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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專訪】馬翊航:敲打自己的身分與記憶

訪談:林宇軒|攝影:辛品嫺

「故鄉」做為馬翊航「文學的專訪啟蒙地」,他透過書寫開始了解「一個人的馬翊空間」以及「一個人跟文學相處的感覺」。在散文集《山地話/珊蒂化》中,航敲馬翊航深刻書寫了成長於東部的打自童年種種,文字之間充滿實地感。身分他不否認「記憶」可能會變造故鄉的與記憶舊物,但相較於此,專訪他更擔心自己的馬翊「書寫速度」趕不上「記憶消失的速度」——「如果在忘記以前,我還沒有寫下來怎麼辦?我真的航敲忘了怎麼辦?」

「我所寫下的這些物件或者是感覺,不管是打自喜悅或者是痛苦,它們大多數早就不在了,身分沒有留下任何痕跡。與記憶但為什麼那些事物卻好像還在某個地方?」馬翊航認為,專訪文字可以幫助我們「在記憶裡面敲敲打打」,馬翊在我們提筆寫下,航敲乃至每一次捧讀作品時,都一再地提醒我們:「它還在這裡」。

臺文所出發,學院對寫作的支撐與警覺

無論是散文集《山地話/珊蒂化》或是詩集《細軟》,都是在馬翊航在三十五歲以後才出版的作品集。自陳在創作上比較不積極的他說,臺文所的經歷讓自己在相關知識與看待事物的方式上,都產生了許多的改變,甚至影響了他往後很長一段時間的書寫。「如果沒有念臺文所,我的寫作之路很可能就會中斷——如果不是在臺灣所裡面,我在寫作上沒有其他的參照,而以過去的寫作方式和狀態的話,我很可能會覺得『自己沒有天份』,無法支撐往後的寫作。」

學院一方面驅使馬翊航大量閱讀喜歡與不那麼喜歡的作品,被「強迫」跨出舒適圈,挑戰自己的文學視野;另一方面也讓他認識同在臺文所的寫作者,如陳栢青、楊富閔、顏訥、湯舒雯等,環境讓他在文學創作上有更大的動力。在學期間,「保持和文學的親近度」的狀態讓他覺得「創作不是一件遙不可及的事情」,也更有助於知道自己目前正在寫作的東西,可能會被放在哪個位置被閱讀。

研究所的影響,也顯現在「寫作習慣」上。馬翊航自言,以前寫東西大多都是短時間寫出來,可能因為情感上的因素,或是文學獎截稿,所以時常會讓作品成為「爆發性」的結果;不過,因為是透過文字與記憶做為素材,判斷力有時不見得那麼精準,時常會失敗。這種習慣在學院裡開始「寫論文」之後,讓他開始調整寫作模式:「我自己寫論文的時候,必須做一個比較妥善的分配,一天幾百、幾千字,反正就是得寫。」

為了專心趕稿,他還曾經住在旅館數日,只為埋頭寫作。雖然這樣的模式不會是寫作的常態,但那次經驗讓他開始思索不同的寫作方式——畢竟隨著人生成長,在感情之外還要面對更多的事情,不能像「暑假最後一天寫暑假作業」而必須學著從「長」計議:「這個長期不只是一個寫作狀態的規律,對我來說,還可能還包含了『長期地規劃寫作』。所以在日常生活裡,面對素材或者是經驗,這種『警覺性』也會比較強烈。」

記憶的「微物之神」做為文學的動能

從池上到建和,馬翊航在今(2021)年第一次回到父親的部落居住了長達兩個月的時間。在人生歷程中,「家鄉」、「原住民身分」和「寫作」是他所重視的其中幾個面向:「在這三者裡面,只有『文學創作』是我自己能夠去控制的、理解的、進行的、預言的。當然也會有很多的不足跟悔恨,但是也唯有『文學』這個形式,可以去看待三者之間,牽動的影響關係。」

相較於其他詩人的作品可能帶有的大敘事架構,詩集《細軟》中具備許多對靜物的描繪與日常的書寫,並透過「火種」、「酒水」、「小刀」來為詩集分輯。對於生活中這種「微物之神」降臨的靈光時刻,馬翊航笑說自己對物件有著「執迷」:「那個執迷並不是說,我對用的東西很講究——但偶爾也會享受好東西啦,享受這些東西帶來的愉悅感——我在生活或記憶裡面經歷比較多的,就是『物件』跟『情感』的附著關係。」

從「很不會丟東西」的習慣說起,馬翊航坦言自己直到現在,就算要搬家也很難真的完全「斷捨離」。「我回到鄉下老家的時候,房間抽屜裡面還是會有很多國中、高中丟不掉的情書,那些東西不可能丟掉嘛。它絕對沒有用處,但是『它必須在那裡』,如果有人要丟掉它,我會跟他拼命。」馬翊航幽默卻不失嚴肅的話語中,顯現出他極為重視這些具有記憶的物件。

觀察馬翊航已出版的文學作品,他似乎將私我情感的部分揭櫫於「詩」,而關於身分認同、較為議題性的題材則擅以「散文」來展現。在文類的意識上,馬翊航謙虛地表示,相較「散文」在語言上的彈性,自己比較沒有自信可以透過「詩」把所有題材處理好;而對於其他文類,他笑說目前還是以散文和詩為主:「就算此生都沒有寫出一篇小說作品,好像也沒關係。」

身為寫文學的人,我們需要不只一種語言

從曾任主編的《幼獅文藝》談起,因為是面向青年世代的「文藝」雜誌而非單純之「文學」雜誌,在過去很長的歷史中,一直都有關注臺灣藝術相關的議題,包含音樂、藝術、雕塑、戲劇等。在編輯過程裡,馬翊航便以這種「跨領域」的思維來進行,一方面對應刊物過去的經營方針,另外一方面也觸及到他所關心的「臺灣文學」。因為意識到當代文學生態中的「轉譯」傾向,擔任主編期間對遊戲、影集、展覽、插畫等「文學轉譯」的專題有所觸及,這也讓他從中獲得了滿足。

被以「提攜後進不遺餘力」來形容,馬翊航直言「實在是不敢這樣講」。雖然說是配合《幼獅文藝》本身在文學史上「面對校園」的性格,但他自己在邀稿上也有自己的一套準則,希望看到更多新的寫作者加入這個陣容,保持雜誌的新陳代謝。「進雜誌社工作的第一個月,我就列出了所有認識與不認識的作者,然後給自己下了一個任務——每期希望至少有三到五位的作者是我從來沒有接觸過的。」這種「職業病」延續至今,甚至在近日林榮三文學獎得獎名單公布後,還會思考如果現在還是主編的話,下個月會跟其中的誰邀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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