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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說】乙一《ZOO》導讀:溫暖與寒意同時交纏的閱讀感受,這正是短篇小說的無限韻致

文:臥斧

(警告:本文涉及全書《ZOO》內容的小說小說限韻暴雷,建議閱畢書籍再行閱讀)

很多人覺得一個文字創作者好歹得寫部長篇,乙Z與寒意同閱讀才真能稱得上是導讀短篇的無個「作家」。

這種觀念有點似是溫暖而非,愛倫坡(Edgar Allan Poe)和魯迅就是時交明顯的例外:他們著名的作品全是中短篇,不過沒人能否認他們的感受「作家」頭銜。

長篇比較容易經營完整的這正概念、塑造立體的小說小說限韻角色,能有更多的乙Z與寒意同閱讀空間去鋪陳、表現文學技法;這些因為字數篇幅變多變大而產生的導讀短篇的無優點,自然沒有太大的溫暖異議,但技法純熟的時交短篇作品,同樣也能有優異的感受表現;況且,有些故事原來就比較適合用中短篇的這正方式敘述,有些作者在小篇幅當中甚至比在大長篇裡更能找到發揮的小說小說限韻空間。

例如乙一。

乙一的作品已有不少中譯版本,我第一次接觸的是改編成漫畫的短篇連作《GOTH》,然後才是《夏天.煙火.我的屍體》這本文字小說,其中收錄的同名中篇是乙一十七歲時的出道作,榮獲一九九六年第六屆集英社「JUMP小說大獎」。

閱讀這篇作品前,我對於所謂「年輕天才」的新世代作者多少有點兒不信任,但讀過〈夏天.煙火.我的屍體〉後,卻不得不承認:乙一的短篇故事,的確值得一讀。

接續閱讀的《平面犬。》、《只有你聽到》、《被遺忘的故事》等中短篇合集,再讀過《暗黑童話》、《在黑暗中等待》等長篇,更加確定:不是乙一的長篇不好,而是他的敘事方式,在短短的篇幅裡,能夠迸發出更大的力量。

這本《ZOO》就是很好的例子。

《ZOO》的日文版單行本在二○○三年出版,收錄了十則短篇,每則故事的篇幅都較先前出版的中譯作品更短,但內容更為成熟精鍊,除了一如往常具備許多設定驚人的情節之外,更多了深層的內裡,令人讀後低迴不已,增添許多思索的餘韻。

《ZOO》當中的五篇故事,在二○○五年被五個導演合力拍成五則短片合成的同名電影,二○○六年小說則出版了文庫本,拆為上下兩冊,另外加進了一篇名為〈從前,在太陽西沉的公園裡〉的故事。

我收到零散的譯稿時,第一篇讀到的是〈SEVEN ROOMS〉。

〈SEVEN ROOMS〉描述一對小姊弟被莫名綁架、囚在一個四壁蕭然、僅有一個出口的房間當中。小姊弟探知房間共有七個、每間囚有一人,而擄人囚禁的殺人魔則每天六點殺掉一人並且分屍;在沒有任何工具的房間裡,兩人要如何逃出生天?

情節奇詭、張力滿點,閱讀這個故事時,很容易聯想起加拿大怪導演Vincenzo Natali一樣充滿幽閉壓力的優秀電影《異次元殺陣(Cube)》—這兩部作品的絕大部分故事都發生在密閉的小空間中,主角們也都是被莫名綁架囚禁,《異次元殺陣》的角色們試圖在各個暗藏致命機關的房間中穿梭尋找出路,而〈SEVEN ROOMS〉的姊弟則需面對日漸逼近的性命危險,設法活到最後。場景人物都十分精簡,但所營造出來的緊繃張力,卻令人喘不過氣來。

集子中同樣充滿電影感覺的,是另一篇故事〈Closet〉。

小叔對大嫂說自己得知了她某個祕密,再讀幾行之後,小叔成了一具屍體,而大嫂正在盤算如何藏匿屍體;屋裡的家人開始尋找失蹤的小叔,祕密眼看就要隱瞞不住?

〈Closet〉在一萬多字的篇幅裡頭使用了電影常見的蒙太奇手法,所有跳躍剪接的場景先讓我們產生某種想像,在情節推進時再一一地將其推翻、重建令人驚奇的真相。

驚奇結局是大眾小說常見的手法,不過乙一把這個技法推得更遠一點。

在〈神的話語〉中,主角「我」是個擁有特殊能力的孩子,只要集中精神說話,就能改變聽者(無論是人或是動物)的精神或者生理狀態;直至結局來臨,我們才會發現,原來「我」甚至將這個力量用在自己身上,但因故事以第一人稱敘述,所以主角不僅自欺,也巧妙地誤導了所有讀者。

在〈ZOO〉這個故事裡,主角雖然沒有異能,但仍以各種手法自我欺瞞—乙一在故事開始沒多久便揭露了這個事實,到了結尾時再來個漂亮的扭轉,不但維持了Surprise Ending的感覺,也讓主角原來苦悶的情結,窺見某種獲得救贖的可能。

在乙一的這幾篇作品中,我們可以讀到,最常出現的角色關係及場景,就是家庭。

事實上,在這本短篇集裡,有超過半數的故事以此為背景,其中〈小飾與陽子〉及〈SO-far〉是帶有十足乙一式悲愁色調的兩篇。〈小飾與陽子〉描寫一對被母親以截然不同方式對待的雙胞胎姊妹,乙一輕淡地敘述著實則巨大的悲傷,結局前的一個逆轉,開啟了另一種幸福的新章;而〈SO-far〉中的孩子,在某個事件之後雖仍看得見父母親,但父母彼此卻見不著對方,最終縱使真相大白,哀傷的事實已成定局。這兩則短篇裡,乙一揭示了家庭式的幸福並不來自血緣關係,而根植於成員之間彼此的信賴與關愛。

〈寒冷森林的小白屋〉從類似基調出發,卻發展出另一種不同的故事。

被不人道對待的孤兒成為沒有善惡觀念的殺人者,開始蒐集屍體搭蓋森林小屋—〈寒冷森林的小白屋〉是個冷冽憂傷的故事,背景卻帶著童話的色彩;而初讀時令人想起艾西莫夫(Isaac Asimov)經典作品《正子人(The Positronic Man)》的〈向陽之詩〉,則以科幻小說的調性,觀察人世的生死命題。這兩個故事從家庭的背景出發,卻帶出「非人」身分的主角,讓他們冷眼看待世界,一則惡寒、一則溫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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