正如法國的立體派從原始藝術的簡樸和誇張中獲得靈感一樣,「橋社」的藝術家們從中世紀木刻畫的粗線條與留白的設計中尋找靈感,創造了一個德國版的巴黎前衛場景。儘管作品以精神重建作為一種壓倒性的主題,但本身卻散發出一種陰鬱的焦慮和懷舊的憂鬱感;肖像畫往往有一種奇怪的距離感,就像鬧鬼的面具。

「橋社」藝術家(以及整體的表現主義)對鮑伊來說,不僅僅是一時的迷戀,這種興趣從在讀藝術學校時便一直跟隨著他。「在柏林的時候,我會在小商店裡找到『橋社』畫派的古老木刻版畫,價格令人難以置信,這樣的購買方式真是太棒了。」他們的作品和《低》第二面的向內轉折,有著明顯的哲學聯繫,也就是把風景作為情感的概念。「這是一種藝術形式,並非透過事件,而是透過情緒來反映生活,」鮑伊在2001年說,「我覺得這就是我的作品未來的方向。」

夜晚,鮑伊則去探索柏林神話被剝開的另一個層面。夜店風潮是一種極新與極舊事物的奇異混合體,有點像當時柏林的人口——中生代在戰爭災難中被掃地出門。伊吉的〈混跡夜店〉(Nightclubbing)足以讓人感受到與鮑伊一起在瓷磚上鬼混的感覺。他們倆經常上酒館,還有一家變裝癖酒吧。一位七十五歲的藝術經紀人向鮑伊解釋,他從1920年代瑪琳.黛德麗(Marlene Dietrich)的時代就開始去那裡,那兒的天鵝絨座椅和霧濛濛的鏡子,從戰前就一直保存得很好。

在羅米.海格的俱樂部裡,「她在一個大約十英尺寬的舞臺上表演,曾經有多達二十個人,一起在那個舞臺上表演這些快速的小品,」維斯康蒂回憶說,「他們會把閃光燈打開,然後搭配唱片演出一些默劇動作。我記得羅米自己對大衛的一首歌〈阿姆斯特丹〉(Amsterdam)做了一次很棒的默劇表演,但唱片播放時加速了,所以聲音就像女性的音域一樣。你會有一種奇異感,彷彿自己身處在費里尼(Fellini)的電影裡。」

正是這種克里斯多福.伊舍伍式的風格,讓鮑伊在最初來到柏林的幾個月裡,深深地迷戀上了這座城市。當時的照片顯示,鮑伊戴著前面有夾子的淺頂軟呢帽,身穿皮大衣,非常有威瑪時期柏林人的風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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