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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專訪】金漫獎得主柯宥希(顆粒):一生功夫命,包裹著少女漫糖衣的青年漫畫家

文:賴萱珮(CCC編輯部)

2009年以《Lovely 無所不在》出道的專訪主柯著少柯宥希(顆粒),蟬聯數屆金漫獎最佳少女漫畫大獎,金漫獎更陸續受到日本漫畫賞與中國金龍獎的宥希肯定。在得獎光環背後,顆粒柯宥希在漫畫路上耕耘已久,生功憑藉對漫畫的夫命熱情與傳遞正能量的使命,畫出走進心坎裡的包裹好漫畫。

38b34bbd-765d-4142-a8e4-3c1972a9a182Photo Credit: CCC創作集提供
柯宥希(顆粒)

一生漫畫功夫命

「成績不好就是壞孩子嗎?」巨蟹座的柯宥希,在小學高年級時就開始產生對於人生的糖衣哲學性思考。直到上國中,專訪主柯著少看到《幽遊白書》漫畫,金漫獎大為震撼,宥希主角幽助是顆粒超級不良少年,卻為救一個小孩而被汽車撞死;在這部漫畫中,生功基於立場不同,夫命並沒有真正的壞人。

她開始對漫畫中探討的人性感興趣,原來漫畫可以這麼有深度,而《幽遊白書》中四個好友的情誼,也讓她萌生想要畫漫畫的念頭,想創造一個有很多好朋友、可以一起互動的世界。

但在那個囝仔冊被視為不良讀物的年代,一開始柯宥希還將《幽遊白書》藏在衣櫃抽屜後方的夾層中,避免被父母發現,直到立定志向想成為漫畫家,她寫了一封長信與父母溝通,才得到允許買漫畫。

但父母之所以那麼快同意,「還好那位算命師說:這個小孩未來是功夫命,要靠功夫賺錢的。」因此,柯宥希的父母對於她選擇走漫畫之路,也就看開了。

越級打怪練就百毒不侵

柯宥希出身嘉義,上大專後,為了持續在漫畫路上精進,參加漫畫培訓班課程,每個週日早上六點半起床,搭客運來回嘉義與台北,車程就花掉六個小時。這麼長的車程是否難熬?「搭車時其實是很興奮的,很期待接下來會學到什麼、我會有多少進步。」她的樂觀與對漫畫的癡迷當場就衝擊到我們。

但真正學習到故事編劇技巧,是在她應許培育老師邀請前往上海的漫畫工作室工作,當時她才廿一歲,就此隻身前往。在上海,她不僅要寫企劃腳本,還要學習帶領漫畫助手,相當於「越級打怪」,在許老師嚴格指導下,她學習如何將想法轉化成文字腳本。

「在此之前,我還沒有完整畫完過一篇稿子,剛到上海就要打BOSS,畫長篇漫畫……先寫提案給老師看,提案過關之後,每一回要講什麼、要切割成幾頁、每一頁的劇情是什麼……每個過程都要給老師審視,然後一直被退。」

回憶起當時的嚴格訓練,柯宥希顯得有些激動:「要感謝當時老師那麼嚴格,他常用來退我東西的理由就是:這不會賣、這不會紅、這沒有用之類的話,原本的玻璃心,碎了好幾次,又必須趕快撿起來,用膠帶黏一黏,重新寫東西給他……碎了就補、補了又碎,變成一顆很堅硬的塑膠心,反而百毒不侵了!」柯宥希笑著說。

包裹少女漫外衣的青年漫畫家

從上海回台後,她以畫小說封面起步,進而準備連載提案。雖然作品刊載在少女漫畫月刊上,但她的漫畫內容並非只有談戀愛,更包裹著深厚的家庭議題與人際關係,然而,在少女漫畫月刊上刻劃親情,總是要面臨商業與理想的平衡。

在「沒有愛情就不會賣」的商業壓力下,柯宥希聊起當時的賭注:「在畫《Lovely 無所不在》中阿響跟爺爺的故事時,不想只用一回就結束這段情節。那時我在雜誌的人氣排名不曾登上第一過,跟責編討論後得到力挺:『沒關係,我可以靠企劃先把妳的人氣hold住,妳儘管把想畫的頁數畫完。』等描述阿響跟爺爺的情節完整刊出後,人氣就衝上第一名了。」因為有這樣破天荒的前例,後續月刊的漫畫中,也開始接受非愛情的題材了。

b0838cef-e87e-44c3-9359-5a35e0d1d69dPhoto Credit: 《Lovely 無所不在》©柯宥希/尖端出版社
《Lovely 無所不在》描寫主角阿響與阿公的相處,從原本不會講台語到努力學習與阿公溝通的過程十分催淚,對白中也呈現充滿親切感的台語。

從《Lovely 無所不在》初試啼聲,到《許個願吧!大喜》廣泛引起共鳴,柯宥希也經歷過畫風調整:「一開始在《甜芯》雜誌連載,我的故事對讀者來說太深,還曾收到《Lovely》第一回感想回函表示:『故事很好看,但圖畫很醜。』那時我就決定改變畫風,把眼睛稍微加大,將講故事的手法再化約得更簡單一點。」她笑說:「就是要慢慢地把讀者騙進我的故事裡,感動他們。」

柯宥希對於作品的理念,也有自己的堅持:「我覺得,漫畫家要對自己的作品負責任,曾看過一些少女漫畫,將男主角設定成很帥又很壞、會欺負女主角,小女生喜歡看這樣的故事,會讓她們覺得壞壞的男生很好,但我認為這是教壞囝仔大小……」她表示:「我想創造一個有點壞,但實際上不壞的角色,讓小女生用不同的角度去欣賞一個男生;而不是從一開始就覺得,他很帥、欺負妳就是喜歡妳。」

而柯宥希塑造的角色,總能讓讀者從中看到自己的影子,她表示:「不想把角色設定得太夢幻,希望大家看了我的漫畫會感到:她/他就是我身邊的某個誰……似乎真有其人,可能跟你一樣過得不是很好,但這人很實在、努力地在過自己的生活。」同時,也希望能讓這些角色陪伴讀者,給予讀者正能量。

現正在《夢夢》雜誌連載的《有何不可》,則是從BL短篇發展而來。她誠實表示沒有辦法畫夢幻的BL漫畫,因為很清楚身邊的同志朋友們實際上生活如何:「如果畫出很歡樂的BL漫畫,會對他們太失禮。所以我希望同志看到我的作品時,會感到有人了解自己;也希望原本沒什麼想法的人看到後,會比較善待這些族群的人。」

同行的責編咪牙打趣地說:「她就是包裹著少女漫畫糖衣的青年漫畫家。」傳神地道破柯宥希成熟與爛漫兼具的創作姿態。

38ac084b-69fc-4f7c-a734-c81789de481dPhoto Credit: 《有何不可》©柯宥希/尖端出版社
《有何不可》一開始是收錄在《青春取向》中的BL短篇,圖為小六時的硯誠與正馨。

未來的漫畫

談到近年來紙本雜誌逐一收攤,僅剩《夢夢》雜誌還在架上販售的現狀,她也難得顯現出惆悵神情,柯宥希認為,網路發達對漫畫產業有好也有壞:好處是可以投稿的平台非常多,能畫的內容也十分多元;壞處就是紙本出版已不是唯一能養活自己的管道,而漫畫這種創作形式本身就比較吃虧,一本漫畫的內容可能只相當小說的五分之一,快速翻完就沒了,在數位漫畫當道的年代,人們似乎變得不大懂得珍惜漫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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