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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說】《鐵鼠之檻》導讀:京極夏彥與「百鬼夜行」,描繪人們無法理解、恐懼或哀傷的存在

文:曲辰

當我們回顧某個成功人士的小說夏彥行描一生時,常會將故事起始於某個挑選出來的鐵鼠時刻,並刻意放大、導讀的存強化那個時刻的京極解恐懼或象徵意義;有時為了創造一個好的開頭,甚至不惜虛構創造。與百

然而,鬼夜在京極夏彥身上,繪人倒是們無不用捏造。

京極夏彥原本在廣告公司擔任平面設計與美術總監,法理後來因為身體的哀傷關係而決定辭職,出來與朋友一起開設小型的小說夏彥行描設計公司。後來卻因為大環境的鐵鼠關係,根本接不到案子。導讀的存為了在公司看起來像是京極解恐懼或有事做,京極夏彥在工作閒暇時寫起了小說。與百

完成作品後,基於「都花了上班的時間跟用公司的器材印出來了不要浪費」的心情,他在一九九四年的五月黃金週連假,打電話去本應沒有人的講談社Novels編輯部,居然剛好有個編輯接起來。

對方發現是個從未出版過小說也沒得過任何文學獎項的讀者,想要詢問該怎麼投稿。一般而言,像講談社這種設有推理小說新人獎的出版社,不太會接受外來者直接投稿,不過這位編輯仍請京極夏彥寄來,並告知閱讀原稿以及評估是否出版需要幾個月的時間,請他耐心等候。

豈料,第三天京極就接到編輯的電話,表示即將出版他的小說,希望能見面詳談。後來的事我們都知道了,同年九月,《姑獲鳥之夏》如同希克蘇魯伯隕石浩蕩登場,不但在推理史或娛樂小說史上留下永久的印記,同時也改變了之後的小說生態。

這幾乎是最完美的作家勵志寓言了,一個原本掙扎於生活的青年,居然靠著創作而找到屬於自己的光。不過,或許我們先來介紹一下京極夏彥,與他筆下最重要的「百鬼夜行」系列。

京極夏彥與「百鬼夜行」

京極夏彥出身自北海道小樽,要知道一直以來,北海道都被日本統治者視為化外之地。只打算從中獲取自然利益,而沒有想過要好好經營,直到十九世紀末才被視為日本的一部分而積極開發。這也造成了北海道的「和風」極為淡薄,特別是小樽,洋溢著西式風情。

但就在這樣的距離感,京極夏彥對「何謂日本」格外著迷。特別是在民俗或宗教的部分,甚至還考慮過成為僧侶,可以終日過著讀書與思考的日子。不過後來發現經營寺廟需要的絕非閱讀或知識,於是打消了念頭,決定做一個人也沒問題的美術設計工作。

根據京極夏彥自述,他從小就喜歡讀書,熱愛由文字建構出的世界,總會超出同齡人的閱讀傾向。在小學時便靠著字典來猜測漢字的意思並讀完了「柳田國男全集」。

並因為這位日本民俗學之父的啟發,對民俗學、宗教這類隱藏在現代文明的縫隙的存在感到興趣,「無論說有多喜歡都不為過」,繼而投入水木茂以「鬼太郎」為中心的漫畫世界中,開始展開對妖怪的思考。

這也就是為什麼,《姑獲鳥之夏》的人物設定與故事題材原本是打算畫成漫畫的,但最後卻發現還是寫成小說比較好,「因為文字比較能保留那種幻想的可能」。

而由《姑獲鳥之夏》開啟的「百鬼夜行」系列,至今將近三十年,出版了九本「本傳」與八本「外傳」,外傳暫且不計,本傳作品如下:

  1. 《姑獲鳥之夏》,一九九四年九月(六百三十頁)。
  2. 《魍魎之匣》,一九九五年一月。(一千零六十頁)
  3. 《狂骨之夢》,一九九五年五月。(九百八十二頁)
  4. 《鐵鼠之檻》,一九九六年一月。(一千三百五十九頁)
  5. 《絡新婦之理》,一九九六年十一月。(一千三百八十九頁)
  6. 《塗佛之宴 備宴》,一九九八年三月。(九百八十一頁)
  7. 《塗佛之宴 撤宴》,一九九八年三月。(一千零七十頁)
  8. 《陰摩羅鬼之瑕》,二〇〇三年八月。(一千兩百二十一頁)
  9. 《邪魅之雫》,二〇〇六年九月。(一千三百三十頁)

這系列的故事雖然常被命名為「推理小說」,也基本上是依循著「命案發生─偵探介入─真相大白」這樣的敘事邏輯,但細究其內容,卻顯得頗有些不同。

本系列可以稱為偵探的有兩個角色,一個是職業上的偵探──榎木津禮二郎。身為華族之後,卻自己出來開了間私家偵探社,不過也不做任何普通私家偵探會做的跟蹤、調查之類的事。

畢竟「調查是下賤的人所行之事,身為神的自己是沒必要做的」,具備觀看他人回憶的超能力,這讓他常會如同天啟般地說出真相,但由於語焉不詳,在小說中往往扮演著混淆讀者的功用;而真正擔綱讀者眼中的偵探則是中禪寺秋彥,開了間舊書店「京極堂」並以此為名。

不過除了舊書店老闆外,還繼承了武藏晴明神社擔任宮司/陰陽師,副業則是專門「驅逐附身妖怪」(憑物落とし)的祈禱師(拝み屋)。

特別之處就在於這個「偵探≒陰陽師」的人物結構中,對口頭禪是「世界上沒有什麼不可思議的事」的京極堂而言,解決事件並非找到「真相」而已,而是如何將「不可思議」變成「可思議」的過程。相較於其他推理小說的核心關懷是「誰殺的」,「百鬼夜行」系列的問題則在揭曉凶手才真正開始。

正因如此,就算是讀者眼中的偵探,京極堂也從未做過如福爾摩斯那樣收集物理證據,或是像白羅那樣到處打聽推敲出言詞的漏洞之類的事情。

他更重要的工作毋寧是將案件及其衍生現象賦予一個總括的「形體」──多半是利用妖怪的象徵概念,再拆解這個形體,讓書中的當事人與書外的我們知道事件背後的結構,得以用「理解」去對抗「附身妖怪」,而只有驅逐了附身妖怪,京極堂的任務才能稱之為完結。

之所以會如此設計,或許我們還得回到九〇年代日本推理小說的發展來看。

「百鬼夜行」與新本格

眾所周知,松本清張一九五七年的《點與線》引發日本的社會派風潮,此後三十年本格推理小說只能靠少數堅持不輟的作家延續命派,這段時間甚至被笠井潔稱為「本格之冬」。直到綾辻行人《殺人十角館》於一九八七年出版,從此被標記為新本格元年。

綾辻行人在小說的開頭,清楚地劃分出新本格與社會派的世代遞嬗。他假大學推理社團成員之口說出「我不要日本盛行一時的『社會派』現實主義。女職員在高級套房遇害,刑警鍥而不捨地四處偵查,終於逮捕男友兼上司的凶手歸案──全是陳腔濫調。貪污失職的政界內幕、現代社會扭曲所產生的悲劇,全都落伍了」,並同時強調推理小說就是「遊戲」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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