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人妄要將漢胡路來限——甚麼是「漢胡」？

顧嘉煇逝世，不少人把他比喻成香港貝多芬。世人

與其說是妄將貝多芬，顧先生其實更像Enrico Morricone或Hans Zimmer這些電影配樂大師。漢胡胡因為顧先生的限甚曲調，總與電視劇混為一體。麼漢響起前奏，大家必想起《射鵰英雄傳》和《天龍八部》這些電視劇，世人正如奏起Morricone的妄將樂曲，必令人想到意大利名導Sergio Leone和Giuseppe Tornatore的漢胡胡作品。

顧先生為不少武俠電視劇寫主題曲和配樂，限甚氣勢磅礡的麼漢旋律配襯著豪邁壯闊的歌詞，為港人津津樂道。在香港坐的世人士和小巴，時遇見中年司機播放這些名曲，妄將令人在本來平淡無奇的車程中，猶如穿梭大漠飛塵，回到唐宋時代陣陣烽煙。

然而在歐美社會，認識顧曲的當地人極少。而要欣賞這份壯麗，也需要對其所配樂曲之歷史背景有認識。例如其中一首名著《萬水千山縱橫》，是《天龍八部》主題曲。有一句「獨闖高峰遠灘／人生幾多個關／卻笑他世人妄要將漢胡路來限」就環繞主角喬峰來寫。喬峰是契丹人，也就是那年代的外族人。

「漢胡」是甚麼概念，外國人難以明白。他們就算讀過金庸的譯作，都會疑惑：究竟甚麼是「Han people」，而「Han people」又是否「Chinese」；香港人又是否算「Han people」呢？跟外國人談到武俠小說常提及的漢胡關係，必要解釋所謂的中華民族概念，是晚清至民國初年才形成，是由中國歷朝境內的各民族所形成的。中國歷年來多個民族通婚，已經沒有純種漢人，所以漢人不等於「ethnic Chinese」。正如德意志民族不等於羅馬帝國年代的日耳曼人，而是由許多在現今德國領土上所聚居的民族，包括日耳曼、斯拉夫、法蘭克人通婚而成的。

至於契丹是甚麼，俄羅斯人應該最清楚。因為俄文中的「中國」就是「Kitai」，亦即英文「Cathay」。一些斯拉夫語言仍這樣稱呼中國。13世紀時蒙古統治中亞至歐洲一大片土地，蒙古人稱中國北方為契丹，所以這字也被這些國家的語言採用。有點像一些語言用德國民族的名字稱呼德國，例如法文叫德國做Allemagne、芬蘭人稱Saksa，分別來自阿勒米尼和薩克森族；而立陶宛人稱的Vokietija，則是波羅的海人對維京人舊稱，後來泛指德國。

有了這些歷史背景，外國人就知道這些武俠劇集所講的是甚麼回事，聯想到自己國家幾百年來的戰雲，才產生了現代民族。明白到漢胡交匯與相爭，他們也會懂欣賞顧先生壯麗激情的配樂描寫的大時代，也明白到現代中國是民族融合的產物，與世上大多國家一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