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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專訪】音樂人鄭宜農:喜歡音樂的人談論音樂,會展現一種「宅」的狀態,這是很迷人的

文:許容榕

身為創作歌手,專訪宅的狀態這迷鄭宜農最近一直在思考一個問題:「創作者跟世界的音樂宜農音樂音樂關係,應該是人鄭人怎樣的?」若創意完全是出於自發而無關世界,那每一個想法都可以稱作創意;但若世界對創意有所期待,喜歡現種某一種創意會被獎勵、談論被喜愛,會展那人或多或少就會被影響。專訪宅的狀態這迷

「所以,音樂宜農音樂音樂我覺得真正的人鄭人創意,應該是喜歡現種存在於每個人的心中,但如果想要變成一個被認定的談論有創意的人,那必定跟社會息息相關,會展沒辦法忽略這個世界的專訪宅的狀態這迷聲音」,她這樣說到。音樂宜農音樂音樂

符合世界期待的人鄭人「任性而為」

鄭宜農對創意的思辨,來自她的生命經驗,感受到所謂「世界」如何影響她。採訪前一天,她在女巫店表演,從2011年《海王星》唱到2022年《水逆》,讓在現場聆聽的GreenEyes主唱老王(王昱辰)有感而發,「他完全可以理解,為什麼鄭宜農說她再也寫不出〈還是會害怕失去你〉這樣的歌」。

經過音樂產業的洗禮,鄭宜農如今的創作已經無法脫離「精緻化」,也難以忽視這個世界的期待及各種聲音,單純地、純粹地述說情感。

精緻化的痕跡,在鄭宜農近年的創作中,隨處可見。例如,她今(2023)年4月推出的「金黃色三部曲」,貌似充滿她的任性而為,但從根本上來說,三部曲是鄭宜農這些年的總和。

「創作的過程之中,我融合過往累積的一切、這個世界的聲音、以及我在製作方面的想法,我知道什麼樣叫做一首精美的大歌,這些元素都已經存在於我的身體裡」。

以三部曲的第一首歌〈金黃色的〉為例,她以吉他寫歌,心中有「金黃色的」概念,「我想寫漂亮的詞曲,創作的時候就開始想,這裡以結構來說很酷,我沒有用過!以製作面而言,本來應該高昂起來的,我卻讓它往下走⋯⋯諸如此類。可是,這些思考其實都不是我的直覺,如果依循直覺,我不會這樣寫」。

從服務自己出發,她一步一步往實務靠攏,「這首歌如果交給老王製作,感覺會需要弦樂吧!那又需要多少預算呢」?不知不覺,一首精緻的大歌,於焉成形。

20230802_enno_cheng_02Photo Credit: 邊走邊聽有限公司提供
鄭宜農在女巫店和GreenEyse老王同台

雖然語言有其極限,但無法停止創作

〈金黃色的〉概念來自「沈默是金」,在這樣的文化之下,每個人活得壓抑,而鄭宜農想把這股壓抑轉為正面的力量,「這個壓抑,讓我們釀成了一個金黃色的自己,或許包含了無數句說不出口的話,說不出口的傷痕,或是說不出口的鬱悶,最後讓我們成為一個更有同理心、更堅強,或是更漂亮的人」。

而〈金黃色的〉正是一首私密的傷痕之歌,也許是潛意識裡,鄭宜農並不想觸碰自己的傷痕,導致她覺得社群上的宣傳文字怎麼寫都差一點點。

雖然很歡迎聽眾把歌當作自己的房間住進去,產生自己的詮釋,但在面對像〈金黃色的〉這樣的作品時,感激之餘,也難得體會複雜的情緒:「當別人的解讀跟你想的不一樣,其實很可能是一件寂寞的事。」不過,她笑說自己很快就適應了,「語言有它的極限」。

語言的極限是指什麼?她曾和朋友討論:「我覺得,我說出口的每一句話,即使我再怎麼真誠、再怎麼努力,我寫的每一個字,它到最後都會變成讓我更迷惘的東西。我講這句話時,究竟是因為聽者有所期待而我給了,還是我真的想說?我永遠不會知道,因為它是一個其實不斷在變動的過程。」

至於創作,她也常常困惑於自己的意圖與完成品之間的關聯,「該不會在我寫完的那一刻,它其實跟我沒有關係了吧?我最初到底為什麼而寫呢?一個轉眼,作品已經長成一個陌生的樣子,而我永遠不會知道,這裡面有多少的影響是來自世界」。

不過,朋友曾跟她分享,對小說家來說,有一種名為「小說智慧」的東西,意思是作品有它自己的意志去長出連創作者都想像不到的,高於創作者智慧的東西,某種程度上,是作品帶領創作者去接近連自己都不認識的自己。

因此,儘管創作令人困惑又寂寞,但鄭宜農認為,這終究是好的,「我們還是沒辦法停止創作,我們還是會繼續寫歌、寫文章,那就表示,它其實是很重要的事情」。

20230802_enno_cheng_03Photo Credit: 邊走邊聽有限公司提供
吉他是鄭宜農最自在的創作方式
20230802_enno_cheng_04Photo Credit: 邊走邊聽有限公司提供
鄭宜農也是作家,她認為寫文章能展現自己不同面相

寫歌是必須,共鳴是救贖

一首歌是由「音樂」及「歌詞」組成,鄭宜農很喜歡音樂,「對我來說,這是最舒服的表達方式」。他形容喜歡音樂的人談論音樂時,會展現出一種「宅」的狀態,例如當製作人Chunho跟她聊合成器,合成器的這條線、接到那個孔,頻率會怎樣改變,他講得津津有味,鄭宜農聽得也很開心,這就是音樂的迷人之處。

「彈吉他也是如此,它其實很物理,最後卻出現直達心靈的情感。你用三、四分鐘的時間,就可以用一個物理的行為,跟人家產生心靈的接觸,其實是滿美妙的一件事情」。

「音樂」對鄭宜農來說,是純粹的喜悅,但「歌詞」則不然。她表示,寫歌詞不一定快樂,有時候甚至是痛苦的,但鄭宜農「必須」寫歌,這是她與世界對話的最重要管道。

「若今天我不是一個寫歌的人,我應該真的會炸掉!那些感受、金黃色的,沒辦法說的東西,就沒有地方抒發」,而眾人的投射,也能是一種救贖,因為歌可以「變形」,將各種情感和訊息藏在裡頭,「同一個故事,我把它變形成一首情歌,即便大家有自己的感受,卻能在表演中一起哭泣,那是很療癒的,可以讓你原本想講的話,最後變成一個美麗、正面的東西」。

鄭宜農出道時,沒有前例可循,她從16年前所謂的地下音樂人,逐漸進入大眾目光,走向主流舞台,也讓她思索自己的路,「主流公司有一套包裝和流程,它跟創作關係不大,跟你的覺悟比較有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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