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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書評】《本命,燃燒》:將自己的生命寄託在他人身上,終究是遊牧的人生

文:許菁芳

「本命」一詞是書評生命上終日本追星族常用的字,意指最喜歡、本命最中意的燃燒人身人生對象。《本命・燃燒》一書的將自己的寄託究遊主角正是追星的高中少女,她為了本命不顧一切,書評生命上終奉獻出時間、本命金錢,燃燒人身人生可說是將自己的寄託究遊完全投入了整個生命的能量與焦點,把生活寄託在本命上。書評生命上終

對於沒有追星過的本命人而言,為本命瘋狂的燃燒人身人生粉絲是很奇異的存在。當本命發表新的將自己的寄託究遊專輯或作品時,率先預購並大量購入。書評生命上終不只是本命為了自己欣賞,還要買一份收藏、燃燒人身人生再買一份與他人交換;如果演唱會販售特殊收藏版,咬咬牙仍然會再購入一份。其他週邊商品更不在話下,只要是有本命的產品,都會心甘情願地奉上荷包君。

日常生活也完全環繞著本命打轉:早上起來先看看本命的星座運勢(而不是看自己的星座運勢),上學途中跟同樣喜愛本命的粉絲們互傳照片、打氣、交換本命新聞與訊息,下課後趕到打工場地,賺錢是為了存取下一次本命演唱會的門票費用,覺得喪氣時只要想到這是為了本命努力,就可以繼續前進。看到本命的唱片排行榜不如預期,還會相當自責,如果能夠多打一點工、多買一點就好了啊,可以為本命加油打氣是最幸福的事情,是生命的意義。

生命失去了自身的重量,變成一片淺薄的影子,只剩下對本命的投射。這是相當危險的選擇——自願交出靈魂,讓別人為自己活自己的人生。本命的成功與失敗成為粉絲個人的成功與失敗。從這個角度說,「本命」這個字也別有深意,我的命已經不是我的命,本命才是我的命的根本。

為什麼選擇將自己的靈魂完全投射到外,讓「本命」來決定我的喜怒哀樂,來取代我生活的核心?《本命・燃燒》的女主角提供了線索:因為活自己的人生實在太辛苦,充滿挫折,而本命的人生如此燦爛美好。放下自己的人生,讓本命成為我人生的重心,能夠帶來一種幻象,一種錯覺,我的生命也能擁有那樣高尚的美好燦爛。

小說中的女主角身體不很健康,平常經常心悸、頭暈,在校生活不算有收穫,休學後有一搭沒一搭地打著工——如果不是為了要賺錢支持本命,恐怕連打工的意願都很薄弱。在家裡常感覺自己被姊姊比下去,而媽媽也不能諒解輟學的自己。坦白說,這樣的生活當然稱不上愉快,但是也稱不上罕見。事實上,很多人恐怕都有過這一段慘白迷惘的青春。迷惘是人之常情,迷失自我的中年人也不在少數啊,訴諸酒精、性愛者比比皆是,更不要說那些逃避到工作裡的高成就者。誰沒有迷惘而看輕自己生命的時刻呢?

閱讀那些被本命安慰的段落——「初次聽到這首歌的我只覺一片藍色光海,偶像用溫暖的光包覆我們」——而這樣的溫暖卻稍縱即逝。本命演出的曲目結束,就會覺得背脊發涼,體溫急速下降,亢奮過後寒意倍增。本命引退如同世界末日;而本命醜聞浮上檯面時更是天崩地裂。對於已經將生命完全寄託在本命身上的粉絲而言,本命的殞落是自我的消亡。如果本命走下神壇也只是個平凡人,過著與我同樣平凡的日子,那麼,我所渴求的燦爛美好不就煙消雲散?

將自己的生命寄託在他人身上,是多麽危險的一件事啊。因為那終究是無法自主的人生,是遊牧的人生,必須從這一場歡愉移轉到下一場歡愉,而快樂的泉源永遠在外。其實,將靈魂投射在外,也不只是追星的粉絲獨有,人人或多或少都有同樣的投射。有過一場投射的幻夢也不是壞事,但完全活在幻夢當中,以求逃避自己渺小而挫折的人生——借光的星體終究只有短暫的週期;而在光芒消散之後,還是必須面對自己渺小而挫折的人生。像是邱吉爾對張伯倫的批判:「在戰爭與屈辱之間,你選擇了屈辱;但在屈辱之後,你還是必須面對戰爭。」

人生有時候確實是場戰爭。從軟弱與卑微當中掙脫出來,這是無庸置疑的奮鬥。躲避這場戰鬥,隱藏自我否定,對自己唱衰乃至投降;然後期待本命的光芒能夠照亮卑微的自己。我想我的本命,還是會設定為我原本的生命。原因無他,這確實是我自己的生命。我可以選擇自己成為發光的星體,為自己的本命燃燒,為自己的生命發光。

書籍介紹

《本命,燃燒【芥川賞受賞作!文學三冠王達成!最衝擊普世價值之話題作品】》,悅知文化出版

作者:宇佐見鈴
譯者:楊明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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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4回芥川賞受賞作!
2021日本最暢銷文學小說!

難以憑一己之力生存時,
至少,還有我推「本命」!

震撼年輕世代,話題騷然,
多彩且強韌的衝擊作品!

掌握當今時下趨勢,
洗鍊的文字與高度文學性,亦深獲國外藝文界好評。

「尊」、「心累」……這是用於偶像或演員等「本命」身上的詞彙。

穿著本命色調的裝扮前往演唱會、打造祭壇、自己用蛋糕慶祝主命的生日……當奉獻出愛、金錢與時間等一切事物的人,碰到本命炎上時,又會發生什麼事呢?

人生已經過不下去,之所以能夠活下去,全是因為「本命」。
我想描寫這種「為本命而活」的人。我認為不單是主推,就連推上主推這件事,也是一樣「尊」且「心累」的事。
——宇佐見鈴

本命(推し)

一般來說,是指支持喜歡的對象或物件。這不一定是實際存在偶像或演員,也能是二次元的動畫或遊戲角色,涵蓋的範圍非常廣泛。與「迷戀」、「追求」、「親衛隊」等詞彙在語感上略為不同,在精神層面的涵義上,「本命」可說是粉絲生存的糧食,也是無法取代的執著與熱情,甚至深植於生活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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