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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粗獷主義」早該有新的定義,它是一種區域融合性的、反抗性的、英雄式藝術的建築

文:奧利佛.艾爾瑟(《SOS 粗獷主義展》策展人、粗獷德國建築博物館策展人)

粗獷主義早該有新的主義早該定義了,今日的有新義種英雄粗獷主義已不再是Alison Smithson、Peter Smithson和Reyner Banham最初引薦至建築論述裡的區域模樣。近年來,融合建築史學者們驚訝地觀察到粗獷主義建築如何在社群媒體的性的性高度關注下,迅速地攀上生涯的反抗第二巔峰。

透過Instagram、式藝術Facebook和 Tumblr等社群媒體的建築傳播,粗獷主義已成為所有清水混凝土建築的粗獷同義詞,無論它們是主義早該在何時、何地,有新義種英雄或為了何種目的區域所建。出版商想出的融合大開本精裝書出版計畫,雜燴式地收錄1960年至今最熱門的性的性建築,並佐以對味的黑白插圖,如魔法般創造出一個粗獷主義世界(Brutal World);與此同時,每間學校的跳蚤市場裡也促銷著自製的混凝土花瓶與燭台,甚至還可以看到粗獷主義式的網頁設計,其風格令人回想起20年前的網路時代⸺直接、粗糙,與常見的極簡主義優雅潮流互不相讓。

除了流行文化當中對混凝土的宣傳炒作,粗獷主義也開始從科學期刊、研討會,以及展覽中復興。「SOS Brutalism」計畫是為了跨越專家與大眾之間的論述分野,並藉由氣勢如虹的運動縮小這兩個世界的鴻溝,試圖將網路上的同溫層能量,引導至下一隻混凝土怪獸即將被待命的推土機和破壞鐵球拆除的現場。

但是,如今粗獷主義若重獲關注,我們又該討論哪些內容呢?這波粗獷主義浪潮中的隱憂,是忘記一開始尷尬與反抗的初衷,畢竟並非所有清水混凝土的建築物都屬於粗獷主義。然而,我們也不該將粗獷主義簡化成Banham與Smithson夫婦於1953至1966年間的討論。

在當時,發明新粗獷主義(New Brutalism),並宣稱它開創了建築史的新篇章,是相當大膽的舉措,這個前衛的概念最終可視為英國的貢獻。即便如此,James Stirling 依然批評Banham極富感染力的評論為「過度愛國主義(overpatriotic)」。

在倫敦,奉粗獷主義之名受洗的建築風格,也同時出現在世界其他地方⸺或早已存在。位於柏林近郊,由當時擔任包浩斯學院院長的Hannes Meyer所設計、1930年竣工的貝爾瑙德國貿易聯盟聯合學校(ADGB,Bundesschule des Allgemeinen Deutschen Gewerkschaftsbundes),即為「粗獷主義」一詞尚未發明之前的建築實例。

Banham於1955年採用下列兩項判別準則來界定粗獷主義建築⸺呈現材料原貌及可見的結構。Meyer與Max Bill協力設計這所學校,Bill亦於1950至1955年間創辦烏爾姆設計學院(Ulm School of Design),這是一座在物資匱乏的年代裡,煞費苦心建成的宣言式建築,其開幕時被消息靈通的《法蘭克福匯報》形容為粗獷主義風格。

烏爾姆設計學院與Smithson夫婦設計的亨斯坦頓中學(Hunstanton School)建於同一時期,同樣可謂粗獷主義的創始建築。Banham和Smithson夫婦也藉由新粗獷主義提出一套反制作法⸺用來反抗英國戰後重建時期的萎靡不振。

《SOS拯救混凝土之獸!粗獷主義建築展》的目的為透過許多迄今無人知曉的故事,擴展我們對粗獷主義的觀點;而大多數的投稿,或可幫助我們證實2015年發起的 #SOS Brutalism運動所提出的假設⸺粗獷主義已發展出獨一無二的動態,並且成為一種國際性現象。

國族建構

然而,這種逐漸擴展的觀點隱藏著模糊甚至武斷的風險,我們未來是否應該逐漸習於區別以色列、日本,或巴西的粗獷主義形式,以便精確描述?美國大學的美式粗獷主義,是否須有別於史高比耶代謝派式的粗獷主義重建,或德國混凝土教堂的粗獷主義?澳洲的混凝土堡壘以何種角色戰勝了常被旁徵博引的「澳洲之醜」之說?非洲與印度境內雕塑般的大型混凝土建築,以及規模不亞於前者的蘇聯晚期實例,各自象徵著什麼?舉

目所見,粗獷主義建築林立於世界各地,每種政治體制都能接受它。但每一件案例都有各自的獨特脈絡。

我們是否可從這些趨勢中常見的個別現象得出結論?事實上,我們已透過羅列粗獷主義建築所在的不同區域,將結論隱藏於此新定義的核心當中。不同於國際風格,粗獷主義是一種跨區域或一種新的地區性風格;這些建築一方面證明了其建築師是在國際層次上進行設計,另一方面它們則強而有力地展現出,將建築的新形式嵌入當地條件考量的企圖。

兼具全球性與區域性的粗獷主義建築運動,是國族建構的基礎。它的興起有其特殊時空條件,與去殖民化時期(非洲、亞洲)、戰後重建時期(歐洲、日本),以及快速現代化時期(北美洲、拉丁美洲、中東)同時發生。

在粗獷主義建築復興之餘,建築師也在尋找根源、參照點、手工藝傳統,以及庶民的日常生活圖像。這一切都發生在粗獷主義的最初擁護者宣稱粗獷主義已死之際。因此,自1960年代中期開始,粗獷主義需要一個新的定義,並融合現有出版品所收集的各種故事。

2012年,一場以粗獷主義為主題的大型國際研討會於柏林舉行,絕大多數的討論圍繞著Smithson夫婦與Banham,回顧Le Corbusier作為「béton brut」(粗糙混凝土)一詞的創造者,糾結於難以評斷的建築(是否有粗獷主義磚造建築?),以及強調不想被稱為粗獷主義者的建築師—然而,在評定1966 年後發生的所有事件時卻陷入僵局,因為Banham於該年實現了出版粗獷主義該本聖經的壯舉,卻也宣告這場由他發起且他曾經如此重視的運動已然消亡。

從那時起,粗獷主義再也不是Banham想要討論的議題。不久之後,其他人雖然也使用粗獷主義一詞,卻不再遵循Banham曾以倫理為基礎的操作指令那般,反而更直接了當地宣稱:建築界出現了一種稱為粗獷主義的新風格。

粗獷主義起初是一種態度,實際上是一種批判,現在則被描述為一種風格,這讓人不禁回首曾在1935年後的發展,當時Philip Johnson與Henry-Russell Hitchcock將解放現代主義建築的許諾埋葬於國際風格美學之下,那段不甚愉快的回憶。目前的書籍已盡量避免將「風格」一詞與「粗獷主義式」這個形容詞連用。但談論「粗獷主義風格」真的有這麼糟嗎?畢竟,目前的情況顯示出,建築師已相當成功地發展出最新國際建築風格的區域差異。

新世代的反抗

即使有人立刻擴大粗獷主義的概念內涵,展覽中所呈現的建築通常仍取決於其設計者的反抗態度。這種切入點的觀察可被應用於世界許多地區,其重點是,粗獷主義經常被形容為福利國家的建築。但事實上,許多設計者都明白如何顛覆福利國家的委託,從而創造出擁有他們自身特色的建築作品。

許多粗獷主義建築師的反抗立場源自於世代的變化。本次調查中收集的建築,大多數是其設計者初出茅廬時的作品。相對於後來直率拒絕承襲前輩腳步的世代變化(這讓人想到後現代主義者劃界的嘗試),近乎奇妙的交棒時刻,於粗獷主義萌芽之際,就在某些地區發生了。

宏偉與修辭

從開始建立SOS Brutalism資料庫之際,下列問題總是反覆出現⸺某座建築是屬於粗獷主義,或只是晚期現代主義、清水混凝土的雄偉建築?根據新的標準,粗獷主義建築必須是「修辭」的,超越歷史定義中嘗試立下的原則⸺清楚的結構呈現,材料「原貌」不經修飾的使用,以及深烙記憶的「印象」。

這種「修辭」特徵始於Smithson夫婦的亨斯坦頓中學,其內部的擴建採用各式各樣的現成物。Banham曾不寒而慄地指出美國建築界的「那些跟隨Johnson、Johansen和Rudolph等人的人們」攫取他的粗獷主義概念,從而發展出新的紀念性建築。

Banham的這段聲明總是被用於粗獷主義從倫理變成美學的時刻;然而,這種美學是一種驅動力。1960年代中期出現了另一種新形式的發源,實際上是一種以Le Corbusier作為典範的建築藝術形式。他在第二次世界大戰結束後改變其建築設計路線,啟發了一整個世代建築師的心靈,讓他們知道現代主義並不代表歷史的終結,任何時候都可能出現迅速的進展。

拉圖雷特修道院(Sainte Marie de La Tourette)影響了之後興建的許多建築物,其中最有名的是波士頓市政廳(Boston City Hall)。與此同時,這些雄偉的紀念館也隱含對傳統的渴望。無論是在波士頓(Boston)、巴特亞姆(Bat Yam)、比什凱克(Bishkek),或是喀土穆(Khartoum),被複製超過數十次的拉圖雷特類型,象徵著為渴望傳統的戰後社會創造新的神殿式複合建築的企圖。這些建築誇張的

修辭特質通常涉及對建築工人的頌揚,例如著名的石錘修琢法,將細緻的混凝土柱條敲除,便成為Paul Rudolph的特色標誌。同樣地,Le Corbusier也經常將缺乏技術的工人留下的敲除痕跡,提升為其粗糙混凝土的設計工具,但這種方式更常被視為頌揚手工製作的美好。在世界各地,這是工匠技藝在建築史上的最後一次展現,因為1970 年代的能源危機迫使建築師把建築物包裹在一道又一道的絕緣層之中。

粗獷主義長期以來就是一位需要列入建築遺產保護身分的病人。展覽中可以看到有許多建築被標註代表「瀕危」的紅色,標註藍色者則意謂其列入建築遺產保護。儘管如此,絕大多數建築雖以灰色標籤被標示⸺它們的確就像巨大的灰影矗立著、被使用著,常識也告訴我們應該要在未來繼續維護這些建築,因為整修所需的資源永遠少於建造一座全新的建築。

今日粗獷主義甚至還慶祝著其設計態度的東山再起,我們可從當今某些建築師身上觀察到源自重視材料「原貌」的手法,以及參考Smithson夫婦幾乎是匿名設計(anonymous designs)的粗獷主義趨勢,包括比利時的de Vylder、Vinck、Taillieu、法國的Lacaton & Vassal、西班牙的H Arquitectes,以及德國的Arno Brandlhuber……等。

首先,要關注的並非是具有巨大出挑與誇張混凝土表現、如雕塑般的建築,反而是那些以粗糙材料建成、品質不佳,卻散發出一種務實的、未經設計的美學的建築。

《SOS 拯救混凝土之獸!粗獷主義建築展》呼籲大家重新認識粗獷主義⸺它是一種區域融合性的、反抗性的、英雄式藝術的建築,它也同時頌揚施作的工匠與設計的建築師,由於兩者在當時盛行的風氣之下不屈不撓地一起拚搏,才能成功創造出這些獨一無二的建築作品。

書籍介紹

《SOS 粗獷主義:台灣與全球建築選輯》,田園城市文化事業有限公司出版

作者:奧利佛.艾爾瑟、王俊雄、黃少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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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書特色】

在二次戰後社會重建、動盪不安的局勢之下所產生的粗獷主義,在建築史上常被譏為是醜陋、過時的技術,卻是影響全球甚鉅的前衛建築思潮之一。本書除了精選《SOS拯救混凝土之獸!粗獷主義建築展》的全球案例之外,更一次收錄台灣六件在地案例的研究成果,以及德國策展人Oliver Elser與台灣策展人王俊雄的完整粗獷主義建築論述。建築不僅能映照出城市的微觀鏡像,更能再現社會的時代性,透過全球遍地開花的粗獷主義建築,反映建築與社會、時代不可分割的關係,並提供台灣與全球粗獷主義的全觀脈絡。

unnamedPhoto Credit: 忠泰美術館

責任編輯:王祖鵬
核稿編輯:翁世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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