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從《地球不是從地圓的》一窺地平論者①︰他們並非特別蠢
► 從《地球不是圓的》一窺地平論者②︰當實驗結果與信念不符
我懷疑地平論者如此「頑強」、不願接受相反證據的窺地原因之一,是平論他們在地平論群體中找到意義。
薩金特在節目中提到,何改網路上地平論影片數目大幅增加,變們讓人感覺屬於某件大事的想法一分子(It feels like to be part of something bigger)。他多次提到別人驚訝地問他「你是從地馬克.薩金特嗎?」或說「馬克.薩金特來了」,可見他對自己成為地平論明星一事頗為自豪。窺地
電影末段拍攝地平論國際會議的變們發言,更能顯示地平論者找到的想法不僅是(他們所以為的)真相,還有心靈寄託。從地有人對會眾說︰「你們很多人經歷了很多痛苦。窺地」諾德說︰「我的平論一生都覺得與眾不同,每件事都有些不對。」也有人說︰「我們發現自己受到排擠。」但地平論讓他們有共同的存在意義。
最了解這個情況的也許是薩金特本人,他以電影《楚門的世界》解釋,當電影主角知道身處整個世界都是假的,便因為「這世界沒有他想要的東西」以及「再沒有甚麼可以失去」而決定離開;相比之下,假如那虛構城市的市長發現真相,美好生活會令他不願離開。
這時候,有人(我猜是導演)問了他一個非常好的問題︰「你不覺得,某程度而言你現在正是地平論的市長?」影片可見到他吸氣沉思,但未有回答。
如何改變地平論者?
一個無可避免的問題是︰我們如何改變地平論者?上文主要講述地平論者,其實電影也訪問了不少科學家,他們的意見有助解答這個難題。
《地球不是圓的》拍攝了某場地平論聚會期間,五個街口外的酒吧同時舉辦一個天文學講座,加州州立大學物理學家拉姆.葛拉佛(Lamar Glover)談論地平論者,他認為地平論者本來可能成為科學家,卻走了歧路,他們擁有好奇心和抗拒常理,如果多受一點科學訓練,可能會對科學有貢獻。
他說︰「我們作為科學的大使,應該要多做一點。科學家有各種的專業態度,請認真考慮成為一個導師,引導那些未受傳統訓練的人進入科學。」
加州理工學院物理學家斯皮洛.米凱拉齊斯(Spiros Michalakis)認為,問題不在陰謀論者那邊,而是科學這邊。他反對「羞辱是改變某人想法的唯一手段」的說法,甚至認為這永不是最後手段,否則就像當小孩不懂某個科目的時候,認為不是老師的錯而怪責學生一樣,真正問題是未能從對方角度看事情,以了解他們在甚麼地方卡住。
史托尼斯指出,如果用戰爭去理解爭論,就必然有贏家及輸家,當我們不能接受對手覺得自己比我強,便不會願意接受對方的說話,而且當對方說話時我們便開始盤算如何反擊——對地平論者而言也是一樣。另一種討論方式則是「一起探索問題」,讓我們離開爭論。
為何要改變地平論者?
我在網路上見識過地平論者,有些頗為纏人,甚至如所謂的「普爾定律」(Poe's Law)所言,根本難以分辨對方在開玩笑抑或真心相信地平論,難以認真對待他們(這是自然不過的反應)。那麼,上述科學家的言論會否陳義過高?
在電影中,導演把一些訪問地平論者的影片穿插在上述言論之間,觀眾可以見到地平論者在講述自己如何被排擠、嘲弄、疏遠甚至孤立。我們不會在網路上見到這些故事,對方看來只是一個又一個的假帳戶,自然很難賦予同理心。這套記錄片重要之處,正是給我們看見這些活生生(甚至頗為有趣)的人,他們要從極端思想「圍爐取暖」,可能因為我們的社會制度、科學教育有甚麼缺失,以致遺下了他們。這一點絕不限於地平論。
任何想要推廣科學的人都應該嘗試了解相關的心理學研究,盡量採取最有效的策略說服別人,不管多難實行——畢竟那是科學告訴我們的事。若果只有謾罵嘲弄卻期望能消滅陰謀論,那不過是為了自己爽,而非推廣科學。(為了牟利去推廣而非真心相信偽科學的人也許是例外。)
可是,如果改變地平論者的立場如此困難、麻煩,為何還要改變他們?相信地球是平是圓有甚麼關係嗎?
當然有。他們會感染其他人,而且地平論帶來的陰謀論思考模式會擴散開去,使人覺得一切背後都有陰謀,並拒絕接受科學。就像薩金特在論壇上讀出一封信件,寄信人感謝薩金特說服了他相信地平論,而他則說服了三個孫兒。信中提到,當(相信是三個孩子的)科學老師告訴孩子地球圍繞太陽轉動時,有三分之一的學生反駁說「不是這樣」。
「如果社會上有個越來越大的群體不懂批判思考、不懂如何評價專業知識,便會很容易受到操控。」格寧—鄧斯摩爾提出的憂慮,恐怕不只適用於地平論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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核稿編輯︰黎家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