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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骨頭知曉一切》:不幸的是,我並沒有單一的重大創傷,因為我有上千個創傷

文:史蒂芬妮・胡(Stephanie Foo)

我常常幻想可以撒手不管一切,骨的並單任憑自己精神崩潰。頭知我帶著扭曲、曉切嫉妒的不幸狂熱心態觀賞《女生向前走》(Girl, Interrupted),在看到名人們進入精神療養院時覺得羨慕不已。創傷創傷真是因為有上有資格、有特權啊,千個可以就這麼把人生隨手一拋,骨的並單不用工作、頭知不再假裝,曉切直接分崩離析。不幸要讓我已被悲傷吞噬的創傷創傷大腦徹底瓦解,然後成天在修剪整齊的因為有上草坪上哭泣、進行治療、千個在寂靜的骨的並單冥想中邊喝檸檬汁,這是多麼遙不可及的事啊。一切都是因為住院費用。

我沒有錢可以入住那種高級設施,裡面有修剪得宜的草坪和全職的心理治療師。然而,在不斷工作十年、挑選最便宜的主餐,以及從二手店買東西後,我終於存到足夠的錢,讓我可以好幾個月不用工作。終於,我也能夠這樣崩潰。

我知道對大部分的人而言,這是一項極大的特權。我也知道,我手邊其中一本創傷後壓力症候群的書一開頭就說,你在得知診斷後絕對不要辭掉工作——倖存者若想痊癒,他們需要條理和目的。

不過,其他書也說了,若你仍處在危險中,那就無法從創傷後壓力症候群中康復。若你並不安全,你便不能說服自己其實是安全的。我的工作環境每天都讓我覺得備感威脅,因此我必須離開。此外,我也告訴自己,我很專注,我會有條不紊、有目標。或許,當我把痊癒視為我的全職工作,我就會比以往更有生產力。幸運的話,我會完全痊癒,而且可以在二○一八年底成為某個新興的創傷友善podcast公司執行長。所以,一開始我便做了任何優秀記者都會做的事:我開始進行研究。


認識複雜性創傷後壓力症候群並不容易,因為它不算是正式存在的病症。「複雜性創傷後壓力症候群」可說是個新興的名稱,於九○年代由精神病學家茱蒂絲.赫曼(Judith Herman)所提出。它之所以不存在,是因為它並沒有被正式列入《精神疾病診斷與統計手冊》(Diagnostic and Statistical Manual of Mental Disorders,簡稱DSM)中,這手冊基本上就是心理健康界的聖經——如果裡面沒有寫,那就表示這不是真的。

在一群心理健康專家的努力下,複雜性創傷後壓力症候群被納入了二○一三年所出版的第五版手冊中,但這本手冊背後的無名審核者——一群在我想像中穿著連帽斗篷、圍著被獻為祭品的孩童喃喃吟唱的精神病學家——卻認為它和創傷後壓力症候群太相像了,沒理由加上「複雜性」,沒必要將兩者區分。然而,值得一提的是,美國的退伍軍人事務部和英國的國民保健署皆承認複雜性創傷後壓力症候群為正規診斷。

基於此,目前並沒有太多複雜性創傷後壓力症候群的文獻探討。現存的文獻通常艱澀枯燥,充滿了科技宅男的好意和溫情。不過因為我求知若渴,所以我買了一小落相關書籍。雖然每一本書的封面都是模糊的印象派畫作,配上毫無吸引力的字體,但我克服重重阻礙,一頁一頁慢慢地啃著這些書。

這些書教導我,當我們經歷長期的創傷經驗,我們的大腦會將這些發生在我們周遭、造成最大威脅的事件儲存起來,將它們編碼寫進我們的潛意識中,標註為危險來源。

舉例來說,假設你被車撞了。大腦會將朝你衝來的車子的進氣壩、尖銳的煞車聲儲存起來,同時猛然釋放出壓力化學物質如腎上腺素和皮質醇,提升你的心跳速度和血壓,讓你的焦點縮小至砰然巨響下的撞擊、痛苦和救護車聲。然而,同時間你的大腦其實正在潛意識裡吸取成千上萬的細瑣刺激物:霧濛濛的天氣、路口的Krispy Kreme甜甜圈店、那台車子的顏色及廠牌和型號、那個帶著中西部口音的肇事者、他的藍色金鋼狼T恤。然後這些刺激物和被撞而痛苦的強烈連結,便深深地烙印在你的大腦裡。

這些關聯連同車禍那天所產生的對應情緒,都被儲存在你的大腦裡,但它們通常不會完整地被儲存。因此,你的大腦可能不會以有邏輯的方式編寫Krispy Kreme和車禍事件的連結,它可能只編碼為:Krispy Kreme。危險。

結果就是,當你看到淋滿糖霜的甜甜圈或藍色的金鋼狼T恤時,你可能會覺得不自在,但卻不知道為什麼。你的大腦辨認出攸關生死的警示圖形,並且反射性地釋放它認為合宜的情緒反應。這種反射或許會以強烈的方式呈現,例如恐慌症;也有可能是較輕微的方式,例如突然覺得很暴躁。你可能會突然覺得你女朋友今天早上說的那些有點蠢的話惹到了你,然後你便傳訊息責怪她。當然,這一切都不是合理或理性的,因為你的大腦並不是在試圖理性思考,它是在試著救你的命。

若有人拔出槍來靠近我們,我們不應該愣在原地、花時間思考槍的廠牌和型號、槍的運作原理、它的口徑和所使用的子彈為何,以及它會造成多大的殺傷力。若我們看到槍,我們只需要知道一件事,而且是馬上就需要知道的事,那就是:趴下。快閃。快跑。

我們所認為的情緒爆發——焦慮、憂鬱、大發雷霆——不總是微不足道的情緒弱點。它們可能是用來保護我們的反射行為,使我們遠離大腦編碼所認定的威脅。而這些威脅的編碼,就是許多人所謂的觸發點。

不,擁有觸發點並不代表你是片脆弱的小雪花,這代表你是人。每個人都有觸發點,或者終究會有觸發點,因為每個人都會歷經某種形式的創傷。它可能是前男(女)友那令人惱怒的無情凝視,或者是你祖母死前幾個星期,她身上所插的呼吸器的聲音。因為觸發點而導致情緒反應,是完全正常的現象。只有在創傷極為嚴重,以至於其觸發點導致像恐慌症、惡夢、昏厥和身歷其境等症狀——也就是情緒反應讓人身體虛弱時,這種觸發現象才會被認為是創傷後壓力症候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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