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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專訪】鄭琬融:神的殘酷,人的祝福

文:林宇軒、人的祝福江依庭|攝影:邱映寰

一切的專訪鄭琬起因來自國小老師「以分行句子寫詩」的作業。當時三、融神四年級的人的祝福鄭琬融選擇以「色彩」做為寫作的元素,作品完成後,專訪鄭琬被老師稱讚「有高年級的融神影子」。「然後我就覺得,人的祝福哦?」儘管現在回想起這個小而真切的專訪鄭琬鼓勵,自己都不禁感到有些好笑,融神但這的人的祝福確不只是開始創作的契機,更是專訪鄭琬引領她繼續寫到大學的動力。

「現代詩給我的融神魅力,還是人的祝福來自於我加入耕莘青年寫作會(現「想像朋友寫作會」)之後。」認識一些真正研讀現代詩的專訪鄭琬人後,鄭琬融開始參與讀詩會,融神和伙伴分享彼此的讀物,也是在那時候慢慢發現「語言可以變成這個樣子」——「只要給特定幾個詞彙、既定的暗示,你就會馬上聯想到那個東西,我覺得這很大一部分是詩在做的事情。」透過把概念連結在一起,讓讀者很快速地聯想到從沒有想過的事物,這種特殊的語言型態讓她開始慢慢地喜歡上詩。

面對矛盾與幽微,詩有它的侷限

除了享受讀詩時的聯想過程,她也很享受創造這些聯想的狀態。「耕莘青年寫作會在晚上會有一個『夜談』,就是一個大家會比較掏心掏肺、講述自己遇到困難的地方。」高一、高二的鄭琬融遭遇了人生中的低谷,而她在「夜談」中的導師恰巧是她所喜愛的小說家高翊峰。

當她拿出「不怎麼精緻的詩」時,老師溫暖地說:「你要記得,不論什麼時候,都有人在看你寫。你要繼續寫下去!」現在回想起這段經歷,雖然早已忘記當時自己寫了什麼,但這段話讓鄭琬融一直記到了現在。

「我不大甘願成為別人的影子,我也想要去寫一些自己的東西,或是我真正在乎的議題。」在觀看自己的詩作時,鄭琬融發現夏宇、鯨向海等詩人的「影子」不時出沒於其中,於是她開始摸索、嘗試:「所以在做這個小詩冊(《一些流浪的魚》)的時候,我覺得那個東西有點像是冒出來——我會去寫我自己的身體,或是我做為女性這件事情。」

「我每次回到台北——我可能兩三個月回去一次——搭捷運的時候,我可能有時候會暈,覺得好像有點水土不服。」鄭琬融笑說,花蓮的求學經歷,讓這些心裡的概念慢慢成形,長得「更出來一些」:「我會挑我有共鳴、很有興趣的東西去書寫——女性是一個,城鄉差距是一個。」對於近年自己的創作,她會想要試圖更去著重這類還沒有被深刻地書寫的議題,不過她表明自己傾向用「散文」或「小說」的方式去呈現。

「我覺得詩有它的侷限,」談及文類的意識,鄭琬融指出:「我覺得一個創作者在選擇書寫的東西時,還是會意識到它的一體兩面。我很享受詩帶給我那種突如其來的聯想,一種連結或是解惑、直覺性地點出這個問題。但它能夠做得更複雜、更深入嗎?有時候『詩』的形式大於碰觸到的東西。」在她的心目中,「長文」比較能夠梳理出議題的正反面,以及其中角色心裡的幽微與矛盾。

流浪,更清楚地意識自我

「在花蓮待久了,又會想要離開,去更遠的地方。」因為許多大學室友和她分享出國交換的經驗,這讓她也想要嘗試看看:「那段時間真的是滿衝擊的,我一個人在機場,然後搭飛機到波蘭。」二十歲以前,鄭琬融在多變而交雜的時空中流浪,恰好為出版《一些流浪的魚》立下了基礎。

「在更早以前,我就有看到像吳俞萱或台北詩歌節都有做聲音的嘗試,所以我就想說我也要來做。」赴歐洲交換時,鄭琬融在波蘭修習了幾堂課,藉由其中「電台實驗」的課程,她完成了自己一直很想實踐的「聲音詩」。因為鼓勵學生做各種類型的聲音實驗,舉凡訪問、舞台劇、表演改編等,讓「聲音」跳脫制式化的傳統廣播,鄭琬融開始學著透過聲音來創作。「他們的課以討論課居多,很鼓勵學生在課堂思考,跟我們上課的方式滿不同,會遇到真的很有啟發性的老師吧——當然也有遇到很古板的老師——而且有些老師也有來過台灣,會覺得這一切就是緣分。」

「你離開這個島上,才會意識到你一直待在這個島上。」離開台灣,對於鄭琬融來說又有另外一種啟發。在她的印象中,波蘭是稀落的建築物在幅員廣闊的平地上——往北走八小時才會看見海,向南走三小時才會遇到山——海和山對他們而言,都是非常遙遠的概念。「你會看到太陽好像永遠沒完沒了地降不下來,從三點到到傍晚都還是在那個位置;你會看到不一樣的地形,去思考抵達這個地方的困難,去思考台灣的地貌、自己的位置。」不過,她也尷尬地補充:「但也不是全部都這麼浪漫,我也有錢包差點被偷的故事可以分享。」

暴力之下,神沒有存在過

榮獲楊牧詩獎的詩集《我與我的幽靈共處一室》中,楊澤認為其擺出了很「頹廢」的各種姿態,經常表現出一種「暴力」的特徵。「我覺得這個暴力是有意為之,」鄭琬融將自己書寫的暴力分為兩類:「一個是面對自己感到的自卑、不滿;一個是面對世界的憤恨不平。」在她筆下的暴力包含了與自己共處的憂鬱和祝福,如何不讓這些內在的情緒掩蓋真正想要說的事情,是她目前想著重討論的重點。

「我覺得,現在的人很難說自己是完全的無神論者。神對我來說的這個概念,不是那種對予取予求、實現願望那麼良善的。」在詩集《我與我的幽靈共處一室》中,鄭琬融關於「神」描寫得很少,甚至多為否定:「對我來說,神的意象可能比較不在這個範圍內——我接受到的善意,或是能讓我繼續前進下去的東西,都還是來自於人。我有的時候反而會覺得,或許神才是殘酷的吧?」不管發生多麼糟糕的事情,神就是一個旁觀者。這種思考方式,正呼應了詩集中的詩句——「神沒有存在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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