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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動畫】《小林家的龍女僕S》:向導演武本康弘與京阿尼的人們致敬

闊別四年,動畫《小林家的小林向導龍女僕》的動畫續作,終於在今年夏季開播。家的京第二期動畫《小林家的龍女龍女僕S》,繼續由京都動畫負責製作,演武劇情延續第一期的本康故事,講述「小林家」這個一人三龍共居一室的弘與奇妙組合,如何發展出如同家人般親密的人們關係。

除了化身為女僕的致敬朵露、人類姿態為幼女的動畫神奈外,這一季的小林向導小林家還多了一個新成員:就是原本對人類極不信任,最終卻被小林「誘騙」進來的家的京伊露露。

「欺騙」兩字,龍女或許就是演武對伊露露的故事的最好總結。曾經,本康伊露露相當喜歡人類,在小時候整天都和人類孩童玩耍,而看著伊露露能夠和人類如此友好地相處,其父母甚至考慮過應與人類和平共處,結束爭鬥。

然而某天,龍族和人類爆發了戰爭,伊露露的雙親在戰鬥中被人類殺害。自此,伊露露就被灌輸「人類皆為敵人」的觀念,隨後則成為了以毀滅人類世界為樂的激進份子——縱然在內心深處,伊露露始終無法忘記,那些以溫柔待她的人類孩子們。

追隨朵露的步伐,伊露露來到了人類世界,遇見和朵露融洽相處的小林。她一方面好奇為何會有人類能夠和龍如此友好地交往,另一方面卻又基於過去的經歷,不願相信人與龍之間有著共存的可能性。伊露露害怕如此的事實,會推翻她一直以來所相信的一切,以及她賴以為生的信念。

面對懷抱如此思緒的伊露露,小林選擇以「欺騙」,去感化對方。小林沒有正面說服伊露露,而是在她表白了心跡以後,緊緊擁抱著對方,並許下如此承諾——她會一直陪伴在伊露露身旁,「和妳一起去玩」。面對伊露露質疑小林不過是在哄騙自己,小林是如此回答的:

對啊,我正試圖用甜言蜜語,感化混沌的邪龍。妳甘願被我欺騙嗎?

而伊露露在被小林捨身拯救(及朵露的幫助下),得以逃過屠龍者的追殺後,最終帶著淚水,以如此的提問作為回答:

即使被騙也沒有關係嗎?

「嗯,沒有關係。」在床上靜養的小林再次抱著伊露露,如是說。

這段關於「欺騙」與「甘願被騙」的對答,也同樣是對《小林家的龍女僕》——這個以「疑似家族」為主題的故事——的最佳總結。「疑似家族」是日本流行文化評論中常見的一個術語,用於描述如此的故事題材:一群沒有血緣關係的角色,在機緣巧合下互相認識,隨後居於同一屋簷下,並結下猶如家人般親密的關係。

伊露露問道「即使被騙也沒有關係嗎」,正正道出了「疑似家族」的精髓——唯有成員們願意「弄假成真」,投入真心結下如同家人一樣的關係,這個埋藏著各樣可能性的親密共同體,才得以建立。

如果一段關係,並非靠著血緣羈絆而強制成立,而是憑藉成員們的意願,主動建立而成的話,最終能夠建構出一個更為理想的親密共同體嗎?以「疑似家族」為題材的作品,會藉著各式各樣的敘事,對此一命題作出叩問。

至於動畫版《小林家的龍女僕》,則透過兩季的故事,給予了這樣的回答:小林家的成員們,皆憑藉這段建基於「疑似家族」的關係,才得以擺脫各式各樣的束縛,最終能夠更自由、更坦然地活下去。

唯有在小林家,伊露露才能夠「做回孩子」,放下必須與人類戰鬥並毀滅一切的信念,返璞歸真地重新認識這個世界,與人類和好;唯有在小林家,神奈不必再害怕自己會被家人冷落,無需再以惡作劇搏取他人注意,就算犯了錯也好,家的大門始終會向自己敞開;唯有在小林家,小林才能夠卸下從「社會人」身份而來的枷鎖,推心置腹地與人交往,建立親密關係,撫平埋藏心底的寂寞;亦唯有在小林家,朵露終能夠擺脫「終焉帝女兒」的身份,按照自己的意願生活,得到真正的自由。

b7a67b72fa05b118b8e4060add1cwtu5《小林家的龍女僕S》劇照,童園創意發行

在《小林家的龍女僕S》的故事尾聲,劇情講述了朵露的成長經歷:朵露是終焉帝的女兒,而終焉帝則是龍族中主戰派的首領,一直帶領龍族與神明爭戰,期望戰勝諸神以奪得終極的自由。在朵露出生的年代,主戰派的思想愈趨偏激,派系成員開始宣稱連信奉神明的人類都要一併消滅。終焉帝不願女兒隨波逐流,於是暗地裡讓朵露化身為人類去流浪,希望讓她自行尋索戰鬥的意義。

經過一輪遊歷,與不同的龍族與人類對話以後,朵露終於明白自己的願望是什麼:相比起尋找戰鬥的意義,朵露真正渴望的,是能夠擺脫從「終焉帝女兒」身份而來的桎梏。

既作為主戰派首領的女兒,朵露根本沒有不去戰鬥的選項,無論她本人對戰爭有著怎樣的想法,也顯得毫不重要,無法改變她必須參與戰鬥的現實。於是朵露的唯一願望,就是希望能夠自由地活下去——並非作為終焉帝的女兒,而是能夠成為一個獨立的個體,按自己的意願活下去。

對當時的朵露而言,換取自由的唯一方法,就是結束龍與神明之間的戰鬥。於是她單槍匹馬闖進神的領域,期望以自身力量終結這場戰爭。但朵露失敗了,她在與神明對決的戰鬥中敗陣,負傷逃到人類的世界。然而這樣的「失敗」,結果卻以出乎朵露意料的方式,實現了她的願望——她因此而遇上小林,被對方收留,得到了全新的身份。最終得以留在人類的世界,以自己所渴望的方式生活下去。

「我真正想做的,就是女僕。」在故事末段,朵露臉帶微笑,對小林如是說。而朵露沒有說出來的是,其中最為重要的,是成為了「小林家的女僕」。唯有如此,她才能夠卸下終焉帝女兒這一身份,並在小林家這個包容一切的地方,自由自在地活下去。

這就是《小林家的龍女僕》的故事中,「疑似家族」所賦予的可能性——當原生身份只帶來痛苦與束縛,「疑似家族」就成為了另一出路,讓角色經歷親密與生活的更多可能,最終得到真正的自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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