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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歐人做魚料理和說話一樣簡單粗暴,完全沒有察言觀色、起承轉合

物離鄉貴,北歐暴完人離鄉賤。魚料樣簡有察言觀第一輕賤的理和便是自己的胃口。

檢驗川菜館水平的說話色起金標準乃魚香肉絲,以做魚的單粗辦法做肉,豬肉也能吃出魚味。全沒這種炫智和翡翠白菜一樣,承轉屬於有土地經濟撐腰的北歐暴完人吃飽撐的。其實要好吃的魚料樣簡有察言觀不難,難在一部分人一輩子只管吃和挑毛病,理和另一部分人一輩子只管做和端盤子。說話色起累世如此,單粗方能成就美食文化。全沒

丹麥這種路德教橫行的承轉平權社會,既無帝國傳統,北歐暴完也乏殖民歷史,哪來的人手鑽研享受,只好三個海盜燻魚吃。

北歐人日常做魚,和說話一樣簡單粗暴

杭州名菜宋嫂魚羹以蛋白質點化碳水化合物,是極精明的。

宋嫂要是再世,看見維京人怎麼處理食材會氣得跳腳。北歐人日常做魚和說話一樣簡單粗暴,完全沒有察言觀色,起承轉合。上好的鮮魚拿到手,除了熱燻就是冷燻,最多進烤箱或放平底鍋奶油煎,什麼日料裡面要講究的肌理紋路都見鬼去吧(高級料亭連大西洋鮭魚都不吃)。

冷食的話,切片黑麵包上刷好奶油,堆上燻鮭魚片,上面再堆蝦子和魚子醬,配上生菜萵苣和黃瓜醬,點以酸苦的刺山柑(就是炸物好友capers,也叫「水瓜柳」)和生洋蔥碎,放幾根蒔蘿,就是很豪華的開放三明治了,午餐則佐以啤酒。若要熱食,切片黑麵包上堆的換成整片煎鰈魚,要麼全魚直接放烤箱或放平底鍋上用奶油煎,墊菜是菠菜,配白煮馬鈴薯。

戲不夠雨來湊,味道怎樣全靠醬汁。

一般大西洋和法羅群島的養殖鮭魚,鱈魚或藍鱈配法式白奶油(beurre blanc)醬。也可以自製香菜汁(persillesovs),溶解奶油,加入麵粉、牛奶、檸檬汁、切碎的香菜,拿來配奶油煎的整條鰈魚。小頭油鰈可以鮮上加鮮,佐以配龍蝦汁澆的意麵,像pappardelle這種吸汁的就不錯(義大利文原意為「狼吞虎嚥」)。

丹麥的魚蝦不是不鮮美,就是缺點層次感。雖然哥本哈根動物園可以頂著全世界的唾沫星子處死一頭網紋長頸鹿,醉蝦這種殘忍的菜餚,路德教徒們一定是下不去叉子的。況且醉蝦要用紹興花雕,也就十五度左右。北歐燒酒(schnapps)動輒三十八度,蝦子下去一下就暈了,完全沒有緩慢釋放蛋白質的機會。

shutterstock_1479371168Photo Credit: Shutterstock / 達志影像

如此鍾愛鯡魚的北歐人

丹麥人日常吃得最多的是鯡魚,在北歐四國的地位就相當於豆腐在東亞的地位。所有北歐小孩子都是吃著鯡魚長大的,終身服用,至死方休。區別在於丹麥人早餐不吃鯡魚,而其他三國的人吃。

二戰時,挪威人和芬蘭人吃鯡魚吃到吐,不吃魚頭會遭白眼,屬於憶苦飯。故午餐鯡魚筵席是丹麥和瑞典才有,會出現不同味道的醃漬鯡魚,有白醃、紅醃和黃咖哩醃,整條燻鯡魚,還有掛糊後炸完又用白醋加糖醃的鯡魚(stegt sild i eddike)。醉翁之意不在魚,在於下魚的schnapps。常見的牌子有Rød Aalborg, O.P. Anderson, Koskenkorva, Linie Aquavit。

正宗的鯡魚硬菜要到哥本哈根一些老派餐廳[附錄] 才有,遊客並不會去。

細究起來,鯡科(Clupeidae)裡面也有兩百多個不同的品種。用「如桶中鯡魚」(like herrings in a barrel)形容人群擁擠其實是塞萬提斯首創,可見西班牙人也是吃的。丹麥的平價超市裡也買得到玻璃罐裡塞得紮紮實實的南歐風味油醃江魚仔(anchovies),比安徽臭鱖魚還要臭,只能拿來搭更加重口味的紅肉,野味尤佳。

北歐人如此鍾愛鯡魚,大概因為其民族性格和鯡魚一個樣:簡單均質,抱團行進,變陣迅速。雁陣有頭雁,魚陣無頭魚,擒賊先擒王的策略不適用於北歐。

鯡魚群從大西洋或太平洋進入挪威和丹麥的峽灣時,生存空間變得狹窄,據說直到十三世紀的時候,漁船在丹麥Øresund峽灣的確是直接用桶或者雙手抱團從海水裡舀魚的。但是魚群平時沒有那麼笨,為了自保通常成群活動,在空間允許的情況下可以快速變陣,如遇到兇猛的捕食魚類,則變陣形成一個大洞,如颶風下齊齊彎腰的稻穗一般迅捷,讓敵人撲空。

有回我在哥本哈根郊區一個漁村的燻魚店外排隊買限量版鱈魚丸子,迎面來了一對黑髮黃膚遊客,帶著的一個可愛的小女孩也拽著媽媽想要進去。媽媽走到門口,燻魚味撲面而來,高聲呵斥說:寶寶,不好吃!咱們不去!說完還語重心長地看了我一眼。

敝人墮落至此並非朝夕之功,本來還立志要把丹麥所有能找到的魚都拿來紅燒一遍的,結果發現瑞典有位猛人已經實踐過了,且境界遠不止紅燒,十八般武藝樣樣精通,菜名更如梁山泊食堂菜般威風凜凜——諸如蔥薑醋燴炒海蟹,蔥燒河鱸,蒜瓣澆汁大紅魚,紅燒金頭鯛和峽灣紅點鮭魚,清蒸海貝安康魚,軟炸大西洋狼魚段,茄汁椒鹽雙吃虎頭蝦,蛋煎鰈魚;還有清蒸双鱼,長的是白梭吻鱸,扁的是鳎鱼,大西洋鱘魚柳正好拿來做糖醋魚塊和宋嫂魚羹。

一見大中華飲食沙文主義在維京人地盤上照樣雄風萬里,我就算餓得眼冒金星也可以瞑目了,紅燒的事就再說吧。

GettyImages-1400270312Photo Credit: GettyImages

「東西倒挺新鮮,誠心不好好做!」

人在屋檐下,哪能不低頭。有次在餐廳吃到一條沒烤熟的鱒魚,剛嘀咕了一句,對面丹麥人立刻反擊說,俺們是不大會做飯,但是俺們保全了自己的古建築和文化。

多年前我離鄉時去拜別一位老師。他似乎很高興,臨時起意在頤和園裡面一家有點排場的館子請我吃飯。餐廳試營業,沒什麼人,周圍停的都是軍牌車,我這位老師是留法的,很有名士派頭,手頭有點餘錢,先要給學生們置辦一台頂級的意式咖啡機。沒有好咖啡喝能做出什麼學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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