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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說】《獵凶》選摘:為了回到你身邊,今晚,我殺了一個人

文:安.費瑟(Anne Frasier)

某一天,小說選摘她停止了尖叫。獵凶

也是為回晚殺在這一天,她不再去想那座無窗牢籠之外的到身世界。那個世界再也不存在,邊今不屬於她。個人現在,小說選摘她只有不定時送來的獵凶一盤盤食物,在黑暗中進食,為回晚殺沒有任何視覺上的到身線索,她的邊今味蕾分辨不出送進嘴裡的東西。

她的個人生活就是聆聽他走在階梯上的腳步聲,聽他拖著雙腳走過水泥地面,小說選摘並在他說話時等著聽見他的獵凶聲音。上天垂憐,為回晚殺她變得期待起他的聲音與來訪。不管什麼,都好過她腦中的靜寂。

也有些時候,他會將她從那房中房、從黑暗中拉出來,她則會因地下室天花板垂下的孤獨電燈泡那令人眼盲的亮光猛眨眼。當她試圖開口,嗓音是沙啞、陌生而空洞的。他會狠甩她耳光。

而那也沒差。

今天,他帶她到地下室角落的排水口,扭開水龍頭,將噴嘴對準她赤裸的身體,讓冰凍的水轟炸她。

即使這樣,她也沒有尖叫。她的體內一點尖叫也不剩。

「妳令人作嘔。」

她猜想自己的確是如此。也許就是因為這樣,他才不再碰她。令人作嘔是好事。

等她淋個溼透、並且因寒冷而劇烈顫抖,他才關掉水龍頭——她竟然在發抖,真稀奇,她疏離地想著。

「去吧,回去牢裡。」

一開始她試圖保有自我意識。有一陣子,她努力提醒自己別忘了她是誰。她努力回想自個兒的髮色與臉型,但最終她放棄努力。現在這就是她的生活,而什麼髮色和臉型在這兒不會帶來任何不同。一旦你不再渴望任何事物,生存就變得更容易;一旦你放棄並接受命運,活著就變得更能容忍。因為這麼一來,你的每日就不會成為重複播放的無盡夢魘。

牢房中,她蜷縮在地上,在顫抖不止時將雙膝收到胸前。

現在,他將鎖上大門。

「你可以待一會兒嗎?」她問,嗓音微弱如絲線。「和我說說話?」

他瞠目瞪視。鬍子沒修剪,殘酷而煩躁的雙眼,糾纏的棕髮。他沒將她放心上,她變成令人不悅的日常瑣事,一頭他從不想養、卻非餵不可的狗——如果他還記得要餵她。

他身後,電燈泡閃爍一陣滅掉,整間房子陷入寂靜。他在黑暗中咕噥了幾聲咒罵。

這是最漆黑的黑,然而黑暗是她的朋友。在沒有視覺的世界裡,她的聽力變得敏銳。她習慣讓視線超越黑暗,在心中具現化周遭環境,想像四壁的距離與天花板的高度。

燈滅不久,她內心湧現某種詭異的感覺,某種她長久以來失去的感覺。

希望。

她知道他占有的空間,知道他身高,也知道他體重;她知道他雙手上的老繭,還有肚子上又長又寬的疤;她知道他二頭肌的臂圍,還有聞起來帶著香菸和啤酒味的吐息。

詭異的是,她明明那麼久以前就放棄了逃脫,現在卻在思考這件事。不過,她也許只是冬眠,無異是要等待那對的時機,等待宇宙讓形勢對她有利,等待她占優勢的瞬間來臨。

在黑暗中,她看得見。

不是神祕的力量,倒像是一輩子住在全然黑暗中的裸鼴鼠。一會兒後,黑暗已不再是障礙。

那人的左臀上配戴了一把電擊槍。型號陌生,但他在她身上使用了無數次,夠讓她明白所有需要知道的資訊。在黑暗中,在最深的黑暗中,她在心中計算著距離,接著迅速跳起來、往前一撲。她的手解開槍套,抽出電擊槍。

她按下開啟鈕,武器啟動,呼呼作響。那人試圖撲過來時,她臉上感到一股氣流。

有如刺出劍刃,她瞄準他的胸口(她希望是)。電擊槍擊中了某個東西。男人倒地、在她腳邊劇烈痙攣,喉嚨逸出無法自制的嘔咳聲。

她溜過他身邊,笨拙地往前移動,然後碰到通往地面層的扶手和木頭階梯。

她花了無數日月聆聽——聽他如何走過她頭頂上的樓層、移除槍套,聽著那槍撞擊到桌面。

她大大伸開雙臂,盲目而踉蹌地上了階梯。在廚房,她的指頭搜索桌面,同時找到了她要找的東西。

她扔了電擊槍,解開槍套,拿出那東西。從重量和形狀判斷,像是點四○口徑的史密斯威森——標準警察配槍。

她身後一陣重重的腳步聲踏上階梯。

沒間檢查彈匣了。她以雙手穩穩地持槍,聽著底下傳來的動靜。他螃蟹般拖著腳移動,以及那斷續的呼吸,感受他的憤怒漸漸逼近。

她開槍了,開了三次,每按一次扳機,都在黑暗中迸出一團火花。炙熱的空彈殼彈躍過她的赤腳,火藥氣味填滿她鼻孔。

男人悶哼了一聲,摔下樓梯。

現在,我可以回家了。

她轉身,一路摸索到後門,打開。

冬天。

她沒預料到是冬天。寒冷讓她喘不過氣。

她在心中尖喊,跑啊。然而,她逼自己回到廚房,搜索門旁的衣帽架,取下一件厚重的帆布外套。她套在赤裸的身體上,一路將拉鍊從膝蓋拉到頸子,接著從其中一個深深的口袋中抽出一頂針織帽,戴在濕漉漉的頭髮上。

每樣事物聞起來都像那男人。一股意料外的悲傷席捲了她。她做的事情是對的嗎?殺了他是對的嗎?

她將雙腳塞進一雙過大的靴子,槍塞進口袋,逃離那棟建築,沒有回頭。

家。

奔向另一個人。一個她想不起名字的人。但他的臉——她記得他的臉,還有他的碰觸,他的微笑。

她途經的房屋內部都是暗的,連街燈都沒亮。沒有星星,沒有月亮。停電了——她過往的生活給了她答案。

她拖著腳走路,這樣靴子才不會掉。她一點也不在意雙腿因寒冷變得麻木,這感覺很棒。

車子從後方接近,車頭燈點亮了堆起雪堤的街道。她將外套環抱得更緊,繼續行走。

車子在十字路口停下,她看見了,那是一輛計程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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