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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ina如何與「中國」劃上等號(下):一個多重涵義的政治詞彙,歷史上日本與越南皆曾自稱「中國」

文:施雅仁(Allen Shih)

  • China如何與「中國」劃上等號(上):用「秦土」取代「支那」,何號下或許得以消解紛爭?

「中國」的與中義的越南概念出自儒家的天下觀

周人自稱「有夏」或「時夏」,周王室分封建立的國劃個多諸侯國,稱為「諸夏」,上等上日儒家之天下觀認為天下是重涵政治自稱中國由諸夏與蠻夷戎狄所組成。周天子之王畿居天下之中心,詞彙是歷史為「中國」。儒家天下觀的本與核心概念是「天子居中國,受天命,何號下治天下」如董仲舒(西元前179年-前104年)在其「春秋繁露」中言:「傅曰:唯天子受命於天,與中義的越南天下受命於天子」。國劃個多中國(天子直接統治的上等上日王畿)及諸夏,為詩書禮義之邦,重涵政治自稱中國居天下之中央;蠻夷戎狄如同禽獸,詞彙居於四方邊遠之處。歷史

春秋戰國時期的儒家經典,以孔子所作之春秋為代表,皆強調必須嚴明「夷夏之辨」、「內諸夏而外夷狄」、「尊諸夏而卑夷狄」。

春秋戰國時期之儒者依託商朝(實為自創?)的五服制(服:服事),將王畿以外的地區按其與王朝的血緣關係及親疏遠近以層狀劃分區域,最能表現華夏之天下中國觀。

《國語》及《尚書》說明五服制:

《國語》:「先王之制,邦內甸服,邦外侯服,侯衛賓服,夷蠻要服,戎狄荒服。」;《尚書》則明確其範圍,從王都向外圍每五百里為一服,依序為「甸服、侯服、綏服、要服、荒服」。第一圈「甸服」是天子直轄地區;圍繞甸服之第二圈「侯服」,是與周天子血緣關係最親近之同姓諸侯國;第三圈「綏服」,是異姓諸侯國(周室之母族、妻族等);第四圈「要服」,是異族諸侯國,(如秦國、楚國);最外圍「荒服」,則是蠻夷戎狄。

這種一服圍繞一服,每服相距五百里的畿服制,可說是古代儒者理想化的空談,不僅不符實際情況,實務上也不可行。這些儒者擅長政治哲學之論理,但似乎較欠缺自然地理方面的常識。

解釋《春秋》的三傳之一《公羊傳》言:「內其國而外諸夏,內諸夏而外夷狄」內為接納、團結,外是擯斥之意。「這種親疏內外的劃分法,是一種強調部族的血緣主義。而從周代以降,夷、戎、蠻、狄等名稱帶有文化低賤的意味來看,此種貶低對方,強調我族的文化高於他族的心態,正是典型的我族中心主義(ethnocentrism)。」【註13】而部族血緣主義且優先於我族中心主義,華夏的天下中國觀可說是一種更為狹隘的民族主義。

先秦之儒者應該不知,與其同時期,當諸夏列國正忙於彼此合縱連橫,交相征伐之際,被華夏貶為文化低賤的戎狄之一的波斯人,已建立了歷史上第一個橫跨歐亞非三洲的大帝國 :「阿契美尼德王朝」(Achaemenid Empire,西元前550年-前330年),或直稱為「波斯帝國」。極盛時期的疆域東起印度河平原,西至巴爾幹半島的色雷斯,西南至埃及和利比亞,佔地約875萬平方公里,人口5000萬,約佔當時世界人口的44.5%,疆域面積與世界人口佔比甚至超越其後的羅馬帝國【註14】

帝國建立20個行省,統一貨幣和度量衡、鑄造金幣、統一官方語言、採取多元文化政策、修築道路和建構郵政設施,促進商業和貿易、建立官僚行政體系以及龐大的專業軍隊。阿契美尼德帝國之成功偉大,激發後來的帝國模仿,採用類似的體系。或許秦始皇就是其中之一 ?

以今觀之,當時的華夏與波斯的王畿,何者足稱「天下之中心」,應該是不言自明吧!

「中國」是一個多重涵義的政治詞彙

「中國」之涵義原本僅指天子直接統治的地區(王畿),如《詩經.大雅.民勞》:「民亦勞止,汔可小康。惠此中國,以綏四方。」「毛傳」解釋:「中國,京師也。四方,諸夏也。」

然而同一時期的儒者又有將此概念擴展為包含了諸夏列國全境。如《詩經.小雅.六月》毛〈序〉:「小雅盡廢,則四夷交侵,中國微矣。」、《左傳》成公七年:「中國不振旅,蠻夷入伐而莫之或恤」這種視全國境皆為中國之概念,最為後世中原各朝代所樂用。

戰國時期,因周王室式微,各國各自稱王,交相征伐。為增加自身的正統性與權威,遂自稱為「夏」或「中國」,將敵對的一方貶低為夷狄【註15】。如成書於韓的《左傳》,便將齊國排除在「諸夏」或「中國」之外;成書於齊的《公羊傳》所指涉的中國,只限宋、周、齊、魯;魯人所著之《穀梁傳》中,晉國因為聯合被視為夷狄的楚國伐鮮虞,本為白狄的鮮虞竟被其視為中國,晉反倒成為狄。

《穀梁傳.昭公十二年》:「楚子伐徐。晉伐鮮虞。其曰晉,狄之也。其狄之,何也?不正其與夷狄交伐中國,故狄稱之也。」【註16】此時,「中國」一詞又成為各國為了取得正統性及民族優越性的制高點,貶低敵對方,而加以利用的政治詞彙。

日本與越南皆曾自稱「中國」

同屬漢字文化圈的朝鮮,日本及越南皆深受儒學影響,但各國並非照單全收儒家的價值理念,而是經過新的詮釋及調整,以適用於本國的文化風土以及社會政治特性。如16世紀朝鮮朱子學大師李退溪之《朱子節要》(成書於1556 年)所言:「況今生於海東數百載之後,又安可蘄(同祈)見於彼,而不為之稍加損約,以為用工之地」。

至於「以華夏為天下中心」、「尊諸夏而卑夷狄」等概念,日本與越南自有其獨立的中心思想。日本江戶時期儒者伊藤仁齋(1627-1705)批駁「華夷之辨」云:「諸侯用夷禮,則夷之,夷而進於中國,則中國之。蓋聖人之心,即天地之心,遍覆包涵無所不容,善其善而惡其惡,何有於華夷之辨。後之說《春秋》者,甚嚴華夷之辨,大失聖人之旨矣。」【註17】,此段話前四句「 諸侯用夷禮,則夷之,夷而進於中國,則中國之。」並非孔子所言,而是出自漢朝韓愈(《五百家注昌黎文集》卷一一《原道》)的註解。伊藤仁齋駁斥此言為歧視,大失天地之心、聖人之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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