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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說】《大白天的戀愛》選摘:他在社群網站上獲得「貓偵探」美名,如今成為他每晚的副業

文:金錦姬(김금희)

〈貓是小說選摘如何被鍛鍊的〉

生存

哭泣的女人最令人厭煩了。常會有女人打電話來一邊抽泣著,大白得貓一邊說:「我的戀愛貓不見了!」然而最後不是社群上獲講到一半掛斷電話,就是網站為每晚在話筒裡大喊:「你很囉唆耶!還是偵探算了吧!」當他不接這些電話的美名時候,他是今成一位擁有四十年歷史廚具公司的經理。他要計算女性做菜的副業動線,細心並準確地設計水槽的小說選摘高度、掛鉤的大白得貓類型、瓷磚的戀愛顏色、門的社群上獲位置、抽屜的網站為每晚深度、人造大理石的偵探圖案以及收納櫃的數量。

他偶爾會親自到施工的現場去安裝家具。他之所以具備這些技能,是因為最初他是以工人的身份進入公司的。現在,公司已經跟好幾家承包商簽訂了合約,因此總公司的員工就不必再去現場了,但他依舊喜歡這麼做。大家都認為去現場只會跟承包商折騰,實際上這樣的情況的確很常發生,但是他跑去施工現場只不過因為喜歡拿錘子敲敲打打。

如果不偶爾拿錘子敲打,透過震動讓腦袋裡發出嗡嗡的共鳴,那麼他整天就會像鑄鐵的水一樣沸騰著,生活中常會有無力感,因此能量需要某種形式的轉換,這就是他生命中活力的來源和憤怒的發洩。但是公司的上級並不喜歡他去現場,因為他總會和別人吵架並把現場情況搞得一團亂。

他跟一九八○年代時期的老闆一樣,會責罵跟要求現場的工人,但是這些年輕的工人無法忍受這樣子的態度。因為他們並不是每天清晨在人力市場找尋日薪工作的弱勢工人,而是擁有正式工作合約,聽從老闆和經理指揮,擁有專業性和組織性的勞工。公司四十年來的傳統,這種話早就過時了,沒有人願意待在一個整天挨罵的公司裡,也許公司發展的方向早就已經走偏了。

因為頻繁地發生問題,公司決定禁止他進入施工現場。但是他總會找各種藉口跟方法到施工現場,拿著錘子敲敲打打並和別人吵架,然後最後被轟出來。「毛經理!毛經理!求你別鬧事了,別再來搞亂了!」他享受著全身筋疲力竭的感覺,回到家之後還有一群貓咪在等著他。他一回到家就呈大字型躺在床上,然後貓咪爬到他身上,用四隻腳踩他並聞他的氣味。他對貓小聲地說自己是對的,他們都錯了,我才是對的!如果沒有我的話,結果肯定會是一團糟,「喵嗚!」

最近,包括他在內的四十三名員工被公司調到職能開發部門,接受生產方面的培訓。公司正在計畫與大企業合併,打算裁掉企劃、設計和銷售部門,只留下生產相關的部門,為了跟高層抗議,他甚至還闖進了會議廳,但馬上就被趕了出來。「毛經理!毛經理!這不是懲罰你,只不過是到職能開發部啊!開發部啊!」他並不相信公司說的,但職能和開發這兩個詞他卻不得不信。因為長久以來他都是相信著這些一路走來的。

當他在會議廳所做的事情被傳開後,跟他一起調到職能開發部門(位置在連張桌子也沒有的禮堂)的人,都擠到他的身邊想跟他談一談。但是,他沒有答應他們的要求在下班後一起去路邊攤、傳統酒吧、勞務辦公室或工會辦公室跟他們進行討論。他在這家公司工作的期間,每次裁員時都能倖免於難的原因,不是別的就是因為他總是獨自一個人。他不想要依賴團隊行動,而想要獨自解決問題。例如,他認為總有一天他一定會獨自面對老闆,因為他是公司裡資歷最久的人,絕對擁有充分的資格。

調職之後的第一周,他把磨砂紙和膠合板拿到公司來,作為職能開發的培訓材料。不曉得是因為價格問題還是為了達到教育效果,推車運來的只有四組材料,人們只好圍坐在一起使用。另外,他發放的磨砂紙的尺寸小得可笑,一名員工低頭看了看砂紙後走出了禮堂,向上面遞了辭呈後就沒再回來過。首先他根據人數用工業粉筆在膠合板上畫線(因為他是年紀最大的),然後他努力地切割著他負責的右邊部分。

他一邊切割,一邊回想著二十一、二十二歲時候的回憶,在經濟繁榮的時期,人人都在蓋房子並移除家中的舊式爐灶。當時,工廠像暴風一般地瘋狂運轉,但是工人們的聲勢也相當浩大,所以不斷有勞資糾紛的情況發生。雙方又是拳腳相向,又是用胡椒噴霧,所以眼睛裡常常熱辣辣的,讓他禁不住流下眼淚。

到了晚上大家又發起了聚會。

當人們聚在一起時,不光只在那裡坐著,總會有人熱烈討論。要裝傻嗎?他心裡這樣想。聚在一起喝燒酒、吃火鍋和魚乾之類的食物,光瞎起鬨是沒有用的。所有那些大聲嚷嚷的人早就被公司開除,消失在城市裡的某個地方。公司、工會主席和同事都不能信任,如果用貓的行為來說明的話,就像把四隻腳藏在身體下面,靠著忍耐而生存。

「毛科長你會來吧?」

「我不去。」

「請你務必前來。」

「我說過了不去。」他磨著磨砂紙不再做任何的回應。磨砂紙在膠合板上摩擦時發出了「沙沙沙沙」的聲音,當他感覺到磨砂紙有點燙的時候,他就會稍微停下休息或者換另一張磨砂紙後再繼續磨膠合板。

接著他又把家裡的電鑽拿到公司,很多人的家中都會有一個這樣的小型電鑽,每個周末在新聞播報結束後的購物節目上,常常會看到有人拿著電鑽在無辜的板子上努力鑽著洞。估計一個晚上能賣出五千個以上的電鑽。女員工裡面,有個人每次只要聽到電鑽的聲音就會哭出來。但對他來說,使用電鑽就跟吃飯一樣是件輕而易舉的事。

一切都進行得很順利,除了有人一直打電話到他那隻快要報廢的摩托羅拉手機之外。「嗡嗡嗡......我家的貓咪......咚咚咚!不見了,我想要找回來!」在如此混亂的生活當中,他仍舊持續做著這份工作,他在社群網站上也獲得了「貓偵探」這個浪漫的美名,接連不斷的電話讓他有些應接不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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